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菀凝目光平静的看着秦之衡。
明明是自己豁出去半条也要生下来的孩子。
明明是自己日夜照顾的心头肉。
此刻她却没有生出半点儿想要上前的打算。
秦昼川此刻的情绪也在剧烈的波动着，他眼眶有些发红，看着盛菀凝，等着她的反应。
只是很可惜。
盛菀凝始终没有动作。
秦昼川自嘲的笑了笑， 抱着秦之衡说道：“儿子，那不是你妈妈。”
“呜呜才不是，那就是我妈妈。”
“妈妈你为什么不要宝宝了……”
“是不是宝宝做错了什么。”
“呜呜呜我不要变成没有妈妈的孩子……”
小孩子的哭声有时候威慑力还是挺大的。
屋子里的人都被吵的有些受不了。
突然，哭声戛然而止。
秦昼川抱着秦之衡发现他的身子忽然扁的软了几分。
“小衡，小衡你怎么了！”
这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明明刚刚还放声哭着，突然间就晕了过去。
盛菀凝见状两三步走了过去。
她一番检查后冷静道：“没什么大碍，就是受了惊吓再加上哭晕了，休息一会儿就好。”
“好。”
秦昼川点点头，看向盛菀凝的目光里充满了复杂。
直到感受到了一旁封冥冷漠的眼神，秦昼川这才收回目光。
“封少，今天的事情我很抱歉，也……感谢你，救了我儿子，不打扰了。”
秦昼川点点头，抱着秦之衡走了出去。
一场闹剧，就这么收场。
从山庄离开的路上，盛菀凝呆呆的坐在车里，目光看着窗外飞掠的景色。
“在想什么？”
“想刚刚发生的事情。”
封冥抿唇，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后悔了吗？那毕竟是你儿子。”
“是有一点吧。”
盛菀凝很诚实的点点头。
或许，应该抱他一下的。
不过这样也好， 她担心自己，如果真的伸出了手，那最后割舍不掉的人就成了自己了。
……
三天后，圈内传出小道消息。
说是乔家那位千金其实是养女，前几年在国外的时候沾染了不少违禁药品，如今精神上已经出了问题。
乔家当下已经有了亲生女儿的线索，正在全力寻找中。
至于养女乔林殊，他们并未直接放弃，而是找了个专门的疗养院将她安排了进去休养。
如果后续情况得不到好转的话，只怕这辈子都只能呆在这儿了。
盛菀凝知道了这些情况后，忍不住唏嘘。
她也问过封冥，看见乔林殊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心里会不会感觉到有一丝的愧意。
封冥看了她许久，似乎才决定了回答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没有。”
“既然是成年人，就应该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有些时候，道德标准不需要那么高。”。
几句话，很神奇的瞬间解开了盛菀凝心头的那个结。
她瞧了几眼封冥，忍不住轻笑起来。
“嗯，你说的挺对的。”
车窗打开了一条缝，外头夹杂着草木味道的风吹了进来。
盛菀凝大口大口的呼吸，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心情这样畅快清明。
——
咖啡厅。
精巧装潢的小咖啡，应该是新开的，店主是一对不会说话的聋哑人夫妻，眉目祥和，动作麻利。
盛菀凝扫码下单，给自己点了一杯冰美式，想了一下，又加上一杯热的。
女店主把两杯咖啡端过来，刚要将冷咖啡端给对面的秦昼川时，盛菀凝笑着打了个手势。
女店主会心一笑立马明白，交换了一下，将热的那杯给了他。
秦昼川看着这一幕，心头涌出几分暖意来。
他苦笑着，“之前你就一直提醒我我胃不好不让我喝冷的，没想到，你还记得。”
盛菀凝没理会这句话，端起来喝了口。
冰凉苦涩的咖啡液涌入口腔，咖啡豆复杂的香气瞬间弥漫起来。
味道出乎意料的很不错。
“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秦昼川手里拿着咖啡杯，犹豫着还是开了口。
盛菀凝挑眉，示意他开口。
“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秦昼川说完，皱起眉头道：“我明明亲眼看见了你……”
“看见我的尸体？”
盛菀凝轻笑。
“你怎么就知道，那真的是人的尸体呢。”
秦昼川愣了一下，好半天才缓过神，脸上都是苦笑。
“原来是假的。”
“是，金蝉脱壳罢了。”
原来是场蓄谋已久的逃脱。
秦昼川心里的酸涩快要溢出来，嘴里的咖啡味儿都变得更算了几分。
“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低着头，很不明白。
“我们结婚这么多年，有了事业，有了财产，有孩子，我们这个家不是很幸福吗？”
他抬头看着盛菀凝，满脸的不甘心：“你还想要什么？还是说，你真的和外面说的那样，喜欢上了别人？”
其实问这个话，连秦昼川自己都觉得有些过分。
平心而论，盛菀凝是个好妻子。
可以怀疑她任何事情，就是不能怀疑她对自己的感情。
他说完之后其实心里已经后悔了，有些不敢去看盛菀凝的眼睛。
只是秦昼川是真的不解。
好好的一个家，为什么一定要搞成现在这个样子。
沉默了良久，盛菀凝突然问：“秦昼川，你爱我吗？”
“当然爱！”
秦昼川几乎是下意识开口的，他回答的理直气壮。
他心里装的都是她，这还需要问吗？
盛菀凝轻笑了一下，往后仰靠在双沙发背上询问：“我喜欢吃什么。”
“奶油蛋糕。”
早就猜到是这个答案，盛菀凝丝毫不觉的意外。
她笑着摇摇头。
“从怀了秦之衡起，我只要一吃奶油蛋糕就会吐，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了。”
秦昼川怔住。
可他还是不死心，咬牙道：“那也只能说明，说明是我的记性不好，这不代表我不爱你啊。”
“不，真正爱一个人不是这样的。”
盛菀凝淡淡的说着：“之前温雪来我家的时候，你如数家珍的说出了她喜欢吃的菜，其实那个时候我就觉得心里不舒服了。”
秦昼川眉头紧紧地皱起来。
他觉得很奇怪。
这事儿有那么重要吗？
这都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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