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
一道极为尖锐的声音瞬间从她的身后传来。
“花翡!赶紧收拾细软,当家的花了八百银子,买通了整个南门所有的守卫。
咱们星月楼从今日开始,就全都要搬迁到齐木斯了。
等到了齐木斯,你们所要服侍的就全都是漠北一代的达官贵人了。
到那时,别说是日入百两白银了。
能让你做到真正的日入斗金都不为过!”
一个衣着华贵的青楼老妇,正一边收拾着手中的行李。
一边朝着站在窗外向外凝视的花翡说去。
花翡闻言,眼神中明显流露出了几分厌恶之色。
但奈何她的身体里还有蛊虫。
她的一切都会受到这个青楼老妇的控制。
若是敢出言反抗,恐怕他的小命今日就交代在这儿了。
关键是。
就从当前的情况来看。
整个共川城内都时刻充斥着危险。
若是再往北边逃窜。
若是真的到了漠北蛮子的大本营齐木斯。
此生想要再逃出生天,那可就是痴人说梦了。
说到底。
今日,当前,就是她从这星月楼逃出生天的唯一机会了!
“我没有什么细软可收拾的,既然您给了我去齐木斯赚大钱的机会。
何须在乎那些所谓的细软了呢?
若是您不嫌弃,大可去屋内自行收拾一番,有什么喜欢的,您拿上便是了。”
花翡说着,甚至还冲着那青楼老妇规规矩矩的弯腰行礼。
而那青楼老妇闻言,眼神中当即射出了万丈的喜色。
青楼老妇咽了咽口水,快步走到花翡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我平时真是没白疼你,那你在这儿等着我,一刻钟之后,我带你去齐木斯。”
青楼老妇说着,尚不等花翡开口回应。
那青楼老妇便一溜烟的朝着花翡顶楼的房间奔袭了进去。
花翡富不富。
花翡自己不知道。
但是青楼老妇可是一清二楚的。
虽说这花翡体内有蛊虫,可以借蛊虫控制她的性命。
但花翡的武功和剑术确实是一流的。
寻常的男人即便是想要点花翡玩点荤的。
那也万万近不了花翡的身啊。
可即便如此。
花翡仅凭着那动人的歌声,以及仙女一般的长相。
即便是只玩素的,却仍旧能让无数男人为之折腰。
远了不说。
就单论这共川城的守将阔木尔。
阔木尔大将向来是以吝啬著称的,哪怕是他的亲儿子,阔木尔都不曾在新年之时为他添一件新衣。
可自从阔木尔见到了花翡之后。
他不仅豪掷千金,只为花翡每晚能单独为他唱一个时辰的戏,而后捏一个时辰的肩。
为了能跟花翡畅谈一夜。
阔木尔甚至将共川城的军费都敢擅自调用!
花翡的模样、声音、身段,无一不是绝冠天下之流。
就连漠北大可汗的小妾,恐怕都比不过花翡的蹙眉一笑。
“只能寄希望于这燕王了。”
花翡说着,突然眼神一狠。
她将披在自己身上的一层细纱扯开。
细纱之下,赫然是一套银丝软甲。
银丝软甲紧紧勒着她珠圆玉润的身姿。
尤其是胸口的两团雪白,更是被那银丝软甲勒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出来。
她白皙的胳膊,宛若两条玉筷子般晶莹剔透。
花翡猛地推开窗户,而后一跃而下!
白皙的身姿瞬间暴露在了街道的行人、甲士面前。
在古代,人们的思想没有那么开放。
能见到年轻女子的胳膊、赤脚就算是相当大的尺度了。
可如今的花翡。
除了那一抹银丝软甲,可若隐若现的细纱裙摆之外,身上连一件遮挡的外衣、披肩都没有。
再加上那张神仙姐姐一般倾国倾城的脸。
负责把守各个道路的大乾军将,全然是看呆了。
直到那花翡从街尾跑了出去。
负责把守星月楼的一队大乾士卒这才反应过来。
“刚才......是不是有一个女子跑出去了?”
