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孩子就是宋晨的逆鳞,王白山嘴贱不要紧,但以此当做威胁,那妥妥的就是不想好好活着了。
“王景昊自己作死,偏偏人还又蠢又坏,我不过以牙还牙设了个小套,他就拼了命的往里钻。”
“现在的结局都是他自找的。”
“原本我还纳闷他怎么就蠢成这样,但我现在清楚了,这些都是你老王家的家学渊源,上梁不正下梁歪啊。”
“有你这样的爹,有李桂梅那样的娘,他有什么样的结局都不稀奇了。”
王白山早就想把他碎尸万段了,看着宋晨绷不住那淡定的模样,嗓子呵呵的笑着:“宋晨,别着急,那天很快就到了。”
“你把我儿子害得那么惨,凭什么你能坐在这逍遥自在,还参加座谈会?”
“也不看看你自己配不配踏进这个门槛。”
王白山凑近了些,低声说:“我要是你,就趁早给全家打一副棺材板,到时候省得我用破草席卷着你们下葬。”
宋晨运着气,狠狠压下心里的暴虐。
眼中仿佛有风暴蔓延,将王白山卷成肉泥。
“王白山,原本我只想让你倾家荡产。”
“现在我改主意了,你不家破人亡,痛苦而死,咱俩就不算完。”
王白山哈哈大笑:“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跟我儿子那小打小闹有什么意思,咱俩要赌,就赌个大的。”
“就赌全部身家和命吧,谁输了谁就去死。”
宋晨蓦然一笑:“好啊,就赌命。”
王白山的笑声引得周围人往这看,刘长胜见这边气氛不对,上前一把按住宋晨:“稳住了,这可不是随便的地方。”
他转而看着王白山,说:“王老板还是念好自己的生意经吧,大家都在一个地界上发财,别伤了和气。”
王白山冷哼一声,站起来抚着衣袖,看似居高临下,成竹在胸:“我就等着那一天了。”
宋晨手心一攥,两根筷子应声折断,啪地扔进饭盘里。
刘长胜看他满面凝重,问道:“你俩说啥了?”
宋晨不语,站起来说:“我先走了。”
不就是以命入局嘛,他宋晨玩得起。
早在重生的那一刻,老婆孩子就是他生命中的全部,王白山上门找死,宋晨怎么可能不成全他。
回去的路上,宋晨的脑子一刻不停的转。
他要赢,而且必须赢。
因为背后是家人,如果落败,王白山不会放过他们的。
王家树大根深,吉康县是他的主场,要赢的干净漂亮全身而退,就得先把老婆孩子安顿好。
无论最后斗成什么样,都殃及不到她们。
所有接触过的人脉,此刻在宋晨脑中形成一张巨大的网,每个人要放在什么位置,起到什么作用,就像一枚枚棋子,安放到最合适的位置上。
宋晨自诩从不是什么好人,清白两个字是立足之本,但威胁逼近眼前,有些东西也不是不可舍弃。
他回到家,隔着前后院的门窗,看见沈千雅正坐在柜台里,拿着一本书看,阳光恰好落在她鬓发,那么柔和婉约。
窗内,是母亲抱着孩子咿呀学语,幼儿带着奶味的音调,尚且叫不出爹娘二字。
宋家富还没回二沟村,坐在仓库门口卷着旱烟,粗大的手指正将烟丝细致均匀的卷成一条。
小院里,妹妹带着庞圆圆跳皮筋,嘴里唱着马兰开花,石桌上放着的课本正被风吹动,页面落在《背影》上。
赵大牛从身后叫他:“哥,你寻思啥呢?”
宋晨转眼看着他,紧着声音说:“你跟我进来。”
赵大牛下意识觉得他哥今天状态不对,但也看不出什么,只掀着门帘跟进去。
宋晨提笔在纸上写下一封信,笔触深重,字尾刮破了纸面。
落款签着,愚兄,宋晨拜上。
他转身交给赵大牛,说:“加急送去京市,给耿新亮。”
赵大牛捏着信纸,看他面色平淡,却隐隐有风雷之色,问:“哥,是出什么事了吗?”
宋晨坐回去,沉思半晌,说:“庞大海接管了车队,长时间在外面。”
“我哥过完节也要回白旗县,阮芳一人管着两家门店,李秉管着食品厂,照看手下小弟,分身乏术。”
“大牛,哥身边就剩你一人了。”
赵大牛从没听宋晨这么说过话,紧张的咽了咽唾沫,站在他面前,说:“哥,你就说要办啥事,我大牛绝没二话。”
宋晨看着这个高大威猛的汉子,从二沟村跟他打拼出来,冰天雪地里上山打猎,又推着板车运货,不知道肩膀磨坏了多少次。
王白山已经宣战了,宋晨没想好,是要将他一起送去安全的地方,还是留在身边助力。
赵大牛之于他,早已经不是阮芳李秉那样的下属,而是能推心置腹交托后背的兄弟。
这其中的份量还要仔细权衡。
过了半晌,宋晨眼中的复杂归于平静,淡淡的弯了弯唇,说:“没事,你先寄信去吧。”
赵大牛捏着新转身就去,走到门口,又回头说道:“甭管出了啥事,天塌了,兄弟跟你一起扛着。”
宋晨见他越走越远,闭了闭眼睛,将心里乱糟糟的思绪一点点捋顺抚平,重新提笔将拟好的条陈写下来。
他从不打无准备之战,王白山出手动静不会小,既然如此,宋晨就要将方方面面全部想清楚。
伏案书写的动作从天明维持到天黑,沈千雅中途几次要进来,见他忙着就没打扰。
最后还是屋子里都见不到光了,沈千雅才进来点亮油灯。
“多大的人了,还贪黑写字,眼睛要不要了,真真都没你这些坏习惯。”
宋晨微微笑着,手下不经意一划,纸张翻了一面。
“我这不是有个好媳妇嘛。”
沈千雅把灯移近,笑着说:“差不多了就出来吃饭吧,娘都做好了。”
宋晨点点头:“就去。”
沈千雅出去以后,宋晨将一沓写满的纸重新翻看一遍,默默记在心里。
这手中拿着的不似手稿,而是王白山的催命符,等最后一页翻完,就是既定的死期。
他打开油灯盖子,凑近火苗,引燃。
纸张燃烧的味道带着噼啪声,一点点响在耳边,最后扔进垃圾桶,归于尘烬。
宋晨看着火光一点点熄灭变暗,喃喃道:“对局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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