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小根被剁了双手?”
怎么会这样……
夏浅惊诧不已,跟着王文武一起送了姚大娘的遗体回花石村。
几人跟随着村民的指引往苗家走,刚拐过泥泞巷口,她便看见了焦急等在门口的丫丫。
一看见众人,丫丫便嗖地一下缩进了院子。
夏浅温声唤她。
“丫丫,你还记得我吗?你跟着奶奶去我家里看过病,还喝过羊汤的……记不记得?”
丫丫这才怯怯地从院门里露出脑袋。
但她并非是认出了夏浅,而是看到了夏浅身后躺在板车上的姚大娘。
她迟疑地走出院子,绕过夏浅等人,缓缓走到车边。
提防地睨着夏浅和王文武,她轻轻推姚大娘的胳膊。
“奶奶……奶奶起,别睡了,奶奶起……丫丫饿,吃饭饭……”
看到这一幕,王文武与夏浅对视了一眼,不由得都有些鼻酸。
他轻叹了一声,低声吩咐拉车的捕快。
“三儿,去看看她家有没有什么吃的,给丫头煮点东西吃。”
“是。”
拉车的捕快将车停到院门外,正要入内,好心的邻居便犹豫地招呼道……
“那个,官爷,我家有馍,给丫丫吃个馍吧?”
“多谢。”
“官爷客气了,丫丫是我看着长大的,和自家孩子没什么区别。”
那妇人说着,上前将低声哭闹的丫丫拉回了自家院里。
王文武无奈地叹了一声,示意手下将姚大娘的遗体拉进院子。
自己则跟着夏浅进了破败的屋子,寻找被剁了手的苗小根。
还没进门,二人便闻到了浓烈的酒味。
两人对视一眼,什么也没说。
夏浅捂住口鼻入内,终于在东卧的床上看到了意识不清的苗小根。
与张婶描述的一样,他身高只有一米左右,并无明显侏儒症特征。
斜栽在床上,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双手手腕处胡乱缠着渗血的绷带。
床头上洒了大量酒渍,地上还滚着半空的酒坛子。
显然,那些人剁手前,并未给他任何麻醉措施,他是为了止疼才不得不大量灌酒。
以至于到现在还醉得不省人事。
夏浅无奈地摇了摇头,上前按压他的内关穴,很快便将他唤醒了。
虽未完全解酒,但至少有了沟通能力。
“你……你谁啊?”
他含糊不清地眯眼瞪着站在床边的夏浅。
王文武见状上前,压了压腰间的刀,沉声怒喝。
“官府办案,态度放尊重点!”
苗小根还不知道王文武等人来此的原因,打了个酒嗝,不解地摆动着空空的手腕。
“我,我是欠了银子……可这不是已经还了吗?怎么,还要抓我蹲监牢啊?”
“你想得美!官府可没有白食给你吃!”
王文武怒嗔了一句,方才说明来意。
“你知不知道,你娘苗姚氏昨夜死在了镇北坡?”
“啥?我娘?你开玩笑的吧,我娘好好的咋会死呢?”
见王文武神情严肃,他终于有些紧张了,手肘撑着床榻,艰难坐起。
“到底咋回事?我娘真死了?可是我娘昨晚上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凶手抓到没有?能赔多少银子!”
此言一出,饶是王文武也忍不住了,抬起刀把,狠狠给了他一下。
“赔多少银子?
你觉得多少钱能买你娘的命!
不孝子,真是让人心寒!”
苗小根被打倒在了床上,还在不服气地叫嚣。
“我怎么不孝了?我只是务实了些!
我可告诉你们,我娘可是我们村里有名的神婆,我娘……我娘值钱着呢!
要是抓到凶手,没有百十两银子,别想让他活命!”
“你想多了,你娘是自己摔死的,没有凶手。”
王文武报复性地冷声告知真相,苗小根难以置信地在床上扑腾着。
“不可能!我娘好手好脚的,身体硬朗得很,若是没人推她,她自己怎么可能摔死呢?
我告诉你们,你们可别想抵赖!
别看我个子小,我可不是好欺负的!”
见他还在冥顽不灵,夏浅摇首叹息。
“你知不知道,你娘有很严重的心脏问题?
昨晚,她就是心脏突然疼痛难忍,才会不小心滚落斜坡。
摔断腿后,活活冻死在了阴沟里。”
“骗人!你们有什么证据吗?你们是不是收了谁的贿赂,才草草结案的……”
“胆敢公然质疑县衙的公正,真该给你好好醒醒酒了!”
不等他把话说完,忍无可忍的王文武便要持着刀柄上前,却被夏浅拉住了。
“我是给你母亲治病的夏浅,我了解你母亲的病情。
我能证明你母亲去世前心病发作过,算是人证;
你母亲死时,手中还攥着我昨晚为她开具的镇痛药,嘴里也有药渣,这算物证;
另外……你母亲身上的银子首饰,一应物品俱在,且身上没有打击外伤,也排除了劫掠和凶杀的可能。
这些证据,够充分吗?”
夏浅有条不紊地说完,王文武惊诧地望向她,似乎没有想到……
夏神医竟然还会推理断案?
再看苗小根,听了夏浅这么多有理有据的推断,还是不愿相信地哀嚎着。
“这怎么可能……我娘怎么可能会自己摔死呢?
一个铜板也没给我们爷俩留,让我们爷俩可怎么活啊……
干脆,我也死了算了……”
他哭嚎着,跌跌撞撞地往院里踉跄而去,双腿一软,便摔在了他娘的遗体上。
“娘啊,你把我和丫丫也带走算了,你让我们可怎么活啊……”
看他这副样子,夏浅也懒得多管了,走到他身边冷冷开口。
“我今天过来,只问你一句话,你娘生前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丫丫,你能不能照顾好她?
若是不能,我会想办法,为她寻一个妥帖的好去处。”
夏浅只是试探,想知道姚大娘有没有为丫丫布好局。
没想到,一听这话,苗小根反应很大。
“你休想把丫丫从我身边夺走!丫丫是我唯一的亲人了,你们谁也别想夺走她!”
王文武看了看夏浅的脸色,配合地上前恐吓。
“你没了双手,靠什么养活你的女儿?
警告你,若是没有合理合法的收入来源,官府有权带走你女儿。”
“我……”
眼见他犹犹豫豫,说不出话来,王文武假意吩咐手下。
“三儿,带他女儿回县衙。”
见状,苗小根果然抓狂了。
他癫狂地抱住三儿的小腿,总算说出了他在意丫丫的真相。
“不许你们带走丫丫,有丫丫在,我每个月还有五百个铜板可以领!
她可是我最后的摇钱树了!
我能用这笔钱养活丫丫,你们谁也不准带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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