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青衣男子抱拳跪地,夏浅急忙将他扶了起来。
如此重情重义,对发妻不离不弃之人,即便是现世也实在少见!
她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瞥了一眼倚在炕上哀哭的妇人,夏浅沉吟着点了点头。
“我倒是可以试一下开刀疗法,但要先同你说好,成功的把握……只有四成!”
“四成?”
男子迟疑地看向妻子,心有犹豫。
“若是失败了,内人她会……”
他欲言又止,夏浅却听懂了他想问的是什么,如实相告。
“手术失败不排除有死亡的可能。”
“那……不能用药或者针灸之法吗?”
夏浅遗憾地摇了摇头。
“按照她的病情发展,如果不手术的话,她大概只剩……三年时间。”
“三年?”
青衣男子踉跄着退了半步,无法承受这份痛苦。
“可我妻子她才……二十二岁啊!”
他失魂落魄地扑到妻子身边,失声痛哭。
那妇人见男子如此,还在大呼小叫地劝说他。
“大安,别哭,你别哭,咱不信她的话!
她说的不对,我肚子里有娃,我昨天还感觉他踢我了呢!
沈郎中都说了,她那么年轻,保不齐是什么江湖骗子……”
她拖动着硕大的肚子,艰难地下了土炕。
牵着青衣男子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固执老头沈郎中面露难色,不好意思地向夏浅道歉。
“夏神医,之前……之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
您,您大人有大量,看在我年级老迈,老眼昏花的份儿,千万不要怪我啊……”
不等夏浅出声宽慰,推着谢凉等在角落的夏夜便出声驳斥。
“我姐宽宏大量自然是不怪你的,只是……
沈郎中一大把年纪了,应该会愿赌服输,遵守赌约吧!”
沈郎中知道夏夜说的是监刑三月的事。
摸着额头冷汗,弯着腰艰难地点点头。
“只要……只要夏神医治好我医馆中的疑难病人,我……我自然是会遵守赌约的!”
“哎!昨天你们不是这么说的吧!
你不是说只要我姐能破一个疑难杂症,就算你输了吗?
我姐已经连破两个病症了,我告诉你,你可别想耍赖!
我姐宅心仁厚,我可是生下来就斤斤计较,得理不饶人的嗷!”
“是……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眼见二人就要争执起来,夏浅急忙拉住沈郎中。
“行了,诊病要紧,赌约的事过后再议。”
谢凉也沉眸示意夏夜先出去待一会儿。
夏夜朝着沈郎中的后背忿忿地哼了一声,转身从人群中挤了出去……
夏浅则跟着沈郎中继续看下一位病患。
为睡梦中的男子诊过脉后,夏浅长叹一声,言简意赅地说出了病症与治疗之法。
“初步判断是郁证,主要是由于情志不舒、气机郁滞所致。
外在症状便是心情抑郁、情绪不宁、胸部满闷、易怒易哭。
用药主要就是从疏肝解郁入手,最有效果的还是体针耳针和推拿按摩,有需要的话,让他的家人去找我学习推拿手法吧。
但心病还须心药医,这类患者最重要的还是找到心病症结,方可得到根治。”
她又走向最后一位年老患者。
相比其他的几位病患,这位老人的“痹症”,就常见多了。
“痹证是由于风、寒、湿、热等邪气闭阻经络,影响气血运行,导致肢体筋骨、关节、肌肉等处发生疼痛麻木,肿大变形等症状的一种疾病。
最有效的治疗之法便是在病痛之处的穴位针灸为主,拔罐治疗为辅。
内服药物可以从祛风通络、散寒除湿两大方向入手,这类疾病虽然很难根治,但调理得当是可以很快减轻痛苦的。”
夏浅一口气破了沈郎中准备的四大罕见疾病。
这让屋外众人皆是心服口服,纷纷抚掌称赞。
“不愧是夏神医啊,真乃神医是也!”
“是啊,夏神医医术通天,怕是连鬼神都要退让三分!”
“确实难得!夏神医年纪轻轻却这般医术高明,是我南关镇之光,阜阳城之荣,大辛国之幸啊!”
众人越说越离谱,夏浅急忙摆手。
“不敢当不敢当,只是寻常医女罢了,哪有大家说的那么神奇……
我连自家相公的腿都治不好,怎敢妄称神医?”
夏浅并未被众人的吹捧昏了头脑,不忘趁机向大家渗透谢凉的腿还没好,以此来混淆视听。
众人却并未将其放在心上,方才人云亦云说夏浅离了郭郎中不会诊脉的众人,又开始一味无脑吹嘘。
“夏神医过谦了。”
“我相信夏神医治好谢公子的腿也是迟早的事!”
“就是啊,我也相信夏神医,一定可以的!”
又有人替她喊话一旁忙着记录的沈郎中。
“沈郎中,怎么说啊?人家夏神医治好了你的病人……这神医之名你认不认啊?”
“就是,你可是夸下海口,说要给谢将军磕头认错,还说要予以百金的啊!”
“还有监刑三个月呢,我们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你可别想耍赖!”
“就是就是……”
在众人的起哄下,沈郎中汗流浃背地放下手中笔墨,晕头转向地走到谢凉轮椅前,双膝跪地,叩首认错。
“谢将军赎罪,实乃草民为逼夏神医出面看诊,昧着良心,编造谎言构陷于您。
谢将军一心向国,爱民如子,多年来坚守职责,常驻边关,堪称国之栋梁。
皆因草民一时糊涂,口出妄言,无端攀扯污蔑,实在罪大恶极。
草民如今追悔莫及,深知罪孽深重,便是千刀万剐,亦难赎此罪啊……”
“沈郎中言重了,我驻扎边关十余年,品德如何,边关百姓心知肚明,又岂是一两句闲言便可诋毁。
只是……沈郎中确实该向我夫人致歉。
浅浅虽偶有行医,但她并未开设医馆,为乡民看诊时诊费也是全凭乡民心意,沈郎中何来‘仗势欺人、拐骗钱财’一说?”
听到谢凉的质问,沈郎中的脸更红了,不住以头抢地。
“谢将军所言极是,是我……是我太过自以为是,一叶障目了!
我愿赌服输,稍后一定会跟着王捕头回县衙领罚!
还请谢将军和夏神医勿怪。”
“沈郎中,您先起来吧,赌约是赌约,日后你若再遇上什么疑难杂症,还是欢迎你来镇北坡夏记羊汤与我探讨。”
夏浅将沈郎中扶了起来,门外众人见状纷纷称赞。
“夏神医大人有大量啊!”
“夏神医医术高明,又不藏私心,无论何人请教都倾囊相授,真是我辈楷模啊!”
众人吹捧间,夏夜又从门外挤了进来,面色煞白地拉住夏浅,面露惊恐,说话的声音都在颤抖。
“姐!怪物,那有一个……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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