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环境本就逼仄。
而顾舟那极强的存在感，让王元灵全身不自在。
还恍神，差点走错两个分叉口。
都在关键时刻。
被顾舟懒散嗓音喊回正道。
顾舟睇着她紧抓方向盘、比教科书上的驾驶姿势还要标准。
他单手托腮，另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腿上，幽声：“载我，让灵总有压力了？”
王元灵干笑：“当然没有，我到底也是拿了几年驾照的老司机。”
顾舟乌眸往前一睨。
扯唇：“导航让左转。”
王元灵水眸瞪圆，才看见左转口仅500米就到了。
而她还没打灯，拐入左转道。
她立刻手慌脚乱地打灯，赶在200米距离时，成功在一众车辆中挤入左转道。
只不过。
挤得可谓是狼狈又艰辛。
一点老司机应该有的从容都没有。
顾舟唇边勾起散漫弧度：“不愧是老司机，极限挤道。”
王元灵尴尬笑笑，当没听见他话里的揶揄。
车驶入商场地库。
停好车那刻。
王元灵高耸肩头终于放下。
“辛苦。”顾舟没太大诚意地说。
王元灵皮笑肉不笑：“应该是辛苦顾总坐我这台小车了。”
顾舟指骨搭在门框上，嘴角挑起散漫弧度：“比起实时指路，这不算辛苦。”
王元灵：……
她假笑，自然切断话题：“趁这个点人不多，咱们快进去吧。”
顾舟散漫乌眸乜她，意味不明地笑了声，不置可否。
他们一前一后地走入商场。
王元灵眼看着顾舟……踏入一家咖啡厅，径直做到了可以俯瞰楼下街景的座位？
她大脑转再快，都没猜出顾舟当下想法：“顾总，不是要去挑衬衣吗？”
顾舟双臂往沙发上一搭，下颌微仰，眼脸轻敛，乌眸隔空落于她面上，尽显慵懒感。
“是要挑，但，是灵总挑。”
王元灵硬生生憋住了差点脱口的：你是不是有毛病。
她艰难维持住体面微笑：“顾总，我没听懂诶。”
顾舟散漫勾唇，语气悠悠：“卖药的说了，吃完醒酒丸，配合运动效果更佳。”
王元灵顶着温婉笑意，不甘示弱：“可顾总也喝酒了呢，也适合运动醒醒酒。”
“我可没醉。”
顾舟那双点漆乌眸，一旦淌上笑意，即便西装再挺括，也难压他肆意外释的玩世不恭、风流浪荡。
王元灵莫名觉得自己像被逗着玩的猫。
可该死的是。
他一挥动逗猫棒，她灵魂就像被夺舍。
不想服从。
却又不得不服从。
因为不知道，逗猫棒什么时候会变成大棍棒。
见她唇瓣颜色已在紧抿动作中愈发偏深。
似在拼命隐忍。
温婉五官在骤然间，被这股隐忍气熏染得愈发灵动。
比伪装出来的假面。
好看多了。
顾舟适时解释，笑意闲散，不紧不慢：“灵总，我比你想象的，要更出名，如果我们一起挑衬衣，你猜，明天八卦头条会怎么编排我们？”
王元灵沉默了。
虽然他前半句，乍一听挺不要脸，细一听，更觉这人根本没脸。
但他说的是事实。
若他们后面跟着一群人，那完全可以理解为商业会面。
可这单男单女，并肩出现在服装店，共同挑男士衬衣。
的确是不妥。
王元灵唇角扬起标准弧度：“不愧是顾总，思虑足道。”
见她又摆出那副假得要死的笑靥，顾舟眸底掠过抹索然。
他目光偏向她……身后的服务员。
悠哉挥了挥修长手指。
服务员马上过来：“您好，先生，请问要点什么？”
顾舟敛眸，气定神闲地翻着菜单。
头也没抬，直接幽声：“那就先谢谢灵总了。”
这是要赶她了。
