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都市言情 > 热辣新妻 > 662:江苏小剧场(二)

  梦中的婚礼——
  她从未想过她的人生会有婚礼。
  连幻想都不敢。
  而今,他要大张旗鼓、高调宣扬地给她办。
  苏家玉的心情,竟然是平静的。
  也许此过经年,历经生死,俗尘俗事反而在心中渐渐淡薄。
  可到了婚礼那天,她的心仍然颤抖了起来。
  那是她,亦或是每个女人,梦中的婚礼。
  江城禹这个男人,他不吝啬给的,一定是给最好的。
  道上混的,学不会低调。
  那天,整个城市交通规划,行车禁止。
  永利皇宫酒店,更不用说那阵仗,里外三层全是安防。
  苏家玉觉得,他结个婚,是在冒天下之大险。
  却一意孤行,如此顽固,一定要给她一个世纪之婚。
  为的哪般?
  那天的早晨。
  她点妆唇柔,为他披上白纱。
  清柔素净,一丝珠宝的赘饰都没有,肌肤在灯光映衬下,竟比那白如雪的婚纱还要白。
  江城禹于早晨经过她的主卧时,匆匆一眼瞥到了。
  男人微微晃目,邪眸暗深。
  至今,他仍然惊艳。
  这呆鹅,他也就记得一副白柔如玉百用不嫌的身子。
  他也仍然记得,那年自己是吃饱闲得无事,叼它老母掉进了这个坑里。
  一掉进去,就被白雪皑皑给埋了。
  草。
  抬手抹了把唇角,他懒散地舔唇,歪晃晃地走路,手里拎着白色新郎礼服,从楼梯上滑下去。
  下面,他儿子举着一条泥巴,正吧嗒往上爬。
  眼看就要撞到。
  男人蓦地收腿,一个旋身站到楼梯上,大手一提。
  “要要……”
  小布丁被拎下楼。
  “嗷,爹地,我要看妈咪。”
  “妈地,老子都没看新娘,有你他妈什么事,滚一边玩泥巴去。”
  正在客厅梳妆打扮的小桃子:“……”
  拿着领结走过来的阿左,尽管已经提醒了三年,还是忍不住提醒,“大佬啊,在南南面前,你稍微注意言传身教啊,整天妈地妈地,南南学会了怎么办,何况苏小姐刚回来,她屡次听到的话也会不开心……”
  话没说完,只见一道阴冽懒散的冷风。
  阿左一时噤寒,头发倒竖。
  最近大佬脾气特别好,荷尔蒙勉强协调了嘛,同手下嘻嘻哈哈很久了。
  这种眼神,已经好几个月没见过了!
  正在阿左摸头左右懵逼忐忑时。
  男人盯着他,咧起嘴,虎口抹了把两叶胡须,那个邪肆淡如水的笑样,“苏小姐,嗯,苏小姐?”
  一步步逼近。
  阿左头顶发急汗,筛落好几滴。
  大佬隐隐笑的样子最迷人,也最渗人。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是阴郁至极的警告,笑眯眯的,  “还他妈叫苏小姐?老母,让你睡马子你不睡,是不是想婚后叼你大嫂啊?她不开心关你吊事!”
  阿左直接抖起来,口舌打结,头顶黑线,“大佬,大佬莫妄想症啊。我不睡马子是因为老子肾虚啊,最近几个月都睡了多少了,妈地……我对苏小、我对阿嫂无它想啊,大佬!”
  “几回眉来眼去当老子瞎啊!迟早把你送过港去卖鱼。”他恶狠狠地咬着槽牙。
  阿左:“……”
  尼玛的。
  真他妈是情人眼里出醋缸。
  他和苏小姐见面总要对视打招呼吧,这他妈就是眉来眼去了。
  阿左觉得自己冤,又觉得今后混不起K帮了,只要自己无结婚,大佬就膈应他一天。
  草。
  这件事都是小大佬搞得烂事。
  他至今还要背锅。
  清早毛就没掳顺,江城禹是阴沉沉的去了永利皇宫酒店的,看到满堂奢华的婚礼布置现场,还踹翻了尚龙递过来的礼品盒,“大佬,这是S市陆老男人送来的新婚贺……”
  ‘礼’字还没说完,尚龙张大嘴望着地上碎裂的青瓷器,明朝真品。
  而这一幕,恰好被刚下车,一身黑色西装沉铸高大的陆先生看见。
  陆先生单手插袋,沉静立在签到口处,听得那嚣张混社会的男人骂道,“老子请那个老男人了吗!草,给他安排到犄角旮旯里,等下他老婆又来缠老子老婆,他儿子又来颤老子女,就他们一家最烦!”
