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批货质量不错。”
皮鞋的声音沙哑，“老大很满意。”
工装靴发出猥琐的笑声：“那必须的，都是精挑细选的。”
王语彤的手不自觉地攥紧。
张广毅轻轻覆上她的手，温暖的触感让她稍微平静了些。
皮鞋突然停下脚步：“等等，我怎么闻到香水味？”
张广毅的身体瞬间绷紧。
王语彤这才想起自己出门前喷了点香水，顿时后悔不已。
工装靴四处张望：“你他妈想女人想疯了吧？这破地方哪来的香水味？”
皮鞋狐疑地吸了吸鼻子，最终还是跟着工装靴走开了。
王语彤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还被张广毅握着。
他的手掌宽大温暖，指腹有常年练武留下的茧子。
张广毅似乎也意识到了，轻轻松开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两人继续等待，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无数倍。
终于，远处传来引擎的轰鸣声。
一辆黑色商务车缓缓驶入停车场，车灯刺破黑暗。
张广毅立刻打开手机摄像头，调整焦距。
四个黑衣人从车上下来，警惕地环顾四周。
他们个个身材魁梧，腰间鼓鼓的明显藏着武器。
其中一人打了个手势，地下通道的铁门被打开。
五个女孩排成一列走出来，每个人手上都戴着手铐，脚上拴着铁链。
她们低着头，走得踉踉跄跄。
王语彤死死盯着第三个女孩，那身形、那走姿，分明就是狗狗！
“是狗狗！”她激动地小声说，手指紧紧抓住张广毅的袖子。
张广毅点点头，专注地录着像。
他的侧脸在手机屏幕的微光下显得格外坚毅，下颌线条紧绷。
黑衣人粗暴地把女孩们推上车，其中一个女孩挣扎了一下，立刻挨了一记耳光。
王语彤差点叫出声，张广毅迅速捂住她的嘴。
他的手掌干燥温暖，带着淡淡的汗味。
商务车门重重关上，引擎再次启动。
张广毅收起手机，拉着王语彤从另一条通道离开。
他的步伐又快又轻，王语彤几乎要小跑才能跟上。
“王大师在城东山路上设了路障。”
张广毅边跑边低声说，“我们抄近路过去。”
他们来到停车场角落，张广毅掀开一块防水布，露出一辆黑色摩托车。
他利落地跨上车，示意王语彤坐上来。
王语彤犹豫了一下，还是搂住了他的腰。
张广毅的身体明显僵了一瞬，但很快发动了车子。
摩托车呼啸着冲出停车场，夜风扑面而来，王语彤不得不把脸贴在张广毅背上。
他的后背宽阔结实，隔着衣料能感受到肌肉的轮廓。
王语彤闻到他身上混合着汗水与洗衣液的味道，莫名地安心。
摩托车在夜色中穿行，张广毅开得又快又稳。
王语彤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两人的身体贴得更近了。
她能感觉到张广毅的心跳透过背脊传来，强而有力。
“前面拐弯就到了。”
张广毅回头说，温热的气息拂过王语彤的脸颊。
果然，远处已经能看到闪烁的警灯。
商务车被几辆横在路中间的面包车逼停，十几个身穿道袍的人手持法器和武器围在四周。
张广毅停下车，从后腰抽出一根甩棍。
金属展开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王语彤这才注意到他腰间还别着几道黄符，在夜风中轻轻飘动。
“跟紧我。”
张广毅说，眼神锐利如刀。
商务车门猛地打开，司机跳下来大骂：“干什么的？找死啊？”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道士走上前，正是王大师。
他拂尘一挥，声音洪亮：“无量天尊！尔等拐卖妇女，罪孽深重，还不速速伏法！”
商务车门“哗啦”一声拉开，刺眼的灯光照出来。
张广毅的手还握着甩棍。
王语彤站在他身后半步，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衣角。
“你们干什么？拍戏呢没看见啊？”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跳下车，胸前挂着醒目的工作证。
他身后，刚才还凶神恶煞的黑衣人们纷纷掏出证件，上面清晰地印着“《暗夜迷途》剧组”的字样。
王语彤的嘴唇颤抖着：“不可能...我明明看到...”
