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店面积太大，一般的小本生意都不愿意接手，投入成本太高，不划算。”
“再者，也不瞒您说，王白山一直盯着我的地方，只要我往外卖，他就找人来压价，想底价买过去。”
沈援聪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接着道：“宋老板您是眼明心亮的，早就看出来，王白山跟我那八百年前就不对付了。”
“有他从中作梗，我就是想出手，也没人来询价。”
“要是卖给他，我还不乐意，谁心里没憋着股气儿呢！”
宋晨点头明白，他大概也能猜到沈援聪的想法，笑着问道：“您就不怕我也是王白山的托？”
沈援聪干笑两声，说：“要是别人，我可能还拿不准。”
“但您宋老板，跟那王白山不对付，是全县都知道的事，谁站在他那边有有可能，但您绝对不会。”
说到此处，沈援聪面带紧张：“您找我出来，我也能猜到是什么意思，想问您一句，对我们店大概是个什么章程？”
“店面是我自己盖的，没有租金，店员虽然是后招的，但现在留下的基本都是跟着我有两年的老员工了。”
“在这一项上，宋老板能不能高高手，别让他们丢了工作。”
宋晨仔细的看了他两眼，第二个印象出来了，重情分。
这样的人好啊，有牵绊，有道德，用着肯定放心。
而且跟王白山那，说句不好听的，跟深仇大恨也没啥区别了，指定不会中途改换门庭投敌去。
宋晨道：“员工我可以留下，这没问题，我想说的是，您也一块留下，帮我打理店铺。”
“往后云客来还是做百货生意，我身边这位阮芳女士做店长，你做副店长，一块把商店经营好。”
沈援聪听前半句还挺高兴，到后面就又担心了。
“这……您不是做山货起家吗？这咋还改道了呢？”
“王白山在百货生意上已经有根基了，此时跟他硬碰硬，恐怕危险太大。”
宋晨看他听懂了自己的意思，就说：“根基？他那点根基算不上什么。”
“小鸡尿尿，各有各的道，谁说这吉康县的百货生意只能他王白山一个人做了。”
“钱就在那摆着，谁有本事谁就挣走，顾虑太多反倒瞻前顾后。”
宋晨抬抬手，示意阮芳把准备好的合同拿出来，一式两份。
他指着说：“现在我给你两个方案选择。”
“一是我收购云客来，包括商店占用的房产，您以员工的身份为我工作，每月领工资，薪资水平六十块，逢年过节的福利奖金另算。”
宋晨喝了口茶，接着道：“第二种是我租用您的房产，买下你这些货，每年付一笔租金，您本人算做商店的股东，按照利润的百分之五给您分红，福利另算。”
“沈老板，你好好想想吧。”
沈援聪拿着两分合同仔细翻看，看到收购价的时候，倒吸一口凉气。
他声音有些颤抖的问：“这，这价格……三千六……”
宋晨挑眉问道：“怎么？沈老板觉得太低了？”
沈援聪连连摆手：“不不不，这，我那块地方以前也有人给价，但都没给这么高的。”
他摸着脑袋，说：“毕竟效益不好，别人都想着压价的，像这么实惠的价格，您还是头一个。”
宋晨给出三千六的收购价，自然是权衡过的，这笔钱买的不仅是店铺，还是沈援朝这个人手里攥着的渠道。
百货商店想种类齐全，降低成本，那可靠的进货渠道至关重要。
沈援聪生意做的不怎么样，但手里肯定是有渠道消息的，比宋晨自己去找要省时省力。
宋晨笑着说：“那沈老板选哪个方案？”
沈援聪左右摇摆不定，第一种省心，拿了钱随时可以走人单干。
第二种算是将他和商店绑在一块了，虽然拿不到三千六的收购金，但那笔分红听上去也很不错。
可，宋晨真的能干过王白山吗？
宋晨也不催他，一边吃菜一边等他做决定。
两种方案，他选哪个宋晨都不亏，他自己都是商店唯一的话事人。
但沈援聪可没他这样的信心，在两套合同里摇摆了许久，才打定主意。
他将第二份留下了，说：“我选第二个。”
宋晨其实是有些意外的，因为云客来现状糟糕到极点，常年亏损之下，面对第一个方案里那三千六的巨款，鲜少有能把持住的。
宋晨笑着问：“沈老板可以说说为什么吗？”
沈援聪斟酌半晌，语气深沉：“不怕您笑话，我当年是掏空了全家的积蓄，才把云客来开起来的，投入了大量的心血，这家店就像是我的一个孩子。”
“一开始都很好，即便现在不好了，可谁会嫌弃自己的孩子呢。”
“第二个方案，虽然看着没有第一个那么多的钱，但我能感受到，您是给了我一个选择，让我能继续看着云客来成长。”
“您的这份心意，我明白，也感谢您，所以这份方案，才是我想选的。”
宋晨含笑，对沈援聪的第三个印象，就是不贪小利，能把持的住心里的欲望。
这顿饭吃下来，他对沈援聪还是相当满意的。
他从口袋里拿出钢笔，在合同上签下名字，交换过去，说：“沈店长，合作愉快。”
沈援聪签字的时候，手是颤抖的，眼前是模糊的，虽然云客来只有百分之五是属于他的，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总比都被王白山算计了去要强。
“宋老板，感谢您给我的选择。”
合同签完，一切尘埃落定，沈援聪即便对宋晨的能力如何怀疑，现在也只能选择相信他。
宋晨拿着餐巾擦嘴，说：“后面的事，就让阮店长跟你沟通吧，尽快把店面收拾好，该招人就招人，该进货就进货。”
“别怕花钱，我要打造的是全县最好百货商店，不是你那现在乱成一团的杂货店。”
他转而看着阮芳，说：“山货店那边都在正轨上了，提拔起一个人来看着，你全力以赴把百货商店开起来。”
阮芳郑重应下，她能看懂宋晨的步子，百货商店只是对王家反击的第一步，也是一切计划的根基，绝对不容有失。
“老板放心，我一定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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