  已经转身瞥到走远的西装身影的尚龙:“……”
  咳,摸一下鼻子,默默为背地里说别人坏话还不捂嘴的大佬,咳,点根香吧。
  陆老男人的腹黑劲,尚龙他妈地,见识过了。
  ……
  濠庭都会的主卧里。
  苏家玉已经不过一次妆,因为云卿的到来。
  两姐妹痛哭抱成一团。
  尽管云卿在苏家玉回到澳市的当天,小桃子就好心打电话通知干妈了。
  可早已为死了的人,死而复活,真真切切见到,云卿根本压抑不住。
  晌午十点,夏水水到了。
  苏家玉好不容易缓解了点的眼妆,再次毁近。
  水水的怀里绑着婴儿带,站在客厅的红毯里,遥遥几十米,冷光润润的盯着她。
  她提着婚纱裙摆跑下去,夏水水才捡回呼吸,打骂一句,“苏家玉你这个王八羔子!”
  夏水水当年是最后一个知道苏家玉‘死讯’的人。
  在她和沈青豫闹掰,孩子不慎流掉,彻底分手后,无意中发现好友死了快一年。
  后来那两年,成为夏水水最难熬的时候。
  三姐妹在客厅里耽搁了太久,相对,拥抱,默默不能言。
  好不容易被马姐哄上楼,关好门。
  苏家玉才把夏水水怀里的小宝宝看清楚,弯弯月儿牙的眼睛,像极了夏水水,初见妩媚,苏家玉笑,“是个女孩儿?”
  云卿点头,“是女孩。你俩的女儿我都认了干女儿。”
  苏家玉擦了擦眼角,由衷婉笑,“水水,看到你也幸福我真的好高兴,虽然晚了点,孩子才这么点大,你和沈二少都不着急呀,才要头胎。”
  夏水水脸色僵住,一瞬而过,云卿望过来,若有所思,她们对视后,却又平息掩去。
  云卿笑,“可不,三个老女人,我和水水都结婚了,就差你的天。”
  家玉不知道水水的变故……
  不过,不管这两年发生了什么,水水和沈二,千帆过尽还是他俩。
  苦尽甘来了。
  只是生活里不可调和的矛盾,上一辈的恩怨,却无法改变。
  沈二的母亲,对水水仍旧有看法。
  沈二去年为了赢回水水的心,闹翻了整个S市,把他父亲当年和水水妈妈的婚外情公之于众,家丑外扬,还夏家一个公道。
  他也算男人中少有的了。
  第一个孩子没保住。
  如今这个,混乱中平安生了下来,成为水水愿意回头的爱情结晶。
  微微恍惚,楼下已经闹开,热闹非凡是新郎来接新娘子了。
  云卿撩开窗帘,看到濠庭都会外面好一派壮观,豪车无数,占领整整一条道路,直接延伸到大桥上,记者镁光灯追拍,满天飞舞的人造雪花,澳市这种天气搞冬日之恋场景,江城禹这个混账的浪漫脑细胞似乎比陆墨沉更发达点,云卿想起,当年陆墨沉的求婚和结婚都是推给沈青豫策划的。
  微微回神,夏水水已经大笑着把家玉推到床上,新娘要坐好。
  万中都好,家玉却有点恍惚。
  云卿知道是为什么。
  苏妈妈没有来,派苏谦来的。
  这个原因还要从云卿撒谎说起。
  那时家玉‘死亡’,云卿真的不敢告诉苏妈妈真相,怕老人家会伤心过度后脚相随。
  因此云卿一直扯谎,说家玉在澳市,爱上了那个男人,为他相夫教子。
  苏妈妈就一直逼问,那个男人究竟是什么身份?囡囡为了一个混社会的不正道之人,连家都不要了?怎么打电话都不回,人也不回来,外孙也不肯带回来。
  这个气,苏妈妈生了三年,思女成疾,却也是倔。
  后来家玉死而复生,云卿自然高兴。
  苏妈妈却不知实情,一直认为女儿一意孤行跟了黑道之人。
  今时家玉大婚,苏妈妈说祖宗清白,容不得不法分子当女婿。
  这话,云卿没敢传达给江城禹,她虽然讨厌江城禹,但也十分忌惮这个坏人。
  因此,搞成了这样。
  但云卿安慰自己,世间安得完万法,总有美中不足的一点点遗憾。
  家玉回来了,才是最重要的。
  其他的,门第之见,老一辈的旧思想,云卿相信家玉会慢慢解决。
  江城禹能娶家玉,至少证明,这混账也该懂得如何真正爱人,云卿不相信,他还讨不到岳母娘的欢心?