一个穿着暴露的女孩从车上探出头，脸上的妆容精致完整：“导演，还拍不拍了？我这妆都要花了。”
她手腕上的“手铐”随着动作发出塑料碰撞声，明显是道具。
张广毅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上前一步，甩棍仍握在手中：“你们在拍什么？”
鸭舌帽导演不耐烦地掏出手机，点开一个备案文件：“自己看，广电备案号都有。
我们这是正规剧组，拍打拐题材的网络短剧。”
王语彤凑过去看手机屏幕，鼻尖几乎碰到张广毅的肩膀。
她闻到他身上混合着汗水和夜风的味道。
屏幕上确实显示着完整的拍摄许可，甚至还有演职人员名单。
“那个女孩...”王语彤不死心地指向车内，“她不是狗狗吗？”
被指的女孩一脸莫名其妙：“什么狗狗，我是影视学院的学生。”
她晃了晃手腕上的塑料手铐，“这戏一天三百，包盒饭。”
王大师的白胡子抖了抖，拂尘差点掉在地上。
他尴尬地咳嗽一声，向导演拱手：“无量天尊...老道眼拙，打扰诸位了。”
剧组成员开始窃窃私语，有人发出嗤笑。
刚才被打耳光的女演员揉着脸抱怨：“我这巴掌白挨了？要不要重拍啊导演？”
张广毅的手慢慢垂下，甩棍“咔嗒”一声缩回。
他的耳尖泛起不自然的红色，目光扫过车内每一个女孩的脸，确实没有狗狗。
王语彤的手还抓着他的衣角，他能感觉到她在发抖。
“不可能...”王语彤的声音带着哭腔，“我明明看到他们押着狗狗...”
导演不耐烦地挥手：“行了行了，让路吧。
我们还要赶去影视城拍夜戏呢。”
他转头对车里的演员们喊，“都把道具戴好，下一场拍车内戏！”
张广毅站在原地没动。
王语彤的手指从他衣角滑落，垂在身侧微微颤抖。
他侧头看她，发现她眼眶通红，泪水在月光下闪闪发亮。
“我们被骗了。”
张广毅低声说，声音只有她能听见，“这是调虎离山。”
王语彤猛地抬头，鼻尖差点撞上他的下巴。
他们的距离近到能数清对方的睫毛。
张广毅看到她瞳孔里自己的倒影，还有未落的泪水。
“什么意思？”她问，呼吸拂过他的喉结。
张广毅还没来得及回答，导演就大声催促：
“让开让开！别耽误我们拍摄！”几个剧组人员已经开始挪动路障。
王大师尴尬地带着弟子们退到路边，老脸通红。
张广毅不得不拉着王语彤让开，他的手自然地环住她的肩膀，带着她往路边走。
王语彤的头发被夜风吹起，发丝扫过他的脸颊，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气。
“看够热闹了？”
一个女演员从车窗探出头，戏谑地看着他们，“要不要来当群演啊？情侣档正合适。”
王语彤的脸“唰”地红了，慌忙从张广毅臂弯里退出来。
张广毅的手悬在半空，停顿了一秒才收回。
商务车缓缓启动，剧组人员陆续上车。
那个被打耳光的女演员突然喊住王语彤：“喂，你朋友是不是长这样？”她比划着，“长脸，左耳有排耳钉？”
王语彤浑身一震，扑到车窗前：“你见过狗狗？”
女演员耸耸肩：“前天在影视城宿舍见过，她好像在另一个剧组，那个剧组的报酬高，不过要出境拍摄。”
她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那女孩耳钉挺特别的，所以我记得。”
张广毅立刻上前：“哪个哪个剧组？”
女演员打了个哈欠，“剧组名字忘了，反正拍言情戏的。”
车门在她说话间关上，引擎声淹没了后续的话语。
王语彤站在原地，看着商务车尾灯消失在拐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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