“好......好像是啊。”
“殿下不是说了么,进城之后封闭街道,无论是百姓还是商家,都不许上街来!”
“还等什么,快追啊,殿下的王纛都已经压进成内了。
若是那女子跑到殿下面前,我们该如何解释?我们的脑袋还要不要了!”
一众大乾士卒惊恐的嘴唇发白。
面面相觑了片刻之后,众人很快便定夺下来了一个决策。
星月楼前只留守五个人把守。
剩下的十三个人兵分两路,毫不拖泥带水的便朝着花翡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与此同时。
花翡已经跑到了那燕王王纛之下。
只不过。
燕王王纛的周遭却并没有杨宁的身影。
有的只有里三层、外三层浑身着甲的护旗队。
“你是何人?百姓?还是商户?”
“快说话!莫不是漠北派来的细作?”
“燕王有令,城内任何人都不许上街来,你若再不走,休怪刀剑无眼!”
护旗队在见到花翡之后,都是老脸一红。
但出于士卒的本能,当他们见到了花翡身上所着的银丝软甲之后。
众士卒的脸红瞬间消失,纷纷将手搭在了腰间的剑上蓄势待发。
“我名花翡,是大乾子民,我是被漠北人掳掠走的,我有一好友名为徐渭云,乃是徐国公之长女,我家在”
花翡闻言,没有丝毫退却的意思。
她只是双手一拱,语气中明显带有几分急促。
眼神中也陡然生出了几分可怜之色的说道。
“花翡?”
尚不等护旗队一群糙老爷们开口问话。
一道略显沉稳但却霸气十足的声音瞬间传来。
花翡闻言,也猛地将脑袋转了过去。
下一秒。
一个长相平平,但却身着黑色蟒袍,剑眉星目、威严尽显的年轻男子,骑在汗血战马上缓缓朝着她走了过来。
“你便是花翡?”
杨宁深吸一口气,开口问道。
“小女便是花翡,大人.....公子认识小女?”
花翡闻言,似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她眼神中噙满了泪水,猛地抬头反问道。
嗡——
当花翡抬头的那一刻。
一张倾国倾城的绝美脸蛋瞬间入目。
杨宁倒吸一口凉气,明显觉得心脏漏跳了一拍。
美!
美的不可言表!
美的难以置信!
这花翡简直要比那画卷上的模样,还要美上千倍、万倍!
更重要的是。
花翡这身材也堪称一绝啊!
不愧为大徐渭云的大师姐,确实要比徐渭云大的多!
“本王乃是燕王杨宁,与你师妹徐渭云已结为夫妻。”
杨宁故意清了清嗓子,以缓解眼神往下瞟的尴尬。
“什么?你.....徐渭云如今已嫁给了燕王殿下您?”
花翡闻言先是微微一怔,而后眸中陡然生出了几分错愕之色。
“不错,徐渭云已经是本王的妻子了,渭云特地交代过本王,说她有一个师姐被漠北人抓到了东北黑江关之外。
本王之所以会让王纛亲临,其实为的就是控制住整座城池。
进而寻找你的踪迹。”
杨宁冲着马下的花翡伸出一只手。
眼神中陡然生出了几分深情的意味。
而彼时的花翡见状。
先是微微一怔,但很快。
花翡便下定了决心似的点了点头。
她一把握住了杨宁的大手。
二人十分默契的相互配合。
杨宁大手猛地发力,更是直接就将花翡拉到了马背上来。
“渭云,一直都没忘记我吗?”
