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一个掌勺,一个生火已经够过分了。
让谢凉没想到的是,更过分的还在后面——
鱼汤做好后,夏浅竟然给他自己盛在小桌上吃,他们二人在地桌同食!
两人有说有笑的样子,让他看上去更像是外人了!
分分钟脑补一出弟弟和弟妹照顾受伤的大哥,不离不弃的大戏……
憋着一口气吃完了晚饭,趁着院外客人买羊汤的功夫,谢凉将小早叫到了床前。
“以后不必来了,我不是废人,不需要别人保护。”
一听这话,小早大惊失色。
登地跪在了地上。
“将军,是不是属下哪里做的不好,您告诉小早,要打要罚小早都认!您别赶我走……”
谢凉目不斜视,声音冰冷。
“你做的很好,好到让我自愧不如。”
闻言,小早刷地抬起脑袋。
“将军是因为……杀鱼的事?”
他早该想到的!
将军多喜欢夫人,他又不是不知道!
是他失了分寸了!
“求将军再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谨言慎行,改过自新。
将军您知道的,若是我就这么被将军赶回去,路将军……一定会打死我的……”
谢凉侧目,正在犹豫,却听见夏浅的声音进了屋子。
“小早,盛汤的勺子你放在哪里了?”
他不想夏浅看见他冰冷的一面,警告地瞥了他一眼,压低了声音。
“起来吧,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可清楚?”
“清楚!多谢将军,多谢将军!”
小早叩了两次首,这才急忙从地上站起来。
抹了把额头冷汗,大步出去帮夏浅找勺子。
“嫂子,你在屋里陪将军吧,我去招呼客人。”
“额,那就……麻烦你了。”
夏浅看到小早眼圈红红的,疑惑地走进东卧。
“小早怎么了?好像……眼圈红了?”
谢凉已然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温良,即便扯谎的时候依旧面色从容。
“他刚刚说……想家里的爹娘了。”
“小早也是可怜,看上去不过才十五六岁,就从军镇边了。”
“嗯。”
谢凉颜色淡淡,翻阅着抄了数遍的策论,不再多说。
夏浅早知他寡言少语,不疑有他,兀自到厨房煮药,和他谈论着今日的老者。
“对了,谢凉,你猜今日我在镇上遇见了谁?”
“嗯?”
“酒肆行业的行老,没想到,他竟然知道我们的夏记羊汤,还说……是路将军亲自帮我们登记的。”
谢凉并未惊讶,反而颇为自豪地称赞。
“路虎做事,一向稳妥。”
夏浅认同地点点头,将药包倒在小砂锅里。
“还有,那个行老还拿走了我自制的麻酱和香油,说拿回去给其他行老试吃,可以的话,会高价买我的配方。”
谢凉翻阅书本的手一顿,略有困惑地抬眸。
“配方……不需要保密吗?”
“嘿,我说什么祖传秘料都是唬人的,不过是在原本的芝麻油中加了几味药材而已。
就算我不告诉他配方是什么,过段时间,也总会有能人凭借味道调配出来的。”
谢凉听了这才放下心来。
若是真的让她为了银子卖掉祖传配方,他一定要愧疚死了……
不消多时,小早也送走了最后一位客人,帮夏浅收了摊位。
“嫂子,天不早了,应该不会再有人来了,我先走了。”
“啊,好,辛苦你了小早。”
小早点点头,又忐忑地走进里屋。
“将军……”
他不安地抬眸偷看谢凉。
见谢凉眼目中含着警告,他抿了抿唇并未多说。
只是抱拳俯身。
“我后日再来照顾将军。”
“嗯。”
得了他的允准,小早这才松了一口气。
乐颠颠地又行一礼。
“多谢将军,属下告退。”
退出厨房时,还笑嘻嘻地向夏浅鞠了一躬。
直叫夏浅疑惑笑问,“这小早,今日是怎么了,这么客气!”
谢凉瞥了眼消失在院门外的身影,心虚地吸了吸鼻子,欲盖弥彰地摇首。
“我也不知。”
晚间喝过药,夏浅又帮他烧了热水泡脚,说是有助于活络经脉。
直忙到月上枝头,她才回去休息。
谢凉面上不说,心里却也觉得……
幸好有小早和大碗帮她,不然,她一个人,真的太辛苦了。
只是,他要保证,他们帮她的前提是掌握分寸和距离。
他就算答应了会放她走,也不能看着她跟他的兄弟走……
一夜无话。
第二日,夏浅才将小摊支上,路虎就来了,还带来一位老面孔。
“嫂子,我找了南关镇最权威的老郎中来为将军看诊,我们现在进去行不?”
夏浅和路虎身后的郭郎中面面相觑,两个人都愣在了原地,一时之间,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你?”
“是你!”
开口却又异口同声……
路虎看看夏浅又回头看了看郭郎中,“你们认识?”
“不认识。”
“不认识。”
“嘿,怪了……嫂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路虎惊疑,可不等夏浅回话,郭郎中倒是先开口了。
“所以,路将军说的病患,就是这位姑娘的相公?”
“额……是啊,正是!”
“如此甚好,快带老夫进去看看!”
郭郎中乐了,上次看那姑娘抓的药,没猜出她相公患的是什么病。
这一次,他都亲自过来把脉了,还会弄不清楚她那副药对不对症?
待他把过脉,那姑娘所谓的施针救人,到底是天赋异禀,还是她信口胡诌,他也就了然于胸了!
却不想,还没进门,路虎和郭郎中就被夏浅拦住了。
“等等,等等!”
她将郭郎中拉到一边,隐在墙后,低声请求。
“郭郎中,能不能求您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
郭郎中还以为夏浅是求他一定要治好她相公,却不成想,她说的是……
“无论您诊脉结果是什么,都请您告诉我相公,他的腿还有救,别让他丧失信心和希望……”
郭郎中一听就炸了。
“那怎么行,能救就是能救,不能救老夫也不能骗人啊!”
他心下怪责,难道这丫头已经认定,她能救的人,他却救不了?
岂有此理,她才多大?
他行医数十年,竟还会不如她一个黄毛丫头?
想到这里,他不顾夏浅的阻拦,转身进了院子。
“哎,郭郎中……”
“嫂子,您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郭郎中可是南关镇最好的郎中了,若是连他也治不好将军的腿,那南关镇怕是没人能救了!”
“唉……”
夏浅不知该如何同路虎解释,她见过这老郎中,也算短暂切磋过。
可那老郎中甚至连她配的方子都不认识,更遑论治好谢凉的腿呢?
但此刻她无暇多说,只得跟着郭郎中的脚步,快速进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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