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江禾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僵了十几秒才从蒋梨亲切的称呼中回过神来。
她下意识多看了两眼,最后不得不接受事实。
沈时修的衣服都是高级定制,袖口那边有独特的标记,所以江禾不可能认错的。
蒋梨没察觉她的怪异,年轻的脸蛋上表情无辜,往蒋光明那边看了一眼,又似乎是怕江禾多想,解释道,“表姐你别误会啊,就是……就是我一个朋友的。”
江禾艰难地扯了下嘴角,心里的酸楚如潮水般涌入。
恍惚中终于想起,蒋梨这把声音,她到底在哪儿听过了。
豆豆发高烧的那天晚上,打给沈时修的电话里。
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不透风的密布层层包裹,最后扼制住呼吸,骤然停止了跳动。
江禾放在腿上的手攥成拳,指甲死死地抠进掌心,强自屏着呼吸,答道,“我没洗过,不太清楚。”
刚好蒋光明回到位置上,她便迫不及待地站起身,说还有事,转身走了。
出去之后好像什么都看不见,找不到反向。
江禾只能沿着街边,漫无目的地走着。
她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命运怎么总是爱捉弄自己呢。
出生的那天就没了妈妈,从小到大没感受过所谓父亲的爱。
刻骨铭心的初恋被迫分开,正学着慢慢接受无法摆脱的事实,最后却只能阴阳相隔。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成了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鸟。
笼子很漂亮,也能看到外面的世界,感受悄然的风。
可是她怎么都出不去。
或者说,曾经以为自己已经逃走,无限接近自由的那刻,又被早就牢牢控住自己的大手,抓了回去。
想着想着,突然觉得呼吸困难,全身无力地颤抖。
江禾只能缓缓蹲下身,手按着胸口,试图压制住心里被碾得到处飞溅的碎片。
最后天都黑下来,才打了个车回铭悦府。
本来打算先去看看豆豆,再上楼休息的。
或许睡个觉,慢慢就会想通。
结果一进门,沙发上坐着的人让江禾瞳孔骤缩。
秦墨一脸不悦地朝门口看过来,眼睛里满是不耐烦地瞪着她。
江禾没管她,只看见李嫂抱着豆豆站在沙发旁,表情有些不知所措。
像是见到救命稻草一样,赶紧对着江禾说,“太太,这位女士说是沈先生的妈妈,非说要等到你回来为止……”
李嫂气愤地瞟了秦墨一眼,她从敲门开始就指指点点,甚至还不让自己给沈时修或者江禾打电话。
在这儿坐了多久,气氛就尴尬了多久。
还没等江禾回答,秦墨毫不客气地问她,“你不在家看着孩子,怎么回来这么晚?”
刚开口,豆豆像是被吓到,哭了起来。
江禾赶紧示意李嫂把她抱进房间,等门关上后,才说道,“有点事。”
至于秦墨会是什么反应,她能猜得八九不离十。
和江禾预料到一样,沙发上的人瘪了瘪嘴,故意讽刺她,“你那破工作早就没了,还能有什么事?”
江禾只觉得身心俱疲,没接话,径自往二楼走。
经过餐桌的时候,余光瞥见上面放着一碗不知道什么东西,黑乎乎的,还有股酸味。
秦墨顺着看过去,起身走到她面前,指着那让人作呕的东西说,“这是我亲自去寺庙求的,保你生儿子的药,你赶紧喝了。”
江禾眉头蹙起,胸腔里怒气上涌,再忍不住。
她直直地看着秦墨,学着熟悉的轻蔑样子,笑着说道,“你这么喜欢生儿子,自己喝啊。”
话刚落地,对面那张脸瞬间就垮了,阴沉得像是要吃人。
在秦墨眼里,江禾性子温温吞吞,总是逆来顺受,很好欺负。
会说出这样的话怼她,属实是没想到。
她被气得浑身发抖,怒目圆睁,抬手指着江禾骂道,“我就说,果然都是会咬人的狗不叫啊,平时装……”
话还没说完,就被江禾不耐烦地打断,“慢走。”
看着那副纤瘦又张扬跋扈的背影,秦墨气不打一处出。
她本想着直接打电话给沈时修告状,但是自己今天贸然过来,不占理。
所以忍了又忍,连着跺了好几下脚,动静闹得很大,还不觉得解气。
江禾说完就头也不回地上了楼,懒得再去想会有什么后果。
反正现在这样,还能更糟吗?
她真的累了。
深夜沈时修回来,二楼卧室灯光大亮。
江禾两只手撑在身侧,坐在床边。
她脸色不太好,神色孤寂又落寞。
还没等男人问出口,江禾目光冷冷地看着他说,“沈时修,我们离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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