  陆墨沉也提过,今后,虽然闺蜜之间不存在隔阂,但生意场上,江城禹这种社团,是不好深交的。
  管他呢。
  云卿听着外面楼梯急切上来的脚步声,眯眼淡笑。
  只要家玉能得到幸福,就够了。
  这个傻女人,最苦的就是她。
  前一秒云卿还在慢慢学着欣赏江城禹,起码他识货不是么?
  可是后一秒,她就听到外面一句——
  “叼你老母!迎他妈个亲,他妈地这么刁难?”
  “草,娶阿嫂又不是娶他们大陆女,大佬,要我说红包给了这么多,那两个大陆女还这么难缠,直接砍进去如何?”
  “对,砍门进去,谁挡大佬娶阿嫂,看谁!”
  云卿:“……”
  你妈。
  扭头一看,家玉有点尴尬,夏水水被吓到了,抱着娃一个劲儿地说,“卧槽。家玉,你这嫁的到底是什么鬼?我就说嘛,江城禹现在也没好多少!手文明社会,迎亲九九八十一关懂不懂啊,擦!”
  故意朝外面咆哮。
  门外,身着一身白色西装礼服,衬得真真正正像个世家公子的江城禹,微微勾了下冷透的唇,邪眉戾眼,慢吞吞抹了下精致的油头。
  一秒钟后,精致檀木的卧室门直接被踹翻倒地!
  苏家玉:“……”
  云卿:“……”
  已经惊叫瞪眼的夏水水:“……”
  微微的尘埃里,男人嚣狂,双手插袋踱步进来,目光直视,低磁的嗓音仿佛从遥远的星空而来,一句废话没有,“要成为大嫂还不够你利索点?妈地,起来跟老子走。狗屁的九九八十一关,谁耽误老子讨老婆,砍谁。”
  夏水水俏脸青紫,扭头朝窗户外面奔,“沈青豫,你个王八给我滚上来!你老婆被欺负了!你孩子被吓哭了!尼玛我……”
  云卿冷静地走过来,捂住这张惹事的小嘴。
  “算了。算了!江城禹不是正常王八,是黑王八,这原话不是你说的吗?”——小声细细。
  不过还是被一把抛到半空稳稳公主抱住的苏家玉听见了。
  “……”
  这迎亲迎的也是鸡飞狗跳。
  她温温润润低头,瞥到男人刻骨如刀的鬓角,他的头发总是修剪得见青头皮。
  也不知道是澳市天气太热还是大佬的逼要装够……
  俊美无邪的薄唇,微微掀起一条缝。
  她默默敛眼,知道他是开心的,今天。
  眼角眉梢都能看出来。
  结个婚,他却淡定到整个面无表情。
  听说昨晚还去葡京晃了一圈,赌桌上放大手脚玩,还看了桌上舞。
  至今,苏家玉都没搞懂,桌上艳舞到底是什么舞蹈种。
  总之后半夜三点多,她才听到他回来的声音,隔壁客房门砰砰砰的,喝了不少花酒。
  卿卿刚才可告诉她了,“家玉,这结婚前他是烂人就算了,你没法改变。但结婚后,你起码得拿出大嫂的官威,什么喝花酒,你去问陆墨沉,看他喝不喝,一趟洗浴中心就够他喝半生了。不管江城禹是天上龙还是地上蛇,他那些乱七八糟的生活,你可不能惯着了。”
  她当时乖乖的点头。
  可实际上她也没头绪。
  今天是第一天当新妇,管不管得了他,她不知道。
  她只记着,苦尽甘来,他不死心地捞完了那片海域,不死心的等了她三年。
  情是什么?