花翡的前胸紧紧贴在杨宁的背后。
一股极为温暖的触感,更是随之瞬间铺满了杨宁的后背。
“自然是如此的,应渭云之邀,本王甚至要随身携带你的画卷。”
杨宁说着,直接将大手伸入了自己的怀中。
而后径直的将那副画卷掏了出来。
直接塞进了花翡的手里。
而花翡见状,便直接玉手轻捻,将那副画卷展开了来。
“这份便画卷,是当初我赠与渭云的,想不到,最后来救我的人,竟是渭云。”
花翡似是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她一只手握着画卷,一只手紧紧搂住了杨宁的腰背,当场就哭了起来。
杨宁见状,并没有多言。
此番入共川城,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花翡师姐莫哭,本王现在正在执行军武,你若是不嫌,本王这就派人将你送回顺天府见渭云。”
杨宁一边牵着缰绳,一边让战马减速说道。
“不必,燕王殿下正在执行军务,不可因我一介女流之辈而耽搁时间,若殿下不嫌,小女就在马背上坐着,不会耽搁燕王殿下任何兵力的。”
花翡闻言几乎没有任何迟疑的开口回应道。
她的玉唇上下摆动,一股幽幽的杏花香气更是瞬间沁入了杨宁的心扉。
“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带你亲眼见证,这共川城回归大乾的一幕吧!”
说着。
杨宁便骑着战马,径直朝着主城内奔袭了过去。
护旗队扛着王纛,紧随杨宁身后。
亲卫队见杨宁快马加鞭,便也都纷纷冲了上去,生怕杨宁有任何一侧身子暴露在外。
“你被漠北人抓走的这段时间,都住在哪里,可有人欺负你?”
杨宁突然开口问到。
“我......小女被人抓到了星月楼.....”
花翡脸色红涨的要命,但还是咬着嘴唇,满脸委屈的将这话说了出来。
而彼时的杨宁闻言,则是语气坚毅的回应道:“你想让他们活,还是让他们死?”
嗡——
此话一出。
坐在杨宁身后的花翡脑袋一紧。
整个人就像是被电流贯穿了一般,在原地硬是愣了好几秒。
“若是可以的话,小女希望,殿下能将所有的漠北蛮子杀个片甲不留!”
花翡咬牙切齿的说着,她一边说着。
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噼里啪啦的顺着脸颊流落了下来。
“前方便是星月楼了吧?”
杨宁闻言,心中不免一颤。
花翡是个知性大方的女人。
从第一次见面便能感受到那股不凡的温柔。
可即便是一个如此有格局的女子,都对漠北蛮子恨之入骨。
可想而知,那群漠北蛮子上上下下,就没有一个是人的!
“嗯。”
花翡看着星月楼眼神中不禁闪过一丝恨意。
而与此同时。
星月楼前。
十几个大乾士卒,正在与一个满脸褶子的青楼老妇在门口争论不休。
“你们快点让开!老娘也是大乾人,老娘又不是漠北的蛮子!
你们赶紧让开,老娘的女儿丢了,你们若是再拦着,老娘就跟你们拼了!”
青楼老妇歇斯底里的吼叫着。
可那十几个大乾士卒,只是以双手围成锁链。
将那青楼老妇死死的拦在星月楼里面。
“吵什么!”
杨宁闻言,缓步驾马上前,沉声一喝。
“大乾北伐铁军入城,将城中的漠北蛮子清除之后,自会解除对街道的封锁。
在此之前,任何百姓、商户都不得出门,你是耳朵聋了,还是眼睛瞎了!
本王的王令,岂是你一介妇人胆敢造次的!”
杨宁怒声一喝,瞬间吸引了整个星月楼里面所有人来看热闹。
那个青楼老妇也不傻。
一听到杨宁自称本王。
再上下打量了一眼杨宁身上所着的黑色蟒袍。
又朝着杨宁身后上千人的黑甲亲卫和王纛护旗队看去。
青楼老妇瞬间明白过来,眼前这个青年不是别人。
正是将这共川城打下来的燕王殿下!
“燕王殿下,老妇人我冤枉啊,我的女儿被你们大乾兵痞抢走了!”
