追书网 > 历史军事 > 芙蓉翻香 > 第108章 我比之他如何

益州流乱,匪祸横行。

谢韫在心里默念着这八个字,心头忽地涌起一丝不大好的预感。

她记得这桩事在前世沸沸扬扬持续了很久,朝廷派了几波剿匪平乱的人,却将近大半年都没能平息下来。

后来是谁将流乱平定了下来来着?

谢韫敲了敲脑袋,眼中露出一丝茫然,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乔令妤攥紧了拳在一旁嘟囔:“这个章庭之,简直视人命如草芥,哪有他这样对百姓的!”

那些都是大齐的子民,又不是什么西羌士兵,怎能用如此霹雳手段尽数斩杀?

“魏侯爷上了战场怕是都没他这么嗜杀呢!”

乔令妤抿了抿唇哼哧道,一双水眸满是义愤填膺。

原本沉浸在思绪中的谢韫当即双眼一亮,以拳抵掌道:“对,是魏钦远!”

乔令妤疑惑转头,神色不解:“什么魏钦远,这事和魏小侯爷有什么关系?”

谢韫冲她摇了摇头,飞快道:“阿妤,我暂且有些事情先走了,下回一定给你赔礼道歉。”

说完这句她就捏着裙裾跑了出去,乔令妤跺了跺脚,佯怒地冷哼了一声。

一个两个都走了,这是仗着她要看顾着这场义捐不能离开吗?

真是气人。

……

谢韫提着裙裾跑出了裴府,左右瞧了瞧方向神色一滞。

朱雀大街热闹如常,时不时有一辆马车笃笃驶过,那些马车上挂着的牌子纵使认识是哪户人家她也叫不出口。

因为那些人不会信她说出的话。

谢韫想起来前世平息这场流乱的人正是魏钦远,可中间的过程和波折她却不知具体。

因为她前世一直到十八岁几乎都在后宅里,这类朝堂上的事知晓一个起因和最后的结果都已是旁人告诉她的了,实在所知有限。

譬如她此时亦不知前世魏钦远是怎么从边关去的益州,是何人举荐,又是在何时。

但是她既然知晓最终结果,那么为了早点结束这场离乱,她可以找一个信得过的人将这个消息告诉他,再借由他的口告诉永禧帝。

方才乔家父女的举动让她深受感触。

他们为了益州灾民尚且能够做到这个地步,那么她也可以做些什么。

既然知道,就不能当做什么都不知袖手旁观。

那么现在的关键是,哪里有这样的一个人,会相信她的话,将魏钦远举荐给陛下呢?

谢韫在脑海里搜寻了一圈。

最后发现,兴许只有裴时矜能做到。

谢韫哼哧喘了口气,有些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罢了,人命关天,那就去找他吧。

她正准备去街边找一辆马车去云去坊裴府的时候,耳边忽然听得一声熟悉的声音:“这不是谢姑娘么?”

谢韫豁然抬头,发现面前缓缓停了一辆青帷马车,前头驾车的那个人正是萧翎。

那是不是说明,里头的人就是裴时矜?

思及此,她小脸涌上一抹急切,扬声问道:“萧统领,你家大人呢?”

萧翎愣了一瞬,回头看了眼马车前头遮盖下来的帷布。

下一瞬,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掀开了帷布,露出了主人一张俊美无俦的脸。

“你找我?”

裴时矜勾起唇笑得漫不经心。

一缕日头斜斜照入,马车内部昏暗难辨,他的那双凤眼却格外明亮。

他唇边的笑实在晃眼,谢韫不知怎么心跳忽然跳漏了一拍。

她微微错眼,轻声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不等裴时矜回答,萧翎率先道:“谢姑娘还不知道么?益州的事越闹越大,那章庭之滥杀无辜惹怒了陛下,大人这是正要往宫中赶呢。”

已经有不少官员都朝着皇宫的方向去了,他家大人位居四品又是得帝王信重的,自然也不例外。

谢韫不假思索地跨上了马车,坚决道:“我有些事要与你说,萧翎你继续驾车,我们边走边说。”

萧翎愕然地看了她一眼,对上自家大人同样有些茫然的目光,十分有眼力见的将马车的速度放缓了一些。

朝官那么多,他们晚到个片刻应当也无妨吧?

毕竟什么都没有他们家大人的终身大事重要。

谢韫上了马车,待喘匀了气就迫不及待道:“裴时矜,你听我说。”

“我知道有个人或许能够解决益州乱局,只要他去了,那地就可平息下来。”

裴时矜叠着腿靠在车厢上,瞥了眼她额上的细汗,沉声道:“你要找我,就是为了与我说这个?”

他还以为她是有什么旁的事。

或是什么与他有关的事。

谢韫浑然没有发现他有些漆黑的神色,蹙眉道:“这事闹的如此大,难道你不希望早日解决么?陛下方才召你们入宫,为的也就是这事,益州百姓水深火热,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裴时矜眯起狭眸看了她一眼,低声道:“你要说的那人是谁?”

谢韫不假思索:“魏钦远啊,他少年英才武功盖世,又有面对西羌十万雄兵而面不改色的魄力,沙场上无人不敬佩他,比之其父魏侯爷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每说一句,裴时矜的脸就愈黑一分。

谢韫忽然觉得周身有些凉意,不由得将脚往裙裾下缩了缩。

怪了,大夏天的,她怎么会觉得冷呢?

“你很了解他?”

裴时矜冷睨着她,目光有如实质。

明明马车里光线并不明亮,谢韫却有种被他看透的感觉,当即瑟缩了一下。

他今日好似很不高兴,为什么?

“自小有些交情,况且他的战神之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虽说那益州的流寇暴民和西羌的那些士兵不同,但以他之能必定能想出斡旋的法子……”

谢韫后来的话没有说完,忽然惊呼了一声。

裴时矜不知何时欺身靠近她,慢悠悠地盯了她好一会儿,问道:“那我与他相比如何?”

谢韫咕咚咽了口口水,竭力让自己的眼睛看起来诚恳些。

“裴时矜,你一个文官,与他比什么?自然是各有千秋了。”

虽说她不知道他今日莫名其妙的情绪出自何方,但这个时候顺着他是一定没错的。

因此谢韫又补充道:“裴大人自然是仪表堂堂运筹帷幄善算人心……”

如果说魏钦远是一柄开了锋的剑,那么裴时矜就是一把收了鞘的刀。

魏钦远锋利在外,裴时矜做什么都是不动声色的。

是一种暗藏锋芒不露痕迹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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