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念怀你的那段时间，他给我了一些药，让我给她吃。”白荣道。
“最开始的时候，我找了个一个人试探，但慕念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顾俊很生气，本来要把那个人解决了。”
“但慕念说怀你的时候不想见血，就拉出去处置了，至于是怎么处置的，不清楚。”
“那件事过后，顾俊专门请了医生保护她，衣食住行都很细致，就是吃的东西也是他亲自动手，你还不知道吧，你爸爸烧的这一手好菜，都是当初给她烧菜的时候学的。”
顾九笙心有动容。
顾俊当年风头正盛，每天要事缠身，但竟然能一日三餐的给慕念下厨，可想而知他的深情。
“顾家当年就像个苍蝇都飞不进来的铁桶，就为了能保护你母亲平安生下你，所以，当年唯一的机会就是医院，在你母亲临产前。”
“那家医院，是白家赞助，所以，我提前打点好一切，即便是顾俊也没有察觉出来什么不对，在加上那几年，我都很细心的照顾慕念，从未出过一点纰漏，他们很信任我。”
“在你母亲临产前一天，我出去给你母亲买护身符，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假意遇到车祸，慕念听到后很着急，让顾俊来找我，就这个时间，金鹤来了医院。”
“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只知道，你母亲要生了，我和顾俊赶到的时候，她已经被推进手术室了，大出血，最后，没救回来。”
顾倩雪手指紧紧扣着沙发，一动不动的看着白荣，心里发凉。
原来是真的，顾九笙说的都是真的，真的是白荣害死了顾九笙的母亲。
所以，她的恨才这么浓烈吗？
“金鹤为什么要这么做。”顾九笙问。
白荣以为顾九笙听完会很气愤，会丧失理智的扑上来找她复仇，会歇斯底里的痛苦难过，但没有，顾九笙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很平静，平静的有点可怕。
白荣道：“他只说，他跟你母亲有不共戴天之仇，你母亲害死了他的儿子，他已经想报复你母亲很久了。”
“你不像这么容易相信一个人的人。”顾九笙道。
“因为他有一张照片，是慕念和他儿子的合照，我查过他儿子确实死了。”白荣道。
“金鹤当年很有威望，他说他这些年一直以来的目的，就是能亲手杀了慕念。”
顾九笙沉默了几秒没有说话。
白荣蹙眉：“我说的都是真的，到了现在这一步，我没有理由骗你，也不是在为自己开脱，你母亲的死跟我脱离不了干系，我也确实是希望她能彻底消失，但主谋确实是金鹤。”
顾九笙点点头：“替我把他约出来。”
白荣缓缓摇头：“从那件事以后，他说过，再也不会见我，包括我熟悉的人，前些天给你用的毒还是他托人放在指定位置我去拿的。”
“还真是个谨慎的人。”顾九笙冷嗤。
上次叶烟澜的事情已经打草惊蛇。
如今，他必定躲在他那个满是机关的小窝里，不肯出来。
他们硬闯的话，也不一定就真的能抓住他。
还是要想个办法把他骗出来，只要他出了门，一切就好说了。
白荣看着沉默的顾九笙，突然道：“如果我有办法约他出来，你能不能再答应我一个条件。”
顾九笙掀眸，冷冽道：“贪心不足？”
白荣笑了：“你很清楚，我约他出来的代价是什么，我说了，我现在愿意赎罪。”
“什么条件。”顾九笙问。
“如果君家，君司瑾有了舍弃倩雪的念头，你替她报仇。”白荣一字一句道。
“妈！你怎么还在说这个，司瑾哥哥不会那么对我的！”顾倩雪一直在走神，突然听到这句，皱眉眉心道。
顾九笙从鼻子里轻嗤一声：“你跟我说这些没用，趁着还有点时间，你先说服你的宝贝女儿吧，只要你不搞事情，她的命我不屑要。”
白荣在顾九笙眼里看到了无限的嘲弄和不屑。
是，对她来说，顾倩雪现在不过一个恋爱脑的白痴。
就像，她原来装的那样。
没有了她，顾倩雪还有什么用呢？只会被君家利用，甚至都不需要她亲自动手。
顾九笙把手机录音关掉，起身道：“录音发给你了，你随便找谁备份，你们商量好了上楼找我，明天，我要见到金鹤。”
看着扬长而去的顾九笙，白荣缓缓闭上了眼。
为什么，顾倩雪就没有顾九笙这样的魄力和脑子。
为什么，顾倩雪变成了当初顾九笙的样子，她最看不上的样子。
可是，她已经输了，她不能让自己的女儿也走向这种万劫不复的路。
顾倩雪看着瞬间苍老的白荣，低声问：“妈，你去找那个什么金鹤的代价是什么？你们在说什么？妈，你不该跟她说这么详细的，你应该……”
“没用的。”白荣睁开腥红的眼睛，低声道：“没有挣扎的必要了。”
她输了，彻彻底底的输给了顾九笙，再无翻身的可能。
“雪儿，我现在唯一的希望就在你身上。”白荣伸手握住顾倩雪的手，轻声道：“接下来我说的话，你要听清楚，记在心里，明白吗？”
顾倩雪点点头。
……
回到卧房，顾九笙把录音递给了君霆晏。
君霆晏听得时候，靠在酒柜上的叶烟澜也跟着听了一遍。
听完后，整个室内安静的只有彼此的呼吸声。
叶烟澜似乎能想到当年的画面，转过眼看向安安静静坐在床上的顾九笙。
顾九笙低着头，长长的墨发垂下来，她垂着眸，只能看清长长的睫毛却看不清里面的神色。
叶烟澜张了张嘴，见君霆晏转过身对他偏了偏脑袋。
君霆晏低了低下巴，叶烟澜退出了房间，替两人关上了门。
这个时候，顾九笙最希望有的，是君霆晏的安慰吧。
君霆晏走到顾九笙身边，坐下，把她的手拿到掌心里，握住了。
顾九笙撇过眼看向他：“听完了？”
君霆晏道：“嗯。”
顾九笙别开了视线：“怎么想的。”
“跟你的想法一样，先见到金鹤。”君霆晏柔声道。
顾九笙低了低头，又不说话了。
君霆晏抿了抿唇，俊容朝她凑过去：“阿笙。”
顾九笙没抬眼，只闷闷应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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