青楼老妇知道不能对杨宁来硬的,便膝盖一软,直接跪了下来。
她披头散发,跪在地上嚎啕大哭,俨然一副泼妇的样子。
“别吵了!”
杨宁心思机敏,几乎瞬间就反应了过来。
这老妇人口中所说丢了的女儿,应当就是自己马背后面的花翡。
毕竟。
没有任何一个青楼老妇会为了一个不值钱的娼妓,而去摆出如此一副姿态的。
这青楼老妇之所以连自己的脸、命都豁出来不要了。
为的就是能重新找回自己的摇钱树。
“你女儿叫什么名字?”
杨宁明知故问道。
“回禀燕王大人,老妇的女儿名为花翡。”
青楼老妇双手一拱,眼神中满是期待。
“放屁!花翡乃是燕王妃的同门师姐,情同手足姐妹,怎可能是你一青楼老妇的女儿?”
杨宁怒声一喝,眸中陡然闪出了几分杀意。
“燕......燕王妃的师姐?还情同手足姐妹?”
青楼老妇闻言,登时露出了一头雾水的表情:“燕王大人净开玩笑,花翡一直都是老妇的女儿啊,估摸着是燕王大人认识的花翡与老妇口中的不是同一人吧?”
此话一出。
杨宁嘴角一挑,眸中陡然生出了几分得逞之色。
他缓缓将马身调转,而后将只着了半身银丝软甲的花翡展示在了那青楼老妇面前。
“花翡,你可认识她?”
杨宁故意清了清嗓子,沉声问道。
“不认识!”
花翡心思敏捷,瞬间心领神会的回禀道。
轰!
此话一出。
才刚还满脸激动的青楼老妇,瞬间脸色一黑。
“花翡!你这死丫头,你说什么!你敢不认老娘?”
青楼老妇咬牙切齿的骂道,双手成鹰爪状,一个劲的往花翡的脖子上冲。
而彼时的花翡闻言,却突然话锋一转道:
“不对,燕王殿下,小女认识她,她是漠北人放在这星月楼里的奸细,就在一刻钟之前,她还要带小女去齐木斯继续逼良为娼呢!”
“什么?当真如此?”
杨宁故意追问道。
“小女愿以性命发誓!”
花翡也是相当明白,双手一拱回应道。
“真是混账,让你们封锁街道,让你们将商户、百姓都保护好,可你们却保护了个什么?一个漠北奸细!”
杨宁闻言,怒声一喝,直接冲着那十几个把守街道的卒子就骂了起来。
那十几个卒子闻言,全都齐刷刷的朝着杨宁跪拜了下来。
唯有那为首的兵卒统领心领神会。
他猛地从腰间冲出利刃,一刀就将那青楼老妇劈了个人首分离!
“殿下息怒,漠北奸细已死,还望殿下恕罪!”
杨宁见状,眼神一挑。
微微转头冲着身后的花翡问道:“如此一来,你重回大乾便能高枕无忧了吧?”
可彼时的花翡见状,却没有半点高兴。
反倒是她的脸色有几分红的下人。
骑在马背上的双腿,更是不停的打起了摆子。
她用尽全身力气,不断往杨宁宽阔的后背蹭去。
“不......殿下,小女被那青楼老妇下过蛊毒。
青楼老妇一死,小女身体内的蛊毒便压制不住了。”
花翡浑身颤抖的说着,泪水不断在眼眶里打转。
“蛊毒?”
杨宁闻言恍然大悟,他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该死!
怎么把这事儿忘了?
之前暗桩九筒可是禀报过的啊!
这蛊毒可不是一般的蛊毒!
而是白话叫娼妓蛊的阴阳蛊!
这阴阳蛊,极为恶毒。
只能下在囫囵之身的女人身上。
想要破解此蛊,至少要耗费十个男人的精气!
而想要缓解此蛊带来的痛苦。
要么是靠着蛊师的药剂。
要么,就只能靠着与男人行洞房之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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