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语赶紧拒绝，“不用不用，我好多了。”
本来就是随口扯出来的理由搪塞宋暖的，哪里禁得起推敲。
“真的好多了吗？不用怕麻烦，我最近都闲着，陪你好好检查一下我也放心。”
“夏阳就是医生，你还信不过他吗？”南语生怕宋暖坚持。
“那好吧。”宋暖终于打消这个念头。
傍晚宫肃声下班后直接来她这边，看她面色红润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整天都悬着的心落到实处。
“宋暖呢？”宫肃声解开领带，走近她问道。
南语并不看他，冷冰冰地回答，“去超市了。”
是宋暖非要给她露一手，做个病号餐，这才自告奋勇出去买菜。
见他回来第一件事就是问起宋暖，南语眸光越发暗淡，白日里刚平复下去的烦躁又涌了上来。
宫肃声却对此无知无觉，俯身探了一下她额头的温度，见终于不是早上那么滚烫，他眉间也舒展开。
“吃药了吗？”宫肃声又问。
“我不是小孩子。”南语不肯好好说话，下意识要跟他抬杠。
对于病号，宫肃声总是更有耐心，“晚上想吃什么？我来做。”
“用不起。”南语把电视关掉，起身要回卧室。
她躲人的技巧实在是拙劣，宫肃声轻易看穿她的情绪，一把给人拉到腿上圈在怀里，宫肃声看着她因惊恐而瞪大的眼睛，耐心询问，“怎么又不高兴？”
仔细回想，宫肃声忽然觉得昨晚南语那种表现，好像就是在和他怄气。
只不过他当时心里也有事，并没有深究，还以为是因为宁郝维。
南语怕宋暖突然回来，在宫肃声腿上剧烈挣扎，“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宫肃声不听她的呵斥，“不说？”
南语知道他的无赖本质，自己不说出来，他估计不会放开。
“和你无关。”南语语气里都带着疏离。
看她再一次要和自己划清界限的样子，宫肃声内里情绪也在翻滚，不自觉捏紧了她的手臂，“和我无关？那和谁有关？”
“你管的太多了！”南语狠狠推他的胸膛，力气太小，人还是被他牢牢圈住，她恼羞成怒，“你不怕被宋暖看见吗？！”
“看见就看见。”
看他大言不惭的样子，南语三观仿佛都受到了冲击，“你疯了？”
他竟然已经无底线到这种程度，背叛宋暖还都不背着人了？
“你不要脸我还要，放开我！”南语听到门外电梯开门声，挣扎得越发猛烈。
病中本来就没什么力气，刚推他两下就累得不行，听见按密码的声音时宫肃声仍旧不为所动。
南语和他耗不起，电光火石间，她压低声音道，“裙子！”
宫肃声聪明近妖，一下就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门开的那一刹那，南语从宫肃声腿上站起来。
宋暖进门时，就看到南语站在茶几旁脸很红，宫肃声坐在沙发上，衬衫领口随意敞着，两人之间笼罩着一股很奇怪的氛围。
“下班了？”宋暖换好拖鞋走进来。
宫肃声点点头，“嗯，做饭吗？”
“是啊，一会儿还得大厨帮忙指点一二。”宋暖笑了一下，拎着菜走进厨房。
南语跟过去，“我帮你吧。”
没见过宋暖做饭，南语怕她把厨房炸掉，却又被推出来，“病号回去歇着，我一个人应付的来。”
宫肃声也正好走了过来，拿下墙上挂着的围裙戴上，“都出去吧。”
“我是今天的主厨。”宋暖不肯走。
宫肃声把她买回来的菜打开看了看，“家里没有蚝油了，小暖姐跑一趟吧。”
他赶人的意图不要太明显，南语看不下去，赶紧进去打开上面的橱柜，“这里有，家里调料都全。”
三个人都跟人精似的，宋暖要再看不出来宫肃声的意思，也做不成海后。
情商极高的她看得出来宫肃声无声的拒绝，也不过度热情，把围裙一摘，大大方方地道，“那我今天就心安理得地享受服务了。”
“我的荣幸。”宫肃声配合接话。
坐在客厅里，南语没话找话逗宋暖，生怕她因为刚才的事生气。
宫肃声做得太明显，她都看得出来。
她刚说完自己介意裙子的话，宫肃声就主动和宋暖拉开距离。
他这么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南语本应该觉得高兴，这会儿却觉得怪异，完全没有被取悦。
她的心情并没有好转，却又不得不在宋暖面前维持平静。
“不用安慰我。”宋暖一语点破，“我没生气。不用我做饭，我还省事了呢。”
南语并不想在感情上去安慰宋暖什么，因为她过不去自己心里那关。
和宋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会儿天，在听到厨房传来响动时，南语比宋暖动作还快，下意识起身冲了进去。
看到还在冒热气的砂锅和地上碎开的陶瓷锅盖，还有宫肃声右手手背上的红印，南语立马反应过来，抓着他的手在水龙头下降温。
“怎么这么不小心？”南语说着责怪的话，语气里却听不出任何怪罪的意思。
宋暖进来时就看到两人动作亲密，南语语气担忧地数落宫肃声，“不是有手套吗，看着锅开了为什么还伸手去拿？”
宫肃声垂眸看着南语，“忘了。”
他们氛围融洽，她像是多余的那个。
想着他们两个早就认识，宋暖说服自己接受这种画面，“烫伤了吗？我送你去医院吧。”
“不用，家里有烫伤膏。”宫肃声回答。
“是吗？那我去拿。在哪个位置？钥匙给我。”
听到“钥匙”两个字，南语就知道宋暖误会了。
不等她开口，宫肃声道，“电视柜下面，我……”
南语赶紧打断他，“你家的也在电视柜下面？小暖，家里医药箱也在那，你去帮我找一下烫伤膏吧。”
站在电视柜前，宋暖将医药箱里的烫伤膏翻出来的那一刻，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他们两个口中的“家”，会不会都是这里？
宋暖把烫伤膏递给宫肃声，看着南语自然替他涂上的动作，心里怪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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