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浅不以为然。
“通权达变嘛!这次的事和赵磊的事不一样。
路虎殴打赵磊时我不高兴,是因为我觉得赵磊罪不至此;
可天香楼东家不同,他为富不仁,欺压贫弱,让他拿些银子,给他放放血,这比打他一顿有用多了!”
她怡然地笑笑,也很赞同谢凉这一次的处理方法。
“而且,那钱是拿去给将士们置办冬衣的,又不是被你或者路虎中饱私囊了。
你不也说了嘛,这叫做自愿捐赠!怎么能是借机敲诈呢?”
“对。”
谢凉宠溺颔首,转动轮椅凑近她,笑着称赞。
“我们浅浅真是通情达理,人情豁达!为夫自叹弗如。”
“你又逗我!”
夏浅佯嗔,二人嬉闹。
门外却突然起了骚动。
“快!快来人啊,有人跳河了!快救人啊,快点救人——”
夏浅与谢凉对视一眼,齐齐望向窗外。
见客人们都一窝蜂地跑了出去,夏浅也推着谢凉出了院子。
巷尾陶花也正站在自家门口嗑着瓜子张望,二人凑了过去。
“第一情报站,这怎么回事?”
陶花闻声转过头,欣喜地与谢凉摆手打招呼。
而后又神秘兮兮地凑到夏浅身边,与之耳语。
“你猜猜跳河的是谁?”
“谁?我们巷子里的?”
“嗯!”
陶花点点头,将手里的瓜子分给夏浅。
“是秦欢!”
夏浅正将瓜子倒进谢凉手里,闻言大惊。
“秦欢?她怎么会跳河呢?为什么跳河?”
陶花朝她挑了挑眉梢,瞥了认真琢磨瓜子的谢凉一眼,揶揄笑道:“你说呢!”
啊?
夏浅狐疑。
“该不会是……因为赵磊吧?”
“聪明!”
“不是,到底怎么回事啊?赵磊他不是……在镇上养伤吗?”
夏浅的困惑和急切,大大满足了陶花的分享欲。
她挽着夏浅,将她拉回了院子。
“这事说来话长,听我慢慢和你说。”
夏浅眨了眨眼睛,推着谢凉和她进了屋。
陶花这才从头说来。
“那天赵捕头不是被姓路的打伤了吗?我们把秦欢送回了家,当天晚上,她就一个人跑到镇上去照顾赵捕头了。
没成想,不去还好,一去坏了。
赵捕头说什么他才不是双腿残疾,需要别人照顾的废人,让秦欢滚远一点……”
这话,任谁都能听出是在影射谢凉,偏偏陶花就一五一十地当着谢凉的面讲出来了。
谢凉没觉得有什么,甚至觉得有点可笑。
可夏浅还是抬手捂住了他的耳朵,打断了陶花的话。
“秦欢被赵磊赶出来了,所以她羞愤之下,跳了河?”
“也不全是赵磊的缘故,毕竟秦欢被他拒绝,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主要还是因为秦欢她哥和她嫂子!”
卖菜秦?
这她倒是有所耳闻。
秦欢和苏苏差不多。
都是幼年就失去了父母的照顾,跟着哥哥长大。
只是……
与苏苏不同的是,卖菜秦对秦欢的爱护远比不上苏辰对苏苏的千分之一。
小时候卖菜秦就觉得秦欢是累赘,动辄打骂,言语奚落;
长大娶妻后更是整日指桑骂槐,连带着她嫂子也不待见她。
成日挤兑她,骂她是肉虫,像虱子和跳蚤一样依附着别人,吸别人的血长大……
“那天她被赵磊赶回来,本来心情就不好,偏偏她嫂子又给她介绍了个男人,长得又黑又瘦,照赵捕头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
你说秦欢能乐意吗?她就讽刺她嫂子待她不好,为了尽快把她嫁出去,什么牛鬼蛇神都相看!
她嫂子一听就炸了,说她年纪到了还不肯嫁人,吃她的用她的,像是个蛀虫!还说换了别人,早都没脸活着了……”
说到这里,许是想到了自己的爹娘和婚事。
她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方才继续说下去。
“秦欢本来也只是委屈加上生气,一怒之下摔门而去,想出去散散心,没成想路上遇见了她哥。
她哥问她怎么了,她就将这事原封不动地说给了他,原以为她哥会安慰她两句的,谁知……
她哥竟然说她嫂子说得没错!说秦欢到了年纪确实该嫁人了。
秦欢什么也没说,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到处走,走到河边坐了一下午,然后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就跳下去了……”
夏浅听了心情也很沉重,不过,她实在是太好奇了,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连她在河边坐了一下午都知道!”
不了解的,还以为陶花才是穿书的那个呢!
陶花闻之,洋洋得意。
“那咋了!也不看看咱是什么身份!”
嗯,不愧是巷子第一情报站!
比作者知道得都详细!
二人闲话不多时,门外客人便议论纷纷地回来了。
夏浅出门应客,佯装好奇,故意询问。
“外面怎么了?”
“嗐,有个女子跳河了!”
“是啊,年纪轻轻的,啥事想不开啊,我外边都欠了好几两银子了,回家我媳妇天天骂我窝囊废,我也没去跳河。”
“哈哈哈,若是人人都能像兄台一样心胸宽阔就好了!”
客人们你一言他一语地闲聊,夏浅为他们重新打了热汤,探听着。
“那位姑娘救回来了吗?”
那人嘬了一口羊汤,嘶哈一声,吐出一团热气。
面露遗憾。
“人是捞上来了,但是吧……看着够呛能救活啊!”
夏浅加汤的动作一顿,诧异道:“怎么说?”
“啧,那人捞上来时都断气了,被人拎着倒控了半天才缓过劲儿来。
冬日河水那么凉,那女子袄子都冻硬了,浑身烧得滚烫……”
“我看也是,把人送回去的时候,那闺女眼睛眯眯着,喘气都不连贯,旁边人叫她也没反应,怕是悬了!”
夏浅沉默不语地添好汤回了屋子。
搁下勺子,和等在厨房里的陶花说话。
“万事通倒是说说看,秦欢这次,能不能死里逃生?”
“那还用说?咱巷子里的姑娘,必然福大命大!”
她这般说着,心里却也有些没底。
“行了,不和你说了,我回家偷两个鸡蛋,过去看看秦欢去。”
说完便一溜烟地跑走了。
夏浅看着陶花离去的背影,暗自感叹,这个时代的女子着实不易。
沉重叹息。
谢凉却还沉浸在夏浅刚刚关切地捂住他耳朵的甜蜜中,觉得……
好像被她当成小宝宝宠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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