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政海一走。
一直待外面听动静的安助忙进来。
他确保门关上后，才忙压声：“灵总，您怎么就答应了？咱们跟顾氏合作可是为了……”
“放心啦。”王元灵温声打断他，朝他Wink了一下。
她豆蔻色的指甲贴在白皙面颊上，更显纤嫩。
她漂亮五官，染上抹灵动狡黠。
“咱们就等着看一场好戏吧。”
-
王元灵晚上赴了场饭局。
没想到。
顾舟会在。
有时候不得不感叹。
人在没有联系时，八竿子打不到一起。
可这一旦联系上。
即便没有特意约。
却能巧合地再次见面。
待服务员一推开门。
对上正对面，坐主位懒洋洋后靠着，修长手指夹着一支还未点燃的香烟，姿态懒散而不羁的顾舟时。
她弯着的眼角下意识顿了顿。
很快婉声打招呼：“赵总、陈总……顾总，晚上好啊。”
“灵总来了啊，快快，请坐。”
她弯眸轻笑：“好~”
视线一掀。
顾舟没有看她。
敛着眸，仍由坐旁边的人恭敬地抬双手给他点烟。
猩红一点、烟团缓升。
他那双懒散眼神，才透过烟团落及她面。
她补了妆。
口红都涂得比白天更重。
精致五官被豆沙粉色口红渲染得更温柔。
明明没有艳丽大红唇那般喧宾夺主。
却依旧夺人眼目。
她从容不迫地加入大家聊天的话题，驾轻就熟地接住每一个话茬。
直到没问及新项目确定了合作单位否时。
她莞尔流眄，下意识看向神色散漫的顾舟。
大家本就目光看向她。
当她目光变动时。
自然也跟着瞧去。
顷刻间。
包间内所有目光都落于顾舟身上。
然而，他像是没发现。
依旧不紧不慢地吐烟圈。
包间内陷入了静谧的一秒、两秒、三秒。
他像是才发现寂静的环境。
轻弹了下烟，烟灰当即坠入至玻璃缸内。
散漫撩起乌眸，慢条斯理：“我和灵总准备合作打造一座本城体量最大的健康城，各位有任何建议的，愿闻高论。”
他说着，目光却是直凝着她。
她低眉浅笑，眼尾勾入月牙似的弧度。
无辜得很。
一点耍小心机借他人之口宣传合作事宜的不好意思都没有。
顾舟扯了下唇。
喝酒时。
有人起哄，让他们俩合作伙伴多喝、互相敬酒，合作顺利。
王元灵很主动站起。
毕竟，顾舟那人。
不让酒杯自己过来敬她就不错了。
怎么可能主动给她敬酒。
无所谓。
她来敬酒也行。
她端着高脚杯，站到他身旁，目光落及他空了的酒杯：“顾总，我给你蓄一杯。”
主动从他身侧前倾，去够旋转盘上斟满红酒的分享壶。
她薄纱质裙摆蹭过他手臂，惹起一片淡淡痒意。
彼时，鼻尖钻入缕来自她身上好闻的木质花香。
顾舟眸色不动声色得一黯。
乌眸撩起，投及她线条流畅的侧颜、那纤睫被灯光映亮，根根分明又纤长。
回神时。
她已将高脚杯递到他面前。
那双水眸又润又亮：“顾总，我敬你，祝我们合作愉快~”
顾舟接过酒杯。
看着她特意放低杯口来碰自己的动作，唇角微挑。
在清脆碰杯声响起那刻。
他腔调散漫：“合作愉快。”
她纤长脖颈一仰，爽快地将红酒一饮而尽。
大家都在鼓掌：“好好好，灵总一头闷，爽快，女中豪杰。”
顾舟一瞬不瞬地睇着她。
她将空了的酒杯一抬，向他婉笑示意：“谢谢顾总。”
顾舟似笑非笑。
见她侧过身。
又去倒酒。
裙摆再次蹭过他手臂。
顾舟有那么几秒恍神。
目光不受控地跟随她而移动。
看她人情世故，不止敬他。
还敬了其他人。
酒杯打了一圈。
为表敬意。
她喝下去的酒，永远比她敬的那个人所喝的要多。
这是酒桌上，不成文的规矩：小辈就得多喝。
小狐狸平时不是很聪明？
这个时候，怎么就不懂耍点小心眼让自己少喝？
这么实诚？
敬完酒后。
她白皙脸颊染上淡淡红晕，眼神迷离且懒洋洋的，端坐在位置上，像不可染指的画。
可当醺醉笑容挂至唇边，以及那颗随着笑意而明晃的泪痣。
顷刻间，褪去了一层不染的气质，反倒掺和出股妙不可言的妩媚柔情。
顾舟灌了口酒。
涩甘酒液随着喉结重滚，滑落至心口，荡起难以明说的滋味。
到了散场的时候。
王元灵惯例送别各位、留到最后。
送别最后一位上车后。
她脚步发虚地朝停车场走去。
到了车前。
她甚至绕到车尾，对了下车牌，确定是自己的车后。
才敢上车。
避免再次出现上错车的乌龙。
一上车。
她就浑身放松地缩入椅内。
今晚气氛好。
她不可避免地喝多了。
且今晚还是混酒喝，有白酒、红酒，单喝一种酒她还行。
但一混酒。
她醉得快。
此时就已经明显感觉到，酒精上头的感觉了。
她晕晕乎乎的。
便干脆缩在椅里，阖上双眸小憩着。
再次睁眼时。
车已驶入她所住小区的地下停车场。
她迷迷糊糊坐起，用手心揉了揉发胀的眉心。
随后一撑扶手，费劲将自己撑起，速度很慢地下了车。
她脚步发虚地朝电梯口走去。
走到半路时。
“咔塔。”一声。
鞋跟居然掉了。
王元灵本就走得歪歪扭扭。
这鞋跟一掉，鞋身一高一矮的，她骤失平衡，直往地上摔。
酒精令她迟钝。
她来不及反应。
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疼得她嘤咛两声。
稍微缓过来了。
她有些气地拿过那断了的鞋跟，忿忿：“你怎么能断啊，你身价可值5000呢！”
屁股连至腰椎上的疼意令她心底更气，一把将那鞋跟丢开了，嗔了声：“烦死了！”
她费劲地从地上爬起，低头看见从白变灰的纱裙，彻底来气：“真倒霉！”
她闹脾气地将脚上鞋子踢掉，一只飞左、一只飞右。
“太过分了，你们居然不飞到一起！”
她还得跑左跑右弯腰捡起，丢到垃圾桶。
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醉意使她全然忘了，造成一左一右的是她自己。
主打一个只怪别人，不怪自己。
拒绝内耗。
她气鼓鼓又不情不愿的，晃左晃右，才将高跟鞋提起，朝电梯口旁边的垃圾桶走去。
结果，走过去发现。
垃圾桶侧开的口居然卡住了，卡到只露出一条小边，整个鞋身根本丢不进去。
“啊啊啊，怎么这么倒霉！”她气恼地蹲下，试图用鞋跟顶开开口。
然而，开口卡得很紧。
她咬唇，跟这开口较上了劲，手上又加了几分力。
“哐当。”
卡口被顶开那一瞬间。
她整个人因为后坐力，向后摔去。
可是。
摔是摔了。
没有四仰八叉。
反而是，背部抵住了什么东西？
且屁股好像坐到了什么软的东西……
软的？
随着眼前视线一暗。
她茫然仰头。
对上了顾舟那张神色懒散的脸。
他凝着她，乌眸染起抹兴味，声线懒磁：“摔上瘾了？十分钟内摔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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