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昼川抓着赵玉莹的胳膊，问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里都是掩饰不住的期望。
他期盼着能从母亲的嘴里听见一句：“她在外面呢。”
可事实是。
自己在说完了这个名字后，赵玉莹脸色大变。
一旁的秦父也重重的叹了口气。
秦昼川眸子里的光亮也逐渐消失，他抓着赵玉莹的手逐渐用力。
“菀凝呢？妈，你说话！”
“你别这么激动。”
赵玉莹叹了口气，她拍了拍秦昼川的手。
“我知道这事儿来的突然，可人死不能复生，咱们总是要学着接受的是不是。”
又是一阵刺耳的耳鸣声响起。
秦昼川抬手捂住了耳朵，眼神里都是仓皇和惊恐。
赵玉莹见着儿子这样子很是心疼，忍不住的又责怪起盛菀凝来。
“你说她也真是，有什么想不开的，居然要自杀。”
“自杀还故意挑了这么重要的日子，这可是关乎你前程的大事儿啊。”
“她死了倒是一了百了，现在的你怎么办，小衡怎么办，她这是完全不把你们放在心里。”
“我看这种自私自利的人啊，就算是死了也没什么好难过的，这都是她自找的。”
一旁的秦父听不下去，赶紧过来拉住了赵玉莹。
“你在这儿胡说八道什么呢，那孩子都走了，你积点口德行不行！”
赵玉莹翻着白眼。
“我积什么口德，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怎么着她一声不吭的去寻死觅活的，就不兴我说两句啦。”
“这以后找儿媳妇的果然是不能找这种没有父母的，没有父母教当真是不行。”
“够了，闭嘴吧。”
秦父气恼的很。
瞧着这不讲理的妻子，以及没有什么担当的儿子，他只觉得胸口憋闷的难受。
“罢了罢了，我不管你们了，往后的日子你们爱怎么过就怎么过！”
秦父实在是想不通。
自家那么好的儿媳妇，他们不好好珍惜也就罢了，怎么还硬生生的把人给逼死了呢？
这好好的一个家，就这么毁了……
“诶呀，你这是去哪儿。”
赵玉莹瞧着秦父转身离开，一脸的不理解。
她没好气的嘟囔着：“都怪你爸，当初要不是他非要劝我同意你们的婚事，我就不可能让那个盛菀凝进门。”
秦昼川此刻依旧低着头，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他嘴唇轻颤着，仿佛是在用全身的力气一起消化盛菀凝已经死亡的消息。
突然，病房门被人从外一脚踹开。
砰地一声，吓的赵玉莹打了个激灵。
“谁啊？”
一道黑色的身影进来，飞速到病床边。
紧接着，巴掌声响起，伴随而来的是尖锐的咒骂。
“秦昼川，你根本不是人，你简直不是个东西，我早知道你会害死菀凝，当初她第一次来找我哭诉的时候我就该劝她跟你离婚！”
丁晗哭肿了眼睛，平日里最在意形象的她此刻素面朝天，蓬头垢面。
她浑身颤抖着，气的肺都快炸了。
赵玉莹这会儿反应过来儿子挨了巴掌，赶紧拽着丁晗的手。
“你这人怎么回事儿，你怎么打人啊你！”
“放开我！”
丁晗甩开了赵玉莹，她此刻目光狠厉的扫过他们母子。
“你们一家人，都是杀人凶手！”
“胡说八道什么，盛菀凝她是自杀的，我们怎么就是杀人凶手了？”
丁晗嗤笑一声，泪水忍不住的涌出来。
她抬手用手背随意的抹去。
“是，她是自杀的，可她是被谁逼着自杀的，是你们！是你！”
丁晗指着秦昼川，手都在抖。
“秦昼川，要是杀人不犯法的话，我现在恨不得拿把刀子过来把你捅了！”
秦昼川仍然保持着刚刚被打了一把掌的动作。
此刻的他，仿佛一具行尸走肉。
丁晗咬了咬嘴唇克制着情绪，声音里夹杂着哽咽：
“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么恶心的男人，菀凝那么爱你，她放弃了那么多选择做你的太太，你就是这么报答她的吗？”
“你既然不爱她，为什么当初要和她结婚！”
听到这句话，秦昼川终于恢复了一点思绪。
他动作缓慢的抬起头，原本迷茫的眼神里大多了几分坚定。
“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不爱她，我一直都是爱她的。”
“爱她你为什么要出轨！”
“我没有出轨！”
秦昼川沙哑的声音里满是笃定。
“我没有做对不起菀凝的事情，我那么爱她，怎么可能会对不起她……”
说着，秦昼川的声音越来越低。
“我知道，是是我不好，是我让她失望了，我不该那样做的……”
到最后，病房里只剩下了秦昼川呜咽的声音。
丁晗瞧着这一幕，忍不住的冷笑出声来。
人都没了。
现在说这些有用吗？
她深呼吸一口气，将所有的悲痛都暂时的压制下去。
“秦昼川，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好过了。”
“你就等着在害死菀凝的痛苦中挣扎余生吧。”
丁晗走后，赵玉莹忍不住的出声责骂。
“呸！什么挣扎不挣扎，简直就是胡言乱语。”
“儿子你不听那些乱七八糟的话啊，咱们好好养好身体，到时候妈再给你找个好的。”
“妈。”
秦昼川打断了她，语气充斥着寒意。
“你出去吧。”
赵玉莹瞪眼，“别啊，我留下来照顾你。”
“出去！”
赵玉莹吓了一跳，动了动嘴唇，到底只能是点点头离开。
病房里静谧的有些诡异。
秦昼川按着密密麻麻刺痛的胸口，终于抑制不住的痛哭出声。
哭了好一会，电话铃声响起，是助理打过来的。
他抹去泪。
“喂。”
“秦总……”
助理在电话那头开口，声音很小，却不难听出此刻的焦急。
“说吧，什么事儿。”
眼下已经没有什么事能影响他的心情了。
还有什么比盛菀凝离开人世更让他痛苦呢？
助理在那头犹豫着，好半天才开口：“丁晗刚刚发了微博，指责您对夫人不好的事儿，现在已经上了热搜了。”
“嗯。”
丁晗是盛菀凝最好的朋友，她替她打抱不平，再正常不过。
“还有……投资人那边知道了这件事儿后，认为您的个人形象已经倒塌，他们将会考虑接下来秦氏的发展……下一轮融资，可能要暂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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