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芷回去换了一身衣服，晚间又陪着裴曙一起去了云韶馆。
陆言锡自从与姜芷相认之后就再也没有去过云韶馆，这次接到裴曙的邀请本想拒绝，但是知道姜芷也回去，这才同意前往。
姜芷到云韶馆之后就见到了陆言锡，不过陆言锡还是跟前几天一样，只敢远远地看着她，一次都没有上前搭话。
对陆言锡姜芷已经见怪不怪，她又四处看看，并没有看见裴昼的身影。
裴昼并不是流连花丛的人，之前来云韶馆全都是为了姜芷，而今与姜芷决裂，自然也就没有再来这种地方的理由。
两人上次闹得那样难看，姜芷怕再见尴尬，其实有点怕再见到他。
不过真的没有看见他，她心里反倒觉得有些不大舒服。
姜芷敲了一下脑门，打定主意不再想这些破事，扭头准备去找裴曙。
裴曙一早定好了厢房，可是姜芷过去看了看，裴曙并没有在里面。姜芷料想他八成跟灵芝在一块，转身又去了灵芝的房间。
刚到灵芝的门前姜芷就听到了裴曙的声音。
“你还招爷呢，爷上一次可是差点死在你身上！”
灵芝似乎正在唱昆曲儿，声音婉转腔调黏腻，姜芷听不懂词儿，可是裴曙却被逗得哈哈大笑。
之前姜芷就在灵芝房间的窗户纸上捅过窟窿，灵芝似乎并没有发现，那窟窿现在都没有补上。
姜芷隔着小孔又悄悄往房间里看了一眼，裴曙正和灵芝抱着腻歪，灵芝身上的衣服都被卸去了十之七八。
姜芷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芳洲的房间，暗自摇了摇头。
这裴二公子言之凿凿的对她说喜欢芳洲，想得到芳洲的青眼，可是一直以来都和灵芝纠缠不清。
芳洲和灵芝可是最好的朋友，他这哪有戏啊？
倘若芳洲也是个只贪图名利的，这事儿兴许还有可能。可是这芳洲姑娘的脾性大家都是见过的，生气起来敢直接拿酒往上司郎官的脑袋顶上倒，命都不在乎，更别说钱了。
想来裴曙想一口气得到这一株并蒂莲，难度只怕不小。
姜芷叹了口气，转身往外走了几步，靠着游廊边上的柱子等了一会儿。
房间里，裴曙搂着灵芝上了榻，随手掏出一个白玉坠子挂到了灵芝的脖子上。
“和田的羊脂玉，一千两一块，喜欢吗？”
“原本只要公子送奴家的，奴家就没有不喜欢的，跟钱又有什么关系？”
灵芝佯怒，说着就要将坠子解下来，“如果在公子眼里，奴家只是一个贪图您富贵的人，那奴家才不要你这劳什子！”
裴曙按住灵芝要接坠子的手，低头亲了一下灵芝的小嘴。
“灵芝，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裴曙坏笑一声去扯灵芝的衣带，灵芝欲擒故纵的推拒了一番，最后还是被他压到枕/边。
裴曙居高临下地望着灵芝的眼睛，问了她一个问题。
“灵芝，我为你赎身，纳你为妾，你看怎么样？”
灵芝闻言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未止，但是半晌都没有回答。也不知是在想那位又说要给她筹聘金的王公子，还是在想她之前做过的正妻梦。
其实她之前是挺满意那位王公子的。可是男人反反复复，不过是一百两银子聘金而已，之前说要出，半截放弃了，这几天又跑来说一定会尽快筹到的。这样的一个人，真的靠得住吗？
他之前说先纳她做外室，以后生了孩子一定会将她扶正，这种话又有几分可信呢？
或许之前芳洲说的才是对的。既然这些人一个都靠不住，她不如放下那些不切实际的念想，好好为自己考虑。
既然只是要搏个前程，不如寻个家世显赫的富贵公子，哪怕是做妾呢。
裴曙见灵芝久久不回应，以为她是要拒绝自己，隐约有些生气：“怎么，你不愿意？”
“公子急什么，就这么着急将奴家娶进家门吗？
灵芝点了下裴曙的鼻尖，噗呲笑出声来。
裴曙听见这话脸色稍见和缓。
“你来到我家，我让你做我的二姨娘。大不了我/日后不娶正妻，日后我的后院即便再有女人，也不会有谁会比你更尊贵。”
说着，裴曙将手放到了灵芝的小/腹上，“若是你能为我生下一儿半女，扶正也不是没有可能。只要你真心待我，我父亲那里也不成问题。你想想，曹操的卞夫人也是歌妓出身，不照样被他立为正妻？”
其实灵芝早就听腻了这种生了孩子就扶正的话，但是裴曙如此引经据典费心思的画饼，她还是很热情地敷衍着。
“二公子，奴家的心你是知道的，怎么可能不是对您一片真心呢？”
说着，灵芝牵着裴曙的手就要往自己的心口放。
裴曙听见灵芝的话十分欢喜，刚刚严肃了一小会儿，马上又要使坏。
“是吗？我倒要好好看看你的心！”
“公子你这是干什么，别闹？”
灵芝也被逗得咯咯乱笑。
房间里的动静挺大，姜芷立在走廊里都能听见里面的声音。
姜芷觉得有些尴尬，正打算先离开，没想到一转身就看到芳洲出门朝她的方向走过来。
虽然很多年前姜芷与芳洲算是有些仇隙，但是当年也多亏郭父将姜芷送进尼姑庵，她这才有了一个脱籍归良的机会。更何况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姜芷早已经放下了，倒也不至于以后每次再见都要横眉冷对。
姜芷正纠结要不要开口跟她打个招呼，没想到芳洲听到灵芝房间里的动静，率先给她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芳洲也走到姜芷在窗户上捅的窟窿的位置，低下头往里看了看。
房间里裴曙和灵芝正打得火/热，裴曙酣畅淋漓之后问了灵芝一个问题。
“灵芝，你愿意和我同生共死吗？”
灵芝迷迷糊糊的，说话并不过脑子，只是一味地迎合裴曙。
“奴家自然愿意与公子同生共死！”
裴曙点了点头，满意地起了身：“那好，我们生同衾，死同穴！”
芳洲也退了半步扭过头，不再看房间里的男女。
“真是个白痴！”芳洲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说道。
姜芷本来也觉得裴曙这话有点古怪，但还没来得及分析，突然被芳洲这话惊住。
她也不知道芳洲为什么突然反应如此剧烈，愣了半天没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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