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昼川微微蹙眉，一时也没料到会是温雪带着秦之衡上台。
两人走到了秦昼川的身边，温雪脸上是得体的笑容。
记者们蠢蠢欲动，赶紧开始提问:
“秦总，您身边的这位是您的夫人吗？”
“您是什么时候和温小姐结婚的。”
“孩子是您二位的吗。”
……
记者们的问题逐渐开始离谱，更多的想要挖掘秦昼川的隐私。
他抿着唇，胃里突然传来一阵锥心的疼痛。
早上空腹就喝了一杯咖啡，刚刚忙了半天也没顾得上吃点东西，这会儿胃又疼了。
他吸了口冷气，极力隐忍下去才拿着话筒道：
“这个的确是我的儿子，秦之衡，这位……”
他侧目看了一眼温雪。
没等他想好如何说，温雪拿着话筒道：“大家伙误会了，我是秦总的秘书温雪，并不是秦总的太太。”
这消息一出，底下更是大片的喧哗声。
大家伙一个个窃窃私语起来——
“我怎么没看懂，孩子是秦总的，那孩子她妈呢？”
“这种场合都不带老婆出席，该不会是两个人出现了婚变吧。”
“我听说秦总和这位秘书之间关系不一般，该不会是要上位了吧……”
“怎么可能，秦总怕不是疯了，带着一个小三出席这样的场合。”
……
等下面的喧哗声小了一点，秦昼川才解释道：
“希望各位不要误会，我太太临时有事不能出席，这位只是我的秘书。”
温雪微笑着，可握着话筒的那只手已经因为用力指尖泛白。
无妨。
很快就不只是秘书了。
挤走盛菀凝，指日可待了。
记者们自然不肯罢休的，试图挖掘出更多关于秦夫人的消息。
就在这时，秦昼川的助理突然推开消防通道的门，朝着台上狂奔过来。
他一路跑过来的，满头大汗，上气不接下气。
“秦，秦总，不好了。”
秦昼川蹙眉，下意识想要找手里话筒的开关。
“夫人，夫人她出事儿了！”
助理已经极力压低了声音，可那颤抖的话语还是透过麦克风传到了大家的耳朵里。
所有人屏息凝神，赶紧看着他们。
“出什么事儿了。”
秦昼川皱眉，很是不悦助理的行为。
导播那边已经切断了他们的话筒声音，可台下的记者都是火眼金睛，还是从助理接下来的话里分析出他说的几个字是什么。
他说的是——
夫人没了。
周围的声音再次喧哗起来，可落入秦昼川的耳朵里，却只变成了尖锐的啸叫声。
“秦总，秦总！”
“昼川……”
温雪也过来，拉住了秦昼川的胳膊小声道：“你没事儿吧。”
好像一瞬间被抽回思绪，秦昼川目光沉下，厉声询问：“说清楚，什么叫没了。”
助理苍白的嘴唇抖动了一下，拿出手机播放了视频给秦昼川看。
视频里，穿着白色裙子的身影自南江大桥一跃而下。
从这里秦昼川能清晰的看到，那个人，就是盛菀凝无疑。
一旁的温雪瞧着，也不可思议的捂住了嘴巴，满脸惊恐。
紧接着，是迎面而来的喜悦。
盛菀凝自杀了！
“打捞队刚刚将尸体打捞起来，确定了是夫人……已经通知了您去认尸了。”
助理的声音越来越小。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也泛红了几分。
作为秦总身边最贴近的助理，他是公司里唯一和夫人打过交道的人。
他比谁都知道，秦总的这位夫人有多好。
她善良大方，体贴入微，从来不会因为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助理就看不起。
每次她联系自己给秦总送吃的时候，都会贴心的给自己也准备一份。
所以有些时候，他瞧着秦总亲近温秘书，却对夫人不好的时候，他心里是愤怒的。
他替夫人感觉到不值。
今天知道秦总会当众刚开夫人，他还为夫人高兴了好一会。
想着，当众公开了之后，秦总肯定会对夫人更好一些。
可没想到……
“秦总，咱们得赶紧过去了。”
“我不去！”
秦昼川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忽然爆裂的开口。
他睚眦欲裂，开口的声音把秦之衡吓了一跳。
“秦总……您节哀。”
秦昼川没有言语，只是手里紧紧地的攥着手机，骨节泛出青白。
胃里的痉挛仿佛刀绞，冷汗顺着他的下颌线砸到台面上。
他感觉不到，耳边反复的轰鸣着助理的那句“夫人没了”。
“昼川，你没事儿吧，咱们是不是应该过去看看。”
温雪过来，想要搀扶他。
可他却避开了温雪的拉扯， 大步朝着台下走去。
助理见状， 连忙跟随。
温雪一时愣在原地，秦之衡懵懂无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小雪阿姨，爸爸怎么走了呀。”
沉吟片刻，温雪整理好思绪，先是和台下的一群记者们说明了发布会暂时取消的消息，而后带着的秦之衡也离开了现场。
顿时，台下记者开始纷纷扬扬的讨论起来，将新闻第一时间发了出去。
秦昼川只跑了几步，浑身的绵软无力让他扶着墙大口大口的喘气。
助理和温雪一起追了过来。
“昼川，你别担心，说不定是弄错了呢。”
温雪过去，想要拉住秦昼川的手，可他避开，抬头用那双猩红的眼睛看着她。
“你为什么，用和她一样的香水！”
“我……”
温雪脸上冷不丁泛起一阵白。
她想说什么，伸手碰到秦昼川的胳膊，可是西服布料擦过手臂的触感却突然让秦昼川生生作呕。
温雪身上的香气直冲脑门，恍惚间把他拽回半年前的那个雨夜。
那天盛菀凝抱着食盒在集团楼下等了三个小时，而他在顶楼会议室里，看着温雪"不小心"泼湿衬衫。
监控录像里，他的妻子安静地看着电梯数字从32降到1，转身走进暴雨中。
第二天她高烧40度住院，他在病房外接到温雪低血糖晕倒的电话。
秦昼川此刻的心里涌现出五斤的后悔来。
当时他为什么不能陪着她去医院呢？
“秦总。”
助理刚刚接了个短信，小声提醒：“打捞队那边催，咱们得赶紧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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