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奴?”
“嗯,那些被强行征去的壮丁,临时充兵的罪犯,还有被俘虏的敌军将士,他们全都统称为兵奴。
他们拿着最微薄的酬劳,干着军营中最脏最累的苦活,更有甚者还要伺候寻常兵将吃睡,供人玩乐……”
谢凉垂眸讲解,声音低沉,语气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悲悯和无奈。
他紧握椅扶,叹了一声。
“其实,初时创立兵奴,只为针对那些死囚和战俘,想让他们在死前发挥最后的余热。
但随着时日渐长,有些心怀不轨之人,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会在暗地里抓捕无辜壮丁,强迫他们成为兵奴!
如此恶行,屡禁不止,令人叹惋……”
感受到他的愤慨,夏浅将他推回屋子,握住他的手,柔声劝解。
“无论什么地方,军营还是朝堂,有人的地方就会有险恶,有光的地方就会有阴影。
这种事无可避免,一个人的力量太薄弱,可能改变不了什么。
但只要我们发自己的光,总能驱散一部分黑暗。”
“嗯……”
谢凉叹息着点了点头,言归正传。
“不过,对于那些罪犯充兵的兵奴,有一点好处——
就是可以把月银直接补偿给曾受其迫害的苦主。”
闻言,夏浅恍然大悟,才知道他为何突然提及兵奴。
“你是说,送王铁生去当兵奴,再用他的军饷养张觅荷的孩子?”
“未尝不可。”
“倒也……是个办法!”
她颔首附和,忍不住掐了掐谢凉白皙的侧脸。
“我们谢将军真是机智,不愧是为人称颂的少年英雄!”
谢凉被她突然的动作弄得有些无措,茫然地捂着被掐红的脸,愣了片刻。
看着她崇拜的笑颜,他轻启薄唇,笑的怡然自得,从容大方。
一把将夏浅揽进怀里,坐在自己腿上,笑意清浅,眸光潋滟。
“浅浅刚刚,叫我什么?再叫一次!”
他好喜欢听她,叫他将军……
夏浅被他揽着倚在他的肩上,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一个弹跳从他腿上蹦了起来。
“谢凉,你的腿!你刚刚不是说,从早上开始腿就疼吗?哪里疼,快让我检查一下!”
谢凉心虚地侧首轻咳,抵颌低笑。
“浅浅不必挂心,已无大碍,想是昨日受凉……”
“不行!不可掉以轻心!”
她不由分说地捧起他的手腕,蹲跪下来为他诊脉。
谢凉见状,贴心地将她拉到椅子上,将手腕放在了桌边。
夏浅探索了半晌,越发困惑。
这脉象……没问题啊!
正要仔细盘问他是怎么个疼法,门外小早便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将军,嫂子!小公子赢了!”
“什么?你是说小夜吗?”
“对,小公子打赢了,那些人绝不敢再欺负小公子了!”
夏浅讶异地看向谢凉,见他毫无反应,似乎早有预料,这才知道……
原来,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察觉夏浅炙热的目光,他坦然一笑,牵住了她的手。
“既然是浅浅在意的人,我自然要上心些。”
“谢谢你,谢凉。”
为她选择了家人,又一路保驾护航……
谢凉摩挲着她细腻的小手,浅笑不语。
她感激地捏了捏他略带薄茧的虎口,转眸看向小早。
“具体怎么回事?你详细说说!”
“是!今日我奉将军之命,一大早便悄悄跟在小公子的后边保护他。
不出将军所料,约莫辰巳时分,小公子行至三河桥时,果然又被那群乞丐堵截了。
为保护奶茶车,小公子与那几人动起手来。
开始时,对面人多,他是落于下风的,就在我犹豫要不要出手相助之时,小公子一个奋起将骑在他身上的人,反压在地!
而后抓住那个人往死里打!其他人被他吓蒙了,一盘散沙般四散而去。”
直听到小早绘声绘色地讲完整个打架过程,夏浅方才吐出那口气,继续呼吸。
“所以……你今早给他传授的秘籍就是,抓住一个人猛打?”
她看向谢凉,谢凉颔首解释。
“他们这种喜欢欺负别人的孩子,总是欺软怕硬。
你越是一味忍让,他便越是肆无忌惮,得寸进尺。
唯有让他们知道,你什么也不怕,逼急了不介意与他们同归于尽!
如此,方能取得立足之地。”
夏浅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目光凝滞,若有所思。
“浅浅,浅浅?在想什么?”
谢凉唤了她两声,她才回神。
“啊,哦,没什么,小早今天辛苦了,是我们家的大功臣,晚上想吃什么,嫂子给你做。”
小早忌惮地扫了眼谢凉,犹豫地推拒。
“呃……不用了,嫂子,我陪将军复健完,晚上回军营吃。”
“别呀,等小夜回来一起吃,他今天打了胜仗,一定有很多话想和你们说呢。”
闻言,小早看向谢凉,请示他的意思。
谢凉沉首。
“留下吧,午后再去镇上买条鱼回来。”
“是。”
他抱拳应下,拿过拐杖,扶着谢凉去复健了。
夏浅进来西卧,将几张试用的三伏贴打包好,只等县令府派人来取。
县令府的人没等来,倒是等来了俞云轩的人。
“敢问,这里是夏神医家吗?”
院里正在给客人添汤的秦欢,回身应话。
“哎,是,稍等啊,夏浅——有人找你——”
夏浅急忙迎出门来。
“我就是夏浅,你是……?”
“拜见夏神医,这是我家公子命我送过来的画像和罪犯关押地址,望您亲收!”
夏浅打开画像扫了眼,道了句谢。
见他俯身退礼,又出声叫住了他。
“等一下,麻烦你转告你家公子,就说……
县令府的药制好了,我要办的事,也请尽快!”
“是,小奴告退。”
仆从远去,秦欢拎着勺子凑了过来。
“那个王铁生画像?给我看看!”
夏浅展开宣纸卷,露出一个黑墨速写的男人头,乍一看像通缉令一样。
秦欢扫了一眼就缩回了脑袋,兀自呢喃。
“这也不咋好看啊,怎么就叫觅荷姐犯下这么大的错呢?!”
夏浅耸了耸肩,交代着。
“我去给觅荷送画像,有事儿你去喊我哈!”
来到张家院门外。
夏浅刚抬起手,还没敲门,便听见了张婶的高声咒骂。
“你个不成器的东西……我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个不要脸的丫头喂!我这是上辈子作了什么孽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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