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她不可能会……】顾舟心底卷起酸涩骇浪。
她向来把持有度。
送红玫瑰这种夸张主义的行径，不像她所为。
陈冠：【怎么不可能！是真的！我也很惊讶，虽然女的给男的送红玫瑰这种事迹也不少，但对象是温温婉婉的灵总，我就觉得差异，爱会让人上头啊，爱情的力量果然伟大。】
他话音才落。
顾舟倏然挂断电话。
立刻拨给了谭文洲。
谭文洲：【喂？阿舟？】
顾舟手心重刮过唇瓣：【听说画展的预约号全约满了，想来都是冲着看你演奏来的，一切都还顺利吧？】
谭文洲笑：【很顺利，你放心。】
顾舟沉默两秒，试探：【我看到你朋友圈发了张捧玫瑰的照片，玫瑰挺漂亮，你粉丝送的？】
谭文洲声音里的愉悦统统通过话筒传来：【不是，是元灵送的，我也很意外，说起这个，我真的要感谢你，是你给了我演奏的机会，所以我才有机会收到她送的玫瑰，谢谢你阿舟。】
他话里那笃定的语气，像在宣告他成功了，他获得了王元灵喜欢的那番胜券在握感。
宛如一块几吨的石头重碾过顾舟心头。
又疼又麻。
他握着手机的手滑落。
汹涌的不甘、懊悔排山倒海似的淹没了他理智。
良久。
顾舟发出一声沉重，斥满悔意的：“操。”
-
半天没见人回来的秦特助过来寻人。
却没看见顾舟半个影子。
拽住路过的同事问：“看见顾总了吗？”
同事：“顾总？他走了啊，我看他急急匆匆的，可能临时有什么重要事吧？”
秦特助：？？还能有比接待大客户更重要的事？
-
王元灵处理完事情。
刚乘电梯来到负一楼停车场。
正要去开车往市展厅赶。
“叽。”
入口处突然传来刺耳轮胎磨地的疾速声音。
她顺声望去。
只见一台路虎气势汹汹朝她疾来。
抢眼大灯直射她眼睛。
那过快的速度。
惊得她脊骨倏然僵直。
脚尖立抬，正要往旁边躲。
那疾驰而来的车却猛得停下。
下一瞬。
就见顾舟从驾驶座走出。
对上那双在光线偏暗的地下室愈显乌暗的眼眸时。
她微慌内心渐渐平复。
“顾总，这是出什么事了？”
她视线落于他打着石膏的左手上，讶然：“你怎么不让司机帮你开？你单手开得车？”
“啪。”关门声在静谧地下室发出回响。
他逆着光，迈步而来。
眼前可视光线被他宽大肩背蛮横压下，压迫感扑面袭来。
她垂落腿侧的指尖轻蜷。
心头捣鼓。
竭力维持着面上浅笑。
“顾总？”
他站定，随着他动作而带来的风裹挟着车载香薰的气味，卷至她面上。
她被迫仰眸，迎上他敛下的凝视：“你要去哪？”他问，语气低沉，跳过她的问题。
王元灵干干笑了声：“我刚忙完，正要去市展厅。”
顾舟声线幽沉：“不用去了，我找你有事。”
她水眸轻顿，试探：“是预算有什么问题吗？”
顾舟眸底掠过抹深意：“对。”
末了，他意味深长：“很多问题。”
王元灵面露思忖，决定：“那顾总，咱们上楼，到我办公室详谈吧。”
电梯上行。
她悄然看向一旁的顾舟。
面色深沉，眉眼斥着抹化不开的凛意。
看着还真是……严肃。
她将人请到了办公室。
顾舟倒是很自来熟。
一进去就走到沙发上，径直坐下，长腿叠起，右手手肘抵着扶手，懒撑着脸，乌眸一瞬不瞬地凝着她。
王元灵笑靥不变：“顾总，要喝茶还是咖啡？”
“茶是你泡的？”他声线散漫。
王元灵揣摩几秒，浅笑：“顾总是想喝那天的大红袍吗？刚好我办公室里还有一盒，你若想喝，我这就冲。”
“有劳灵总。”他不客气道。
王元灵打量目光横过他慵懒眉眼，走到办公桌后，弯腰从柜子里取出几包茶叶，顺手把桌面上平板拎了过来。
等烧水期间。
她便已先行打开预算，随后双手递给顾舟：“顾总，是哪里有问题呢？”
顾舟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平板后。
将其轻抛到了身旁。
平板在沙发上弹了一下。
王元灵唇瓣微张，眸染惑意看向他。
顾舟眸色闲散，下颌朝她面前的茶具一扬：“不急，先喝茶。”
王元灵轻笑解释：“好，我只是想先给你看看电子版，方便待会儿指出问题具体在哪个位置。”
顾舟气定神闲：“不必，我记得住。”
王元灵弯眸：“顾总记忆力真强。”
顾舟不咸不淡：“嗯。”
水蒸汽在空中萦绕，茶香味扑鼻。
顾舟乌沉眼眸直直落于仪态端庄、极具观赏性，正优雅冲泡着茶的她身上。
眸底复杂情绪愈演愈浓。
她从余光中，能看见他的目光一直沉沉落于她面上。
只当没发现。
掀起眼睫时，做了个有请的手势：“顾总，请。”
顾舟没应声，上身一倾，拿过茶杯轻抿。
他喝完。
她便斟。
一来一回。
水壶里烧开的水都快去掉半壶时。
她轻笑：“顾总，看来这茶很合你胃口，待会儿你回去时，都带回去吧。”
顾舟终于开腔，声线发幽：“怎么，我才坐没多久，灵总就要赶我走？”
她笑了声：“顾总说笑了，怎么会呢，只是很庆幸我的茶能合顾总胃口。”
顾舟敛眸：“不止茶。”
他说得小声。
她的确没听清，疑惑：“嗯？顾总你刚说什么？”
顾舟再次撩起乌眸，腔调散漫：“没什么。”
他捞过一旁的平板，修长好看的指尖在屏幕上划来划去。
王元灵耐心坐着。
直至他将平板递过来：“这几个，用的造价偏高。”
“我看看。”她忙双手接过。
垂眸，逐一翻阅。
心底的紧张感渐渐转为无语。
这不都是小问题吗？
但这只是腹诽，她未表露于面上。
只耐心得一项项解释，除了个别，确实需要调整的。
几分钟就汇报完了。
她视线从平板上移到他面：“那顾总，除了这些，还有什么问题吗？”
顾舟眸色深晦不明地凝着她，启唇：“有。”
“请问还有什么问题呢？”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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