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质问。
顶着三道直勾勾的注视。
王元灵面上坦然没有半丝变动。
她唇瓣翕张，终于婉声：“除了合作伙伴，我和他之间，没有别的可能。”
王老爷子锐眼顿眯，追问：“可他对你，貌似不止是合作伙伴这么简单。”
王元灵大大方方地直视他：“外祖父，平心而论，抛开合作伙伴的身份，顾舟确实是一个，各方面都优秀的男性，但恰就是因为太优秀。”
她停顿地笑了下，笑里掺了两分苦。
看得王老爷子微微一忖。
王元灵神色认真：“外祖父，我有自知之明，我出生不明、是个被人废弃的孩子，我能在你们的养育下长大、现在还能有机会进入王氏、为王氏作贡献，我已经很知足了，至于其他的，我不会去想也绝不会越矩。”
王老太太顿松口气，这才挽住她胳膊，赶在王老爷子出声前，连声安慰：“好孩子，外祖父外祖母都知道你是最乖的，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心里自有分寸。”
王元灵亲昵地反握住王老太太的手：“我都明白的，外祖父外祖母请放心。”
王老太太欣慰地拍拍她手背，立即招呼：“快，老周，快把早餐都端上来，元灵啊，你这么早过来，还没吃吧？”
王元灵浅笑摇头：“还没，我想着今天周六，没那么忙了，就过来和外祖父外祖母一起吃早餐。”
“那快快，别站着了，你瞧你，热得额头都出汗了，下次别弄了啊孩子，家里有厨师，饭菜让厨师去做。”
王元灵笑笑，没往心里去。
王老爷子一直打量着王元灵。
最终视线还是被那存在感极强的掐痕引走。
面色一派的严肃，带着不容置喙：“既然是误会一场，周政海那边，我会派人放出来。”
王元灵水眸掠过抹冷意，但转瞬即逝。
她乖顺应答：“好的，等周叔出来，我再登门去解释、道歉。”
王老爷子终于点了头：“周政海到底是王氏的老功臣，也是看着你长大的长辈，无论如何，你都要尊重他们。”
什么长辈会掐着小辈的脖子喊臭婊子？
王家这表面道德高尚、实则内里腐烂的景象，让她作呕。
王元灵心底淹满讥意。
表面上，却维持温和笑靥。
“我明白的。”她违心回。
用完早餐，又待了一会儿，汇报了王氏目前状况。
王元灵便寻了个理由走了。
落地窗内。
王老太太视线从上车的王元灵身上转移到王老爷子身上，叹气：“不管怎么说，老周这次，干得是真不对，再怎么样也不能动手，而且元灵这次的确无辜，王氏高管暴出丑闻对她这个王氏CEO有什么好处呢，这老周也不想想，不过，你派的人查到是谁干的没有，到底是谁将咱们高管层捅出去的。”
王老爷子沉着脸：“跟顾家那小子脱不了干系。”
王老太太惊讶：“顾舟？！可顾舟和老周他们无冤无仇的怎么就……”
她想到什么，再次看向落地窗外。
但王元灵的车已然不在。
王老爷子哼了一声：“那小子，怕是对元灵上心了，这明摆着是在帮元灵。”
王老太太心中不安地摸了摸手中翠绿的翡翠手镯，阳光刚好映射到手镯上，本该通体发透的手镯，却有一处，肉粗发暗，与旁边的透体格格不入。
“这么多合作的对象，怎么就偏偏找到了顾家，还和顾家公子……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不过元灵刚才说了，她和顾舟之间不可能，她一直都很听我们话，我想，她应当会把握好这个分寸的。”
王老爷子沉着脸，意味深长，不知是指顾舟，还是指王元灵：“感情的分寸，向来不可控。”
“那怎么办？他们现在在合作，完全不接触是绝不可能的。”
王老爷子面露沉重，决定：“顾家二公子办订婚宴，算着时间，顾大龙应该会到场参加，一切等顾大龙来了再说。”
-
接到顾舟电话时。
王元灵正驾车下着坡，毕竟王家别墅坐落于山腰。
私密、安静，适合王老爷子这种身份的人居住。
电话连接着车上的蓝牙。
顾舟那早晨捎着几分哑、格外散漫的嗓音从车载麦克风传出。
【你不在家？】
王元灵婉声：【早上好顾总，我……出来办点事。】
顾家别墅，古色古香的茶室里，顾舟修长的腿搭在茶几上，上身完全陷在沙发里，形状好看的唇瓣中虚咬着烟，那鞋头轻晃的姿态尤为慵懒。
【什么事要大清早6点去办？】
王元灵黛眉轻滞，不解：【顾总……你怎么知道，我六点出门？】
顾舟低嗤了一声，懒声：【你真应该在家里装个监控，好听听看你出门后，你那毛茸茸的儿子叫得有多凄惨。】
此时此刻，缩在爬架上，舒舒坦坦睡觉的馒头忽然抖了一下小脚。
或许在梦中也正遭受着被冤枉的苦难。
王元灵表情讶异，满头问号：【馒头在叫？】
顾舟语气平顺，一点听不出扯谎的迹象：【鬼哭狼嗷，我一看时间，早上6点。】
王元灵沉默两秒，像个被投诉孩子作妖的家长，诚诚恳恳道歉：【抱歉，顾总，吵醒你了。】
顾舟掏出打火机，敛着火舌舔过烟头，发出猩红火光。
他双颊一紧，唇边挑起弧度被升起的烟雾遮得模糊：【口头道歉是不是太没诚意了？至少得请我吃顿好的吧？】
王元灵刚才就在怀疑馒头是不是真的会扰民。
此时听见顾舟这句。
就基本确定：顾舟胡扯。
王元灵皮笑肉不笑：【当然可以，不过不巧，我今天刚好有点事，所以，还是下次吧。】
顾舟吐了口烟圈，乌眸轻眯起，试探：【周六还忙工作？】
王元灵坦然回应：【嗯，这段时间一直在忙抽不出时间去现场，想着顺便去一下健康城那块地，看一下的现场情况。】
“轰隆隆。”
雷电让整个茶室都亮了一瞬。
足以证明待会儿即将下的，不是一场普通的小雨。
顾舟浅浅咬着烟蒂，指尖在手机侧面轻敲：【下暴雨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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