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文洲愣了下，而后笑着拍了下他臂膀：“好吧，那我们就不打扰你跟未来对象发展关系了。”
说得暧昧。
王元灵笑而不语。
顾舟敛及她未变化的笑靥，眸色愈幽黯，漫不经心道：“嗯，那我也，不打扰你们老朋友叙旧。”
最后五个字。
几乎要从牙关中挤出。
王元灵笑着掀眸：“那顾总，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和洲哥就先走了。”
顾舟唇线渐渐抿直，散漫一笑：“行啊，策划团队的事，还劳烦灵总放心上。”
王元灵弯眸：“当然，毕竟事关顾总人生大事，我一定尽全力帮忙”
顾舟要笑不笑，眸色发沉。
王元灵视线果决地从他面上移开，当没发现：“洲哥，你开车来了吗？”
“没开，我在这边没车，来时坐了阿舟的车。”谭文洲说。
她回：“那正好，我开了车，你坐我车。”
谭文洲笑应：“好。”他侧头：“阿舟，那我和元灵就先走了。”
顾舟懒慢一点头。
乌沉目光投在他们并肩、迫不及待要离开去过‘二人世界’的背影上。
低低嗤了声。
-
车上。
副驾驶上的王元灵目光投向那窗边。
阳光刺眼。
即便隔着车窗，也依旧被强烈阳光刺得眼睛微眯。
从眯缝中。
去看那窗边的身形轮廓。
距离很远。
轮廓都很模糊。
但她很确定，那就是他。
片刻。
她偏过了头。
视线落于前方，随着车身而离开。
-
顾氏。
陈冠跟回自己家一样自来熟地踏入顶楼。
刚出电梯口。
迎面就碰上了秦特助。
立刻热络：“诶，秦助，你们顾总在吧？”
秦特助欲言又止：“您好陈总，顾总在是在……”
看出他的面色不对，陈冠好奇压声：“怎么了这是？”
秦特助尴尬：“顾总刚训完企划部，发了很大一通火。”
陈冠乐了：“顾舟发火？这情况少有啊。”
秦特助：“是，以前顾总很少这么生气过，但最近不知怎么了，顾总情绪一直都比较沉郁，各部门都挨过一轮骂了已经。”
陈冠‘嘶’了声，两颗眼珠子直转溜：“最近集团经营还正常？还是遇到了什么事？”
秦特助：“没有遇上事，一切正常。”
陈冠心底思忖，那不是公事影响情绪，剩下的便是私事了。
他了然，拍了下秦特助肩头：“行，我去看看情况，你忙吧。”
秦特助忙应：“好。”
陈冠曲指敲敲门。
听见门板后传来懒沉的‘进来’后。
才摁下门把，走了进去。
一进去。
扑面的烟雾袭来，这烟雾浓密程度，比在酒吧包间里五六号人同时吸烟还可怕。
“我靠，着火了这是？”
他被呛得咳了几下。
受不了得开通风、开窗户，一套动作丝滑又匆忙。
窗外的风卷起顾舟桌上文件的边角。
顾舟眉峰斥满不耐，声线捎沉：“你怎么来了？”
陈冠趴窗边，两手忙活着把烟雾扇出去，待可视度逐渐加深，他探出头深吸了口新鲜空气，那模样很是滑稽。
陈冠两手撑在桌沿，低头，一脸探究地看着他。
“伯母对你只重工作、疏忽跟未来联姻对象培养感情的怨气已经发散到了我妈这里，我妈钦点我过来给你做做思想工作。”
顾舟没应声，夹着烟的手从垂搭的桌面上抬起，就要往唇送。
结果手才抬到一半。
就被陈冠摁下：“诶诶诶，别抽了，你再抽火警就要来救火了。”
陈冠说时迟那时快。
把他烟抢过来，摁灭在烟灰缸里。
顾舟被抢了烟，眸色渐沉，上身往后重重一倚，浑身透着股萎靡。
陈冠纳闷：“不是，你遇什么事了，来来，跟兄弟说说。”
他拉过椅子，一屁股坐顾舟对面。
一脸关心。
未散尽的青雾萦绕顾舟面庞，看不真切神情。
他声线既懒又低：“没有。”
陈冠当即：“你蒙谁呢，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萎靡不振了属于是。”
他想到什么，又发出啧啧声。
“你跟文洲简直两个反差，他最近跟灵总凑得频密，整个人容光焕发。”
顾舟眸底掠过意兴阑珊。
他们凑得频密。
他知道。
因为谭文洲的朋友圈都在暗戳戳得发。
虽然没有一张是拍人。
全都是物与景。
可他就是能从那些不同的照片里，认出她的钱包、她的手机、她的手……
一看就是她。
他不明白，一个男的，为什么会这么喜欢发朋友圈。
有什么好发的。
一想起那些照片。
胸腔瞬间蔓起令人窒息的沉闷。
他唇线几近绷直，语调不明：“所以？你想说什么？”
陈冠被问得莫名：“我没想说什么，就是觉得，我们这位老朋友，估计很快要脱单了，反倒是你，你不是都为那刘盈盈用心筹办了画展么？怎么不借机接近人家，把你这些苦劳好好发扬一下，让她对你增加好感，一天天为了工作忽视人家是怎么回事。”
顾舟喉结轻滚，凉声：“我没空。”
陈冠没吱声，大溜溜的眼盯着他，揣摩：“我有点看不懂你，你对刘盈盈，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若说你不喜欢，你大费周章为她找人而成功在市展厅办展、这不是你的作风，可若说你喜欢，你现在的反应，我当真一点看不出来你是喜欢她的。”
顾舟声音极其沉淀，除了略微一点沙哑之外，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家族联姻之间，喜欢不是最不值得考虑的东西？”
陈冠听懂了，笃定：“明白了，所以你不喜欢刘盈盈，但碍于伯父伯母喜欢，你才没拒绝。”
他又叹气：“唉，说真的，你要不要考虑跟伯父伯母谈谈？你不愿意的话，这联姻起来也痛苦啊。”
顾舟没回答，只嗓音散漫越过这话题：“今晚去喝酒？”
陈冠瞅着他烦闷模样，爽快：“行啊，要不要叫文洲来？”
“不用。”顾舟沉声。
陈冠讶然：“为什么？”
顾舟又想吸烟，条件反射地抬起手。
才发现手上没烟。
他眉头蹙起，又将手放下。
喉结滚了又滚，哑声：“他最近，不是忙着跟她接触？”
陈冠缓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她是谁。
“噢！你说灵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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