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顾舟切下一小块蛋饼，放入嘴里。
王元灵几乎是屏气凝神。
几秒后。
看着放下叉子的顾舟散漫点评：“味道不错。”
王元灵提到喉咙处的心脏归于原位。
她水眸含笑：“万幸能合顾总口味。”
她此时的笑倒是真心实意。
为了不必再‘补偿’他而高兴。
顾舟乌眸染起丝不易觉察的笑意。
快吃完时。
顾舟手中咖啡杯落回碟里。
发出轻声。
没多大声。
但对于时刻关注顾舟动静的王元灵来说，足够让她抬起头。
“顾总，吃饱了？”
顾舟右臂懒散搭在椅头上，那半敞的衬衣露出更大片饱满结实的胸肌：“嗯。”
能将衬衣穿出不羁又雅痞的。
估计就他了。
她人之常情地瞅了眼。
下一秒，就目不斜视地将视线重新落回他面上：“对了，顾总，请问深化方案出来了吗？如果出了，双方团队可以再开会过一遍内容。”
顾舟微一颔首：“等通知。”
王元灵婉和：“好。”
依旧是她站门口送别顾舟。
瞧见负责开车的秦特助，王元灵还弯腰透过车窗打了招呼：“早上好，秦特助，你吃早餐了吗？要不要我进里头给你买个三文治？”
秦特助感激笑笑：“早上好灵总，谢谢您我吃过了。”
王元灵嫣然一笑：“好，那你们路上小心。”
她说着，视线看向后排座的顾舟。
他脸眸看着手机？
没有看她。
王元灵也没开口打扰他，抿唇笑着对秦特助挥了挥手。
待车身右拐进入车道后。
她才转身朝自己停在路边的车走去。
这一幕。
被不远处的罗子栋尽收眼底。
若说谈合作。
有必要连续两日约吃饭？
且谁会约吃早餐？
他皱紧眉头，联想到顾舟昨日表面邀请他一起共进午餐、实则是为了拆他台的行为，顿悟：“他们果然有一腿！”
-
车内。
顾舟幽深视线从后视镜中收回。
他懒洋洋靠着椅子，乌眸半阖，腔调散漫：“查得怎么样了？”
秦特助打了左转向灯，车身驶入快速道后，汇报：“灵总是11岁时被王氏二老带回王家，被带回来前，她出了一场车祸导致失忆，说是到现在，还记不起曾经的记忆。”
顾舟眸色暗幽，辨不出情绪。
片刻，他懒声：“我让你找的心理咨询师呢？”
秦特助顿了下：“您让我找国内权威咨询师，是找到了，但是……”
顾舟乌眸凌了几分：“有话就说，别吞吞吞吐吐。”
秦特助从后视镜中打量他面色，斟酌：“有位赵医生，是国内最年轻最权威的心理咨询师，但他是霍泯的表弟。”
顾舟想也不想，凉声里斥满不悦：“国内心理咨询师就剩这一个人？”
秦特助立刻：“好的，我再去联系其他心理咨询师。”
顾舟乌沉眸光透落窗外晃成虚影的路景。
不动声色地扬了扬眉。
11岁被带回王家。
却失忆了十几年？
撇开失忆不说，那她又为何会对黑暗环境存有那样过激的反应？
他的好奇心被彻底挑起。
他能有今日的成就。
除了能力、实力，更重要的，是他长期保持敏锐的感知力与判断力。
他一直有一种感觉。
除了合作，王元灵靠近他，还有别的目的。
要想获悉一个人的目的。
那么，首先。
要从了解这个人开始。
他敛下眸，长腿恣意一叠，西装顷刻勾勒出精壮的腿部肌肉，幽声：“心理咨询师的事，尽快落实。”
“是！”
-
一到楼层。
安助忙跑前来，靠近王元灵压声道：“灵总，早上按您吩咐，宣布取消此前的供应商库，准备重新筛选、建立新的供应商库后，高层以周政海为首的，闹得凶，这周政海现正坐您办公室里。”
王元灵了然：“知道了。”
一踏入办公室。
王元灵就和沙发上的不速之客-周政海对上视。
对方脸色铁青，显然憋了一股气。
但比这更吸引王元灵注意的。
是他侧脸边上的划痕。
细细的、长长的，像指甲挠的。
十有八九是周婶得知他外头的小四怀了后，怒气上头挠的。
她水眸掠过抹狡黠，当没发现，笑靥如常：“早上好，周叔，今日是什么风把您刮来了？”
“我说元灵，理解新官上任三把火，但你这火都烧到我这来了，是不是过了些？”
王元灵径直走到自己办公位上而坐。
她眉眼温和：“周叔指的是重新建立供应商库的事？这您可误会我了，我这么做，都是为了集团好啊。”
周政海压抑着怒气：“整个集团谁人不知，这供应商库当初是我建立的，你突然说取消，这不是在打我的的脸？”
王元灵一脸无辜：“周叔，您先别激动，听我给您分析，第一、本次开发项目是健康城，供应商必须要有建设过医院、健康院等健康领域相关业绩，然而，咱们库内的供应商，只干过商业、住宅大楼；第二、这些供应商在去年屡屡出现工程不合格、偷工减料、被处罚的机会，这事您是知道的，当初咱们集团不是还被检查的部门给罚款了？综上，我认为，原供应商都辜负了您的信任，完全不具备继续为我们服务的机会了。”
周政海脸色从青变红，又变黑。
因为她说的是事实。
周政海话锋顿转：“可即便如此，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跟我们合作了，以前的项目不都合作得好好的？且你别忘了，这些供应商跟咱们签的合同都是五年期，如今才到第四年，你贸然解除合同，属于违约！”
他试图从这个角度攻破王元灵。
然而，王元灵游刃有余：“这点我已经和法务沟通过了，他那边收集了各供应商使用伪劣材料、偷工减料的证据，等跟这些公司谈清退的时候，一项项拿出来，再来谈，放心吧，周叔，这些供应商也不傻，一旦我们起诉，他们在这个行业的污点就大了，他们不会傻到跟咱们硬扛的。”
周政海见她已有备无患，便知她策划这件事不是一天两天了。
既然她要这么动自己的蛋糕。
那他也不会再客气了。
周政海正声：“既然你执意要这么做，那就随你，但是，你跟顾氏之间的合作，也必须受到高层的监督，所以，即日起，由我来全权负责跟顾氏对接，你就专心去建立属于你的供应商库罢！”
王元灵温婉面容上逝过抹锐意。
但下一秒，想到什么，又忽然莞尔：“好啊，那就辛苦周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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