王元灵咬紧牙关，笑靥依旧温和：“那就辛苦顾总在这等一等了。”
顾总敷衍地：“嗯。”了声。
听见清脆高更鞋声。
顾舟戏谑乌眸才从菜单上撩起。
反手阖上菜单，目光投落下方一览无余的街景：“一杯哥斯达尼加手冲，有劳。”
服务员：“好的，先生。”
王元灵前脚刚踏入专柜。
后脚就收到了顾舟发来的信息：【我穿XL，款式我想灵总应该还记得。】
王元灵直接锁屏。
眼不见心不烦。
说什么很喜欢那件衬衣，这舍不得那心疼的。
就是想用以捉弄她的幌子。
但只要一想起。
自己吐了他一身。
这心里顿时好受点了。
看着迎上来的柜姐，她水眸轻弯，笑靥温柔：“你好，我想挑一件衬衣。”
……
顾舟指尖穿过杯耳，抿了口黑咖，感受在舌尖绽放的风味。
观着楼下那游走在各大男奢专柜中的小狐狸。
光是看她身影，没看到表情。
都不难感受到她的焦头烂额。
看来她往日的冰雪聪明。
并未延伸到替男人挑服饰这一领域。
又或者说，经验不足。
醇甘咖啡味在味蕾上跃动，翻起抹回甘后的甜。
他眸底幽幽笑意经久不散。
【叮咚。】
手机进了条信息。
他垂眼帘。
是陈冠发的：【造谣的是罗子栋。】
顾舟乌眸里温度骤降。
余光忽察及什么。
蓦然撩起。
罗子栋本人，正站在楼下。
而他视线所及方向，朝向着王元灵刚入的奢品店。
他眉峰立挑。
-
顾舟昨日穿的那件衬衣。
王元灵的确记得。
毕竟他昨天白日还很骚包地半敞，蓬勃胸肌欲遮不遮的，更引人往里探去。
她人之常情的看了几眼。
自然，连带着，多了衬衣款式的记忆。
如今，挑了几件类似的，正麻烦男SALE帮忙举着，好让她拍照给顾舟。
“辛苦你。”她朝男sale感激笑笑后，低头，将刚拍的款式发送出去。
刚准备打字让他挑。
背后的唤声令她停下打字动作，回了头：“元灵妹妹？”
王元灵疑惑扭头，发现是罗子栋，扬起客套笑靥：“子栋哥，好巧啊。”
罗子栋走前，扫了眼男sale正拎着的几件衬衣，迟疑：“这家店只卖男装，你这是在……？”
王元灵眼眸轻弯，含糊：“挑礼物，准备送客户。”
罗子栋笑里多了分狐疑：“给男客户送衬衣？这个送礼方式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王元灵敷衍：“送礼主要还得投其所好嘛。”
她不欲与罗子栋有太多交流。
毕竟这是一个对她有意思、而非心无旁骛，甚至带着前相亲对象标签的男人。
所以接触太多。
不合适。
“那子栋哥，我就继续去挑了，你慢慢逛。”说罢，就想转身。
却不想罗子栋蹿到她面前，用身体拦住她去路：“没关系，我正好也没什么事，陪你挑。”
王元灵黛眉轻蹙，快速思考着该怎么婉拒。
“不必了。”那染着独具一格慵懒劲的嗓音，顷刻拉紧了她的神经。
她讶然回头。
只见本该坐在咖啡厅、悠哉享用咖啡的顾舟，此刻双手穿兜，单边唇角勾起，似笑非笑地睨着罗子栋：“我陪她挑就行。”
这话讲的。
怪模模糊糊、引人遐想。
王元灵水眸微动。
正想出声圆他的话。
就听见顾舟声调懒懒，意味深长：“毕竟你有对象，别等等被你女朋友看见变误会，情绪一激动，上来扇我们灵总一巴掌。”
王元灵：……
罗子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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