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凤芸染来过，在前世她去过最多次数的地方除了九重天阙大概就是魔界了吧，因为某个人的缘故，明明身为人族的神却隔三差五的跑到魔界去，有好几次，凤芸染也因此被世人称为最靠近魔族的人神。
在九重天阙的千年来，不论是她的立场还是态度始终都没有一个肯定，凤芸染不喜欢将自己的位置定位的太死，她习惯了随心而为，非要让她为了人族的立场不分青红皂白……做不到，第九宫的神皇应该从始至终秉承着公平公正的态度，才能守好自己眼下的净土。
也因此。
凤芸染被他们称作最有情却也是最无情的神。
想要做到绝对的公正，那么即便是面对昔日的挚友，只要是错误的一方也只能以无情的一面遥遥相对。
可是，凤芸染看着眼前的这个地方。
任是搜罗了一圈自己脑子里可能相似的魔界，就是没有找到相似的建筑。
宏伟的漆黑宫殿建立在万魔之上，所行之处魔众齐齐跪下恭迎王者的回归，宫殿是建立在高空中的，而宫殿之下，却是一片覆盖面积及其夸张广泛的城池。
凤芸染脸色有些不对劲，魔族要是能有这么高的凝聚力，哪里还有九重天阙什么事，正是因为魔族的凝聚力有问题心不齐，所以才各自为主防备彼此。
其实每次九重天阙与魔族发生斗争时，每次战胜都是险胜！
而这险胜，还是因为魔族每每关键时刻就内斗的缘故，可以简而言之，魔族在平常没事干的时候就在内斗，后来魔族打算对外开仗了，却还是没有改变内斗的习惯。
一边和外人打架，一边又在自己窝里横，失败根本就是命中注定的结果哪里需要去想，更何况与魔族对上的还是实力不相上下，也是后来唯一可以扛得住魔族攻势的九重天阙。
但哪有如何？
凤芸染从未对外说过险胜的原因，当真正懂内情的人不用说也明白，如果有一天魔族上下其心……
凤芸染不敢想。
也许，那将会是六界统一的前兆吧。
魔族，一直以来都是英勇善战的代表，他们天生就拥有强大的体魄和力量，刚刚出生的魔族光是身上的魔气就可以让毫无防备的其他种族产生魔化，而一旦被魔化成功，不用说，这辈子不出意外是要给这刚刚出生的魔族当一辈子牛马了。
“你在想什么？”身边的人突然开口问道。
凤芸染这才瞥了身边一眼，却见原本应该走在最前面的尊主帝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自己身边。
他只是随口问了一句，凤芸染看得出来，其实他并不在乎自己想什么。
于是凤芸染也般开玩笑半认真的道：“在想，为什么魔族也可以有万众一心的时候，我一直以为，魔族对谁都不服对同为魔族的族人，一样各种不服。”
“哦？你见过很多魔族不成？”帝渊问道。
此时两人的说话其实周围人是可以听的一清二楚的，帝渊不遮遮掩掩，凤芸染又怎么可能遮遮掩掩，那不摆明了有鬼。
凤芸染顿了顿，最后不卑不亢的道：“回尊主，算是见过不少。”
这正儿八经的回答，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凤芸染已经拜入帝渊麾下了。
帝渊果然听她这么说，居然在意的不是她已经见过很多魔族这句话，而是她的态度，还很稀奇的道：“你对别对魔族也是这个态度吗？还是说，对那些人族一直是这个态度。”
问题看似很寻常简单。
然而凤芸染却心中警铃拉起，抬眸，又敛下了眼帘：“有时是这样，有时是另一个态度。”
帝渊在试探。
她要是回答了一直是这个态度，那么帝渊就知道自己刚才说的那些故事里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并且判断出她在人族的地位又是怎么样的。
一个真正的有用之人因该是和香饽饽一样哪家都抢哪家都以礼相待，何况她故事中的那位女主角身份也不凡，一个坐在高处的人，又怎么可能需要一直对人恭敬有加的态度？
至于为什么要问魔族。
大概是想看看，她以往与魔族之间的相处模式，如果是和对他一样的态度，那么她便是不足为惧——为什么？因为“无害”。
凤芸染的声音非常轻缓也正如她的声音一般，回答时也是巧妙的避开了所有可能踩雷的地方，这让帝渊听见这样的回答时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后来才记起来，自己和她之间如今的关系可没到能让她坦白说出这种问题的答案的时候。
警惕心真的很强啊……
是因为那些他不在的日子，原本在他怀中只能依附着他才能成长的小丫头，变成了如今这副内敛有不失锋芒进退有度的模样吗。
有些心疼。
为什么他捧在手心的至宝，还要受人间这等委屈与伤害，但帝渊也自嘲，也许有时在她看来留在自己身边才是最大的一种伤害。
但那又如何，在听见她说喜欢的那一刻，帝渊忽然心底的某根弦松开了。
未来。
他忽然有些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你觉得这片城池如何？”帝渊继续闲聊道。
凤芸染回道：“不错，内外有度，进退有余，若是有敌前来几乎有来无回。”
“你倒是很诚实，看得这么清晰。”帝渊笑道。
凤芸染耸了耸肩，故作无奈的道：“尊主您都问了，我又怎敢不实话实话说呢。”
“那如果是你……”
帝渊眼中闪过了一丝什么光芒，他道：“你愿意生活在这样的城池之中吗？无拘无束，没有人会限制你什么。”
真是个可怕的选择题。
还不如直接问，你愿不愿意留在魔界，不要再回去。
凤芸染果然如她所说，非常诚实的摇头：“尊主，虽然很遗憾但我还是想说，我不愿。”
“为什么？”
“我的人族，心中自然而然向往着和自己的族人生活着一起，即便在魔界可以无拘无束没有人限制我，而是周围终究还是非我族类难免差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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