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丧第五天,整个京都气氛凝肃,盛乔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以楚王为首的几个皇子伙同京防营首领起军叛乱,直攻皇城,与禁军两相开战,楚王生母良妃与外戚合谋,挟持多家武将官眷,以此震慑在京将领不得擅动。
而已经明言支持太子的靖安侯府赵家,首当其冲。
盛乔碟得知陆雪母子被挟持之时,头皮发麻,强自镇定。
“赵侯呢?”
穆远神色凝重回话,“太子尚在宫城内主持国丧,赵侯父子也一直护在左右,大少夫人恰逢娘家母亲病重,带着孩子回去的路上被楚王的人抓拿,赵大公子心急如焚,正在和一些同样被挟持家人的武将们,一起查探人质被关押之地,但尚未有消息。”
“…那么多官眷被挟持,怎会找不到关押之地?京中没有其他可用的军队吗?”
“北征带走了西郊大营军队,剩下的几支护城兵人数并不多,京防营最熟悉京城各处路线,早有预谋设了不少关卡,封锁消息关押人质,加上叛军起兵突然,各方未能及时赶到皇城护卫,现下太子身边只有禁军守着了。”
盛乔咬着唇来回走动。
“陛下刚驾崩,分封各地的亲王都回京参加国丧,太子登基的仪式就在眼前,这个楚王是打算把所有竞争对手一锅端了,以绝后患啊…”
穆远点头,“夫人,太子是计谋超群之人,定能剿灭叛军获胜,为今之计我们只要守好国公府上下,静待时机为妙。”
“…我自是相信太子的。”
盛乔抿嘴点头,眉心微蹙,“只是,若有个万一呢,倾巢之下焉有完卵…”
“…夫人的意思是?”
“穆远,我听小冬说,你跟她讲过楚王有个极为宠爱的幼女,是吗?”
穆远一愣点头,“对,楚王有四个儿子,皆已成年,近些年才得了一个千金,极为宠爱。”
“你带二十名暗卫出去,想办法找到这个孩子,或者楚王的家眷,绑了即刻移交给太子。”
“…啊?”
盛乔闭了闭眼睛,语气多了分冷意,“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楚王能绑走别人家的妻妾孩子,手段下作卑鄙,为何我们不能?去吧。”
穆远抿嘴,拱手行礼。
“属下遵命!”
穆远刚离开,张嬷嬷就匆匆走来,神色忐忑。
“世子夫人,国公爷要出府,正和夫人在前厅吵着…”
盛乔牙关紧绷,“…我过去看看,让孩子们都待在老夫人院子里,别随意走动。”
“是。”
…
“秦之月,我为了保住国公府,亲自出首我的亲儿子,现在我只想为了几个孩子保他一命,就这么碍着你吗!以后你儿子的世子之位已经无人可夺走,你还不满意吗!就非要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吗!”
秦氏紧紧捏着茶杯,强自压下厌恶和失望,抬眸冷冷看着这个陌生至极的枕边人。
“既是国公爷亲自出首,自当明白那个孽障犯下的是祸延家族的大罪,如今又反悔想救人,卫氏愚钝不堪胡搅蛮缠,难道您堂堂一个国公爷,也不懂何为律法公道吗?”
“你!”
哐啷!
纪尚延恼羞成怒扫翻了一个青瓷花瓶。
“秦之月,你永远都是这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永远都是你有理你尊贵,你何曾顾及过身边人的感受!”
“父亲!”
站在母亲身边的纪清雅柳眉紧蹙,“如今京城水深火热,国公府上下危在旦夕,难道父亲为了一个罪人,不顾全家人的性命吗…”
“放肆!”
纪尚延怒不可竭,“身为人子竟敢出口顶撞长辈,你的孝道何在!”
“国公爷!”
盛乔快步走进来,冷冷说着站到秦氏身边,眼神淡漠微微屈膝。
“国公爷,守院的护卫是我分派的,不许府里人随意出入,也是我下的命令,您要是有何不满就跟我说。”
纪尚延一愣,下意识看了眼门外,即刻沉了脸。
“放肆!我是这个府里的国公爷,还轮不到你一个嫁进来的妇人做主!”
“国公爷说的没错,我只是个晚辈,做不了您的主。”
盛乔说着举起手中的令牌,眼神冰冷,“但我既已嫁入纪家,领了夫君的嘱托,那便要守护我和夫君在乎的家人,府里护院和府外护卫的士兵仅听我一人调令,国公爷自己要出府请自便,但如果您要是再想带什么人出去,或带什么人回来,那就请恕晚辈失礼了。”
纪尚延错愕抬手。
“…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而已。”
盛乔神色如常把令牌塞回怀中,“如今京城局势动荡,多少武将家眷被叛军掳走挟持,我命人里里外外死守着国公府,就是以防有奸细贼人混入,或者府里有人和叛军勾结,通风报信里应外合什么的。”
“你!你放肆!”
纪尚延怒急呵斥,“现在府里的主君还是我!你身为儿媳,自打进门从没尊称过我一声,如今竟敢教训起我来了,你学过什么叫孝道…”
“够了!!”
叔能忍婶不能忍!
盛乔咬牙吼了一声,在母女俩惊愕的目光中,径直走到纪尚延面前。
“放肆?到底是谁放肆?纪砚川犯下十几桩命案,害死多少良民百姓,人都有父母生养,你儿子的命是命,那别人儿女的命就不是命了?可你还是全然不顾,拖着一家人的性命冒险,也要为他减刑,此为不仁!”
“你堂堂一个国公爷竟罔顾律法,去给你那个十恶不赦的儿子脱罪,你眼里可有王法,眼里可有那龙椅上的君王?此为不忠!”
“你!你竟敢!”
纪尚延愕然捂着胸口,浑身颤抖。
“万事逃不过一个理字,我有何不敢说?”
盛乔冷冷扯了扯嘴角,“你说母亲高高在上不顺你意,可你还记得国公府能有今日的鼎盛,有多少是靠着你国公爷的功绩,又有多少是靠着母亲娘家带来的助力?她为这个家呕心沥血付出,为你生儿育女悉心教导的时候,你在哪,你在跟你的妾侍,密谋夺取她孩子的地位,纵容庶子谋害她孩子的性命,此为不义!”
“你又口口声声说孝道,可你还记得你有多久没去看看你的母亲?她为这个家担忧着急病倒的时候,又是谁在床前日夜守着伺候?你身为人子不管不问,还帮着罪魁祸首为家里添乱,才是最大的不孝!”
“立身不正,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你有何立场大言不惭论孝道?又有何颜面训斥管教子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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