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复杂关系
盛光瑞几乎冷汗流了一脑门，此时脸色也不太好。
已经进了江川城，几人自然也就没那么赶了。
“你们觉得，刚刚门口的小卒说的话，能有几分可信？”
顾翎奕随口问了一句。
盛光瑞经历刚刚的事情，如今对几人自然多了很多信任，对于顾翎奕的这个问题，也很乐意加入讨论。
“倒是很有几分可信度，那小卒的样子明显是不清楚有京城钦差会来，不过不清楚是不是上面的人没交代下来，还是他们没想到我们会提前来此。”
“但是从他的话语里，倒是感觉这江川知府，是个好官。”
宋思安语调平平，听不出什么感情。
但顾翎奕却能听出来，她这句话是有些嘲讽意味在里面的，否则，她会说更多的话来解释一下自己的观点。
盛光瑞的看法却跟宋思安不太一样。
“不，夫人，如果那小兵真的要让我们觉得知府是个好官，他就不会说知府派粥半途而废了，他会说知府亲自去前线抗洪，去山林里找寻野菜和乡亲们一起用，或者把粥带到山林里，而不是这么轻飘飘的两句话。”
“并且，他也说了，如今人手都被派了出去，而城池里的守卫空虚，这恰巧说明了这个江川知府在人员调度上问题很大。”
说起这个，就算是说到他的对口专业上了。
“江川这种地方，随时都有遭洪 灾的可能性，因此在当地的府州地志上，必然是记载了很多抗洪经验的，更何况，在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驻军如何调度，都是有章程的。”
“如今能搞成这个样子，要说这江川知府是个有才能的人，我第一个不同意。”
盛光瑞倒是分析得很有道理。
他们一路从城门口走进去，路两边几乎都没看到什么活人，躺在路边的尸体倒是见了几具。
宋思安一边看着心惊，一边听着几人聊天。
“盛大人分析得是。”顾翎奕自然也乐于接话，“按理来说，州府的驻军有驻军统领指挥，不管出了什么事，按照朝廷章程进行安排，这才是驻军统领要做的事，但现在……”
想起到如今的所见所闻，他冷笑一声。
“若是驻军统领不是被知府威胁，拿官职强压，那便是两人急了，如今正合谋，想要倾尽手上的力量，要在我们来之前掩盖什么事实，赶着时间才会这么做。”
“在下也是这么看！想来这江川府，大抵问题不小啊！”
宋思安倒是知道知府的权力很大，但还没想过他能欺上瞒下到这个地步。
“这位知府来头很大吗？缘何能做出这样的事……明明是他自己八百里加急的信息上报上去的，为何如今又……”
“江川府的知府，本名汤家栋，是四年前到任的，这之前也在礼朝各地做过官员，不过品阶都不算很高。我来之前去吏部查过他的记档，硬要说的话，他应该是四年前搭上了梓君侯府的线。”
“梓君侯府？他还能跟皇后的母家有关系？”
这个名字在之前的白泉山庄事件上，也曾经短时间内出现在宋思安的视野里，她实在没办法不在意。
“具体的情况吏部也没有记载，我只知道这汤家栋曾经在梓君侯做户部尚书的时候，做过一段时间的侍郎。”
那就是给梓君侯做过一阵子副手了。
“他做侍郎的时间比他做别的官时间都要短。后来梓君侯从户部调走没多久，汤家栋就被调到江川做了知府。”
宋思安屏住呼吸，开始消化接收到的信息。
顾翎奕笑了一下，称赞了一声。
“不愧是大理寺卿……盛大人对细枝末节的把控和推断能力，确实让我叹为观止。仅仅靠着这些信息就能得出这些结论，很是厉害。那不如，我再给大人补充一个小细节吧。”
他仿佛闲聊一般。
“如今梓君侯膝下有一位孙儿，前年科举中了探花，如今在翰林院做翰林，而那位翰林老爷院子里有位秋姨娘，正是汤家栋的二女儿。”
这消息里的关系弯弯绕绕，几人一时听糊涂了。
宋思安迷迷糊糊：“……这是什么八杆子打不着的姻亲关系？”
顾翎奕耐心解释了起来。
“梓君侯是今皇后的父亲，也就是说，这位汤大人，是皇后侄儿的岳父，如今在辈分上，他跟皇后也是可以称亲戚的。”
“并且，梓君侯向来看重他那个孙儿，因此，汤大人之所以会被派到这里来，恐怕跟梓君侯府脱不了干系。”
几人正说着话往前面走，马前突然跑出来个人，把几个人吓了一跳。
顾翎奕的马走在最前方，见此情形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地勒马，可此时他马上不是只坐了他一个人，宋思安从来没遇见过这种情况，被马一甩很快失去了重心，当即就差点从马上跌了下去。
但顾翎奕原本就一直注意着她，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揽住了。
他的马匹停下之后，顾翎奕脸色极差，一双眼几乎都要杀人，看向马前的人。
可对方已经没有能力回应他的怒瞪了。
一个衣不蔽体的青年男人，躺在路中央，看上去像是有点死了。
宋思安一看他脸色就心呼不好，连忙从马上下去，一旁比她经验更丰富的林秦山自然也察觉了不对，两人快步赶到那人身边，很快就查探起他的情况。
“还行，还有救。”
林秦山把脉之后，皱着眉头，但语气沉着，从包里掏出银针，找到穴位就开始施针。
宋思安耐心在一旁看着，给林秦山打着下手，同时耐心观察这男子的情况。
明显是有些虚脱，加上他的表现……只怕是好几日不吃不喝，饿的。
宋思安叹口气，正要继续给林秦山递针，就听一旁的林秦山说道。
“好了，就先这样，我们把人带回去再说。”
好……好了？
宋思安有些发愣。
这种饿晕了的人要针灸，不是有好几个穴位吗？她也就递了三根……
她低头一看，林秦山正把最后一根银针从男子的命关穴上往外拔。
宋思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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