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晨将名单交给阮芳,她能力够,还有沈援聪这个内行辅助,筛选出一批可用的进货厂家问题不大。
现在宋晨最要紧的就是把批条拿到手,不然南方的新奇货品根本买不进来。
但,怎么跟上边搭上关系,是个难题。
宋晨把手上能用到的人脉都梳理了一遍,发现还真没有合适的人选。
现在对批条的管理虽说没那么严格,但明面上还是有一套规定的。
王白山能在经济改革之初就拿到条子,说不定背后使了多大的力气,用了什么过硬的人脉。
宋晨在这点上跟他还真比不了。
工商所的副所长白红星,之前倒是打过交道,但那人是个刚肃正直的性格,他这事还真不一定能帮,搞不好就要吃个闭门羹。
宋晨翻来覆去想了好几圈,猛然从炕上坐起来,一拍脑门。
他想起来了,上辈子在吉康县街面上混的时候,听说过,有一个管工商的领导家出过事。
那个领导职位不小,正好跟工商对口,比白红星还高两级呢。
宋晨披着衣服坐起来,仔细从脑子里把那件事的线索挖出来。
但当时没仔细关注,二来时间太久了,他实在记不清了,这上辈子到现在也过去几十年了,宋晨想了半宿也只想出来个线头。
那领导叫啥,愣是忘了个干干净净,隐约好像是他们家谁有病了。
宋晨托着下巴犯愁,他也不是当大夫的,就算真有病了也没用啊,他也不能给人看病去。
要说找章宪民出山问诊吧,他也不知道人家的名字,也不知道门牌号,这吉康县上哪找去啊。
宋晨愁的睡不着,躺在炕上烙饼,翻了半宿才阖眼。
次日一大清早,仓库开始装车,宋晨被动静吵醒。
揉着眼睛出去一看,赵大牛正搬着货往驴车上装。
他问了一嘴:“这是要往哪送?”
赵大牛抹了一把汗,说:“章掌柜要的一批货到齐了,我给送去。”
宋晨打了个哈欠,奔着瞎猫碰死耗子的原则,就跟着一块去了同善堂。
赵大牛看他哈欠连天的,说:“你困这样,回去睡会呗,这送货的事我去就行。”
宋晨擦掉哈欠带出来的眼泪,说:“我去打听点事。”
他们到的早,章宪民还没来,宋晨就跟柜台的伙计打听着。
“你们最近接没接到啥疑难杂症的病人?”
伙计敲着算盘珠子,说:“宋老板,您还不知道我们同善堂嘛,求到掌柜面前的,哪个不是疑难杂症啊。”
宋晨挠挠头:“特别疑难的,有没有?”
伙计想了想,晃着脑袋说:“没见着。”
宋晨见问不出什么,只好作罢,晃悠着走去里间等章宪民来。
昨天半宿没睡,此时窗外明晃晃的阳光一照,困意上涌,不知不觉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等他再转醒的时候,已经临近中午,隐约能听见外面章宪民的声音。
直起腰稍微动了动手脚,半个身子都是麻的。
章宪民掀帘子进来,说:“听见动静,就知道你醒了。”
“咋,家里炕头不够你睡,跑我这补眠来了?”
宋晨甩着手,整条胳膊又痛又麻,两条腿一动就跟针扎似的。
章宪民走过去,捏着他肩膀咔咔两下,酸爽瞬间消失。
宋晨抿了抿唇,竖着大拇指说:“嘿,专业的就是不一样。”
章宪民给他倒了杯茶:“少贫,直接说,啥事儿。”
宋晨清清嗓子,脑子也从睡意里缓过神来,说:“跟你打听个人。”
章宪民点点头:“行啊,你说说。”
宋晨道:“男的,有病。”
章宪民还端着茶杯等他说完呢,四个字以后不见动静,问:“没了?”
宋晨知道有点难,尴尬的摇了摇头。
啪地一声,章宪民把盖碗放在桌面上,点着他没好气的说:“你拿我开涮呢?”
“我这同善堂,哪天不进来七八个男的,还有病的啊?”
“你打听人,你至少给个具体的条件呐。”
“多高多胖,姓啥叫啥,多大年纪,就算有病,你也得把病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呀!”
“就四个字儿,你让我上哪给你找去!”
章宪民翻着白眼,老头气的胡子都吹起来了:“我是大夫,不是出马仙儿!”
宋晨被他喷了好一阵子,不好意思的抹了抹脸,又仔细想了一会,补充道:“男的,年纪不知道,有病,但有啥病不清楚。”
眼看章宪民又要暴起,立刻接着道:“家里有人做官,工商口的,官职还不低,至少比工商所高……”
话音刚落,宋晨就看见章宪民的脸色已经变了。
“怎么,你真知道?”
章宪民半眯着眼睛,问:“你是从哪听说的?”
宋晨心里突地一跳,挪着凳子蹭过去:“你别管我咋知道的,指定不是歪门邪道。”
“章大哥,章掌柜,你要是知道可一定告诉兄弟我啊,我指着这个救火呢!”
章宪民审视的眼神在他脸上来回逡巡,蹙着眉尖思量再三,终是叹了口气。
“不是啥了不得的大秘密,只是没宣扬,你冷丁一说,让我有些吃惊。”
他缓缓把事情说出来,道:“这人跟你说的有八分相似,确实是男的,身患有病,家里也的确有人做官。”
“但不是做官的人有病,而是他的小孙子,得了一种先天怪病。”
“找了多少大夫都不管用,找上我也是机缘巧合了。”
宋晨倒了一碗茶递过去,章宪民接过来继续说。
“之前我不是收了两件好东西嘛,有一件就是他出手的,算是变卖家资,给孩子治病了。”
“我跟他算合得来,虽然不太相熟,但听说他家有患者,我就上门去看了。”
“那孩子瘦的皮包骨,眼眶青黑,腹内肿胀,手脚冰凉,关节僵硬,据他说从娘胎出来身体就不好。”
“我眼瞧着,那孩子已经有了下世光景。”
宋晨听他叹息,追问道:“那能不能治?你出手还有治不了的病?”
章宪民更愁了,道:“能治,但治不好。”
“我倒是能开出药方来,只是用药珍贵稀奇,也最多能帮他活到成年。”
“其中最重要的一味熊胆,就很难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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