  最残酷的情是等待。
  最长情的情,也是等待。
  他本是浪子,浪荡了半生。
  他回头了。
  那就是金不换。
  逍遥半生,一朝静好,她在,外面的诱惑也在。
  看他如何取舍。
  ……
  当婚礼进行曲响起,苏家玉清澈如鹿地捧着花束,等在教堂的尾端。
  由弟弟苏谦牵着她走过去。
  而他俊美绝伦,慵懒插袋,结婚时也没个庄重样子,就这般屹立,一手还夹着根烟,等候在牧师面前,那双凤眸,微微勾起,勾了这世间的玩世不恭,舔血与封侯,风光落魄,漆杀血雨,洪门不改。
  她一时想起了恁多,目光清澈,如鹿呆呆,却有种磨难粝出的淡柔与冷静。
  她想着婚后七七八八的事。
  而男人呢。
  江城禹隔着数十米红毯,望她。
  端端静静,肤白细弱。
  他脑海里安静如水,漆眸铭刻。
  风华无双的礼乐中,他只想起了那本他们共同看过的书,上面她摘抄的字句:
  【如果你渴望得到一样东西,你需让它自由,如果它回到你身边,它就是属于你的,如果它不会回来,你就从未拥有过它】
  他啊,放了她三年,也算吧。
  现在,她回来了。
  苏家玉,属于他。
  他拥有这个女人。真正合法,合理,绝对私有的拥有。
  他此生都不曾想过要娶一个女人过门,想过他需有一个妻子,而不是像何楚楚那种交易的条件花瓶。
  后来,他终于懂了,只有这样,才能留住心中所爱。
  其实,苏家玉这娘们,暗中教诲了他好多。
  但,去他老母,他怎会承认。
  妈地,终于生死都拴在他江家了,生生世世,她缀江姓,为他女人。
  ……
  宴席到傍晚才散场。
  尽管新娘子什么也没干,连敬酒都没上,但还是累的不行。
  她身子跟不上,多少营养都难补着回到从前。
  云卿此次特地把师兄请来,想给家玉看看。
  但秦律却始终没能接触到新娘子本人。
  为什么呢?
  从新郎新郎宣誓结为夫妇之后,新娘子的旁边就三个女保镖,一切男士宾客近不得身。
  尤其听说远道而来的北仁医院副主任医师,一个叫段铭辰的男士,据说直接被江城禹差人绑到珠江口,扔海里去了。
  “……”
  为此,秦律保持清然沉默。
  一直在酒店新娘房休息,傻傻等待卿卿的师兄的苏家玉,被人敲门。
  她原以为是女保镖又有什么事。
  结果打开门,酒气冲天,一股男性灼热。
  那男人歪着头靠在门框口,修长手指间一根雪茄,一个高脚杯,都还没放。
  另一手拽掉领结,扔到地上。
  他也没走进来,因为身后阿左和好几个堂主等待着。
  只见那交叠的脚踝微微一挪,长腿勾到她裙摆下细细的脚脖子,放荡邪魅,他衬衫下精瘦的肌理一动,身躯朝她俯下来,没说别的,只有一句,嗓音沙哑,“今晚老子要搞你的,记得?别他妈先睡,睡了都要做醒你。”
  “………”苏家玉什么都没听清,也没反应过来。
  他端酒杯,流里流气慢晃晃的又走了。
  好像完全是,正好经过了这里,特地敲门说一声…………?
  “……”
  人都走了老远,她脸颊烫的像红苹果。
  每个字,都重新在脑海里清晰的映出来。
  她唇都快咬破,于三个女保镖的目光中,微微垂目。
  想起他今早找医生特地去了他房间。
  烂人。大烂人。
  现在她好明白,他找医生问什么了。
  不过,今天起就合法了。
  她也不能拒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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