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他展起波光粼粼的笑颜。
那无法被眼眶承载的惊喜。
慕鸢面颊扑上热度、被雪地冻得发白的颊面染上淡粉。
她伸手，点了点他还打着泡沫的下巴：“我帮你刮。”
-
慕鸢面对着霍泯。
坐在洗手台上。
身下是一条霍泯扯过垫着的浴巾。
隔绝了大理石的冰凉。
被两手撑在她身侧，俯身配合她刮胡子动作的霍泯环在臂弯之中。
她紧抿着唇瓣，像对待珍贵稀有苗一样谨慎、认真，有规律地将胡子都刮干净了。
微一掀眸，对上他幽深含笑的目光。
心头被烫了一下。
“你一个人过来的？路上顺利吗？”
他下巴被慕鸢提前用热水打湿的毛巾抚过，温热的，很舒服。
“嗯，我找了希涛帮忙。”
她说完，又停顿，清冷眉眼蓄满好奇：“希涛，是不是还有很赚钱的副业？他怎么还有私人飞机，这么厉害？”
她问遍了机场，都说T省降雪预警，暂时没有飞机能抵达。
恰好赵珂琼提到晚上要请赵希涛和光光来吃饭。
她才想到赵希涛那天说的：需要帮忙，就联系他。
她还真就打了电话。
结果赵希涛二话不说，还真帮她弄了台私人飞机。
安全快速将她送达T省。
霍泯眉头轻挑：“不是副业，是他继承了他外祖那边的家业。”
慕鸢讶然：“所以那天那群打手，都是他外祖父那边的人了？”
“嗯。”
“哇……那他外祖家应该非常有钱了。”
打手、专业技术过强的专人医师，私人飞机，这可不是一般层次的富豪能具备的。
至于行业，即便不问，但看到那训练有素的打手，根本不是普通保镖，便知道八成是涉点灰。
慕鸢惊叹着。
没想到赵希涛那副斯文和善的外表下。
竟会于灰地带挂钩。
霍泯眸色微黯，沉声里稍有不满：“我钱不比他少。”
慕鸢回神，看着他显然不高兴的脸色，挑唇角，故意：“知道你有钱了，霍总，现在，你该回床上躺着了。”
霍泯黑眸微动，指腹攀上她腕侧，握紧：“那你呢？”
他面上那担心她离开的不安，尤为明显。
慕鸢弯眸，清声：“我陪着你。”
生病的霍泯。
比平日还要黏人。
即便躺在床上，也不肯松开握紧她细腕的手。
眸底的眷恋像满了缸的水一样倾洒出来。
“我睡一会，你别走。”
“不走。”
慕鸢坐在床边，莞尔着低下头，用手指抚平他蹙着的眉头。
她唇瓣边沁着的温柔，在霍泯心底荡开一圈圈涟漪。
她轻声：“闭上眼。”
他有些不舍，但还是听话地渐阖黑眸。
-
精英团都知道慕鸢来了。
各个惊讶：“这大风雪天都能来啊？咱们这位老板娘也太强了吧。”
“霍总不就挺无敌的，他们绝配。”
“也是，来了好哇，有夫人悉心照顾，相信霍总很快能痊愈。”
“诶诶，韩助下来了。”
他们看着电梯口走出来的韩助。
一个个忙问：“韩助，霍总咋样了？”
韩助想到他离开前，霍泯那依赖不成样的模样，心里啧啧两声。
谁说男人就不会装可怜了。
他们霍总简直是装可怜界的翘楚。
吐得死去活来时，都没露出那样脆弱的神色。
这少夫人一来。
就柔弱不能自理了。
刮胡子都要代劳。
“估计今晚就能下来跟我们一起吃饭了。”他回道。
精英团当即：“爱情的力量果然无敌。”
-
霍泯拉着慕鸢的手指难得睡了个安稳觉。
等他醒来时。
慕鸢反倒趴在他旁边睡着了。
没点破关系前。
有一回，她也是这么窝在沙发上睡着。
她好像忘了。
家里还有个取向正常的男人。
睡得毫无防备，眉眼舒展、呼吸清浅、睡得香甜。
他扯过买给她用的毛毯，轻轻覆在她身上。
她没醒。
他便安静得坐在沙发边，着迷地盯着她睡颜看了许久。
久到他自己都觉得他很荒唐。
她睡着时，没有平日的清冷疏离，饱满莹润的唇瓣微张着，有些娇憨。
亲起来应该很软，他当时想。
直到她眼皮一动。
他才像做贼一样，心惊胆跳地敛起所有见不得人的心思。
脸上摆出一贯以来的冷淡。
煞有介事地开口，企图掩盖跳得太大声的心跳：“昨晚没睡好？”
她面颊染上了红。
似是不好意思。
“对……昨晚熬夜整理数据了。”
然后他们之间的对话就终止。
刚溅起的小水花毫无悬念地恢复平静。
他既高兴又不高兴。
高兴于她没有发现他见不得人的心思。
又不高兴于他们之间的关系，像两个共住一屋的陌生人。
即便他们连睡觉都只隔了一堵墙。
可他们就如同点头之交、彼此的人生，全靠那虚假的婚姻连接着。
只要虚假婚姻一结束。
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断了。
他最害怕听见的词就是：离婚。
害怕那套房子，恢复她出现之前的空寂。
他曾一个人，独自熬过一个又一个漫漫黑夜。
太窒息了。
那样的人生他不想再经历。
慕鸢睁开眼时。
柔和灯光将霍泯眼窝修饰得愈发深邃。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醒的。
又这样盯着她看了多久。
他黑深眼眸弯了又弯：“饿不饿？”
-
慕鸢打开行李箱，左边单独放着两件羽绒服，他的。
慕鸢取出其中一件全黑色羽绒服：“待会儿穿这件吧，才暖和。”
“好。”霍泯眸色因她的行李箱出现他的衣服，这样连接在一起的场景而泛柔。
他们一起手牵手，出现在餐厅时。
看着全部起身，一个个好奇盯着她的精英团们。
慕鸢有些不好意思，试图从霍泯手心里抽回手。
但失败。
“老板娘好！”大家异口同声喊。
慕鸢面染热意，莞尔：“大家好，都快坐下吧。”
大家纷纷落座。
都下意识瞧了霍泯一眼，他状态明显好很多，薄唇轻勾着，而那在桌下的手，偏向慕鸢那儿。
他们在牵手。
这动作太明显。
大家笑着调侃：“老板娘，还好您来了，这几日霍总病得我们都吓一跳，您瞧，您一来，霍总这连床都能下了，气色也好了。”
慕鸢瞧了眼霍泯。
他左手支着脸，笑意散漫地看着她。
完全默认大家的调侃。
慕鸢悄然捏了下他指骨，脸热：“应当说是还好有你们，不然这合同也不能这么快签下来，合同签不下来那他现在可能难过得病更重，所以，他气色变好，是大家的功劳。”
大家配合地一笑。
趁着大家点餐的空挡。
霍泯倾过身来，覆到她耳畔，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到的分贝：“是你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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