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她去哪了？
乔樾也在心里问自己，胸口浅浅起伏，重新对视上的时候，眼里已经漾起一弧温柔笑意。
“昨晚太累了，没有来医院，在家睡觉。”
这个家指的是李暖和乔婉平时住的地方。
郭奕舟眼皮垂着，睫毛好似在眼下覆了一层阴翳，薄唇淡淡勾起：“是么？”
昨晚，他找遍了她有可能会在的地方，她都不在。
乔樾警觉心突起：“我回到家就睡了，没有开灯，在李暖房间收拾东西的时候睡过去的，你……来过吗？”
她解释得有些着急。
“对，我昨晚去找过你。”郭奕舟笑了下，有些毛骨悚然，“你不换衣服吗？”
她现在身上穿的还是昨天的衣服。
乔樾笑意很浅：“衣服没脏，也就没换，你该不会连这些都想管吧……”
她提醒：“我们已经离婚了。”
郭奕舟又笑：“是啊，我们已经离婚了，再怎么都好，我们也不会是表兄妹的关系。”
他似乎很介意她在外面跟别人介绍她是他表妹这件事。
乔樾抱歉道：“对不起，我会去跟他们解释清楚的。”
她说完就想走，刚错开半步，就听见他沉声道：“乔樾，你承认和我有过一段婚姻会让你很丢脸吗？”
乔樾一顿，道：“没有，你不要误会。”
郭奕舟心头有根弦莫名在揪着，说不清到底是因为什么。
这根弦也开始绷得越来越紧，不安的因子频频躁动。
“乔樾。”他声音隐忍，“你没骗我？”
她说的话真是漏洞百出，其实他只要抓着不放，就一定可以问出什么的。
乔樾眼睫轻轻地眨了一下，直言：“我现在忙得焦头烂额，根本就没时间想其他的事，我又不是你。”
话才落，电话就响了，是昨天那位妇人打过来的。
她抬起手机，道：“先去忙了。”
郭奕舟看着她在面前离开，没有丝毫犹豫，跟了上去。
……
乔樾匆忙回到律所接待那位妇人。
“刘小姐，没久等吧？”
林淼也是刚回到，走进会谈室。
刘小姐从一沓钱里数了五十张出来放在桌面，“你们一定要帮他。”
林淼说：“会见的时间这边已经约好，就在后天上午，有什么情况我们会第一时间与你沟通。”
刘小姐办好手续离开之后，林淼喝着茶，抬眼瞥向在整理资料的乔樾，悠声道：“你说她这些钱到底哪来的呀，这年头还会有人把那么多钱放在身上吗？我觉得不太正常。”
乔樾手上的动作一顿，猜道：“脏钱？”
林淼挑眉：“你也这么想啊，我也这么想的，说不定她丈夫不是被冤枉的，又或者，她丈夫一直都知道他那些朋友在干违法犯罪的事，你说呢，乔律师？”
乔樾也动摇了，认真地想了想，还是道：“从阅卷来看，他朋友的口供和他的一致，事实还算很清晰，却迟迟未开庭，就说明客观证据不够充足存在很多疑点，我认为她丈夫有很大的无罪辩护空间。”
“不不不，无罪的风险太大，到时候法官还会因为我们当事人拒不认罪、态度恶劣，而判得更重。”林淼放下茶杯，还是那个问题，“李小姐的这些钱……”
叩叩——
忽然有人敲了两下门。
林淼：“进。”
是林淼的助理，他手里拿着几袋点心，“你们猜谁来了？”
林淼：“郭律。”
他都看见了。
助理还一脸惊讶：“林律怎么一猜就中！这多没意思，就是我们乔律的表哥来啦！”
哐当一声，乔樾手里的钢笔滑落。
随即就看见来到门口的男人。
林淼抬手示意：“请坐。”
乔樾没想到，郭奕舟会坐在她身边的空位。
林淼哈哈一笑：“你们长得挺像啊，我还以为是亲兄妹呢。”
“不至于是亲兄妹……”
他停顿的这一会，目光也变得意味深长。
乔樾坐立不安，根本就不敢看他，其实他是她前夫的事没什么，就在于她那天无端撒了这么一个谎。
她也懒得跟他们解释。
但没想到，他会来这里。
郭奕舟笑：“林律怎么没往夫妻相那方面想？”
乔樾呼吸一凝。
林淼又哈哈大笑：“这也太骨了吧，我哪会往那方面去想。”
就算会想，他也不敢说啊，哪有人会说表兄妹有夫妻相的呀！
郭奕舟只是笑，他戳开一杯奶茶递给乔樾，“妹妹。”
乔樾听着他用不太正经的语气说出这道称谓，只觉头皮一阵发麻。
她不动声色接过：“谢谢。”
他还要来一句：“客气了，妹妹。”
林淼觉得他俩不对劲，想问什么又觉得尴尬，最后还是闭上了嘴。
乔樾先出去忙了，一直忙到傍晚，刚收拾好东西，就听见同事拿着手机凑过来说：“郭律在楼下等你耶。”
乔樾瞥了眼她手机里的照片，郭奕舟坐在车里，车窗落下，手臂搭在窗沿，而他手里盘着那串檀木珠。
“不是。”乔樾拿起车钥匙，“我开了车。”
虞沐双诧异：“不是吗？”
随即八卦群又发上来一张照片，祁连树上了郭奕舟的副驾。
虞沐双恍然：“还真不是等你呀。”
乔樾笑笑：“看吧，真不是。”
林淼从办公室里出来，看见她们，停下脚步，笑道：“你们跟我一起去吃饭。”
乔樾立即拒绝：“我还有事就不去了。”
林淼不同意：“你要是真有事，李小姐丈夫的那个案子你也别跟了。”
乔樾：“……”
这是非去不可的意思。
严肃不过几秒，林淼又扬起笑：“走吧，你载我和沐双。”
虞沐双拉着乔樾走在他后面，小声蛐蛐：“他几乎天天都有酒局，下次在这个时间最好不要让他看见你，真够烦人的。”
乔樾记下了。
到了饭店，下车，虞沐双挽了过来，小声兴奋道：“啊啊啊！是和郭律一块吃饭啊！”
他们走在前面，乔樾和虞沐双跟在后面，进了包厢。
只有五个人吃饭，没有外人在，他们让女士先坐。
郭奕舟顺其自然地在乔樾身边坐下。
虞沐双在乔樾耳边小声道：“可以和你换个位置吗？”
乔樾非常乐意：“当然。”
她起身去卫生间的时候，虞沐双不动声色地坐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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