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婆,你的小脑袋瓜里究竟都在想什么?”
裴曙瞅了瞅姜芷,一脸的大惑不解。
“不管是娶妻还是纳妾,祖宗都定过规矩的。我要是为了两个妾室越了界,到时候我还不得被人笑话死?”
裴曙之前为了娶芳洲和灵芝并没有少费工夫,姜芷本以为他对这两个姑娘多少还是有些真心的,而今看来却不尽然。
裴曙没有再理会姜芷,又拎起鸟笼子,摆弄起了他的鹦鹉。
“诶,这混账的飞羽竟然长得这么快,一转眼又这么长了!得再剪一下,要不然明天就飞走了。”
裴曙揪着鹦鹉的羽毛看了半晌,喊来平常伺候鸟的丫鬟。
丫鬟手里拿了块毛巾躲在鹦鹉后面,一边抓住鹦鹉,用毛巾裹住了鹦鹉,特地盖住了鹦鹉的头。
鹦鹉被困在毛巾里动弹不得,连续骂了好几声才安静下来。
它也不是第一次遇见这场面了,可能是知道自己这次也逃不过去,所以干脆放弃了挣扎,静静地等待苦难结束。
丫鬟捧着包着鹦鹉的毛巾坐到石桌前,轻轻掀开毛巾的一个角,拨开鹦鹉的翅膀,露出长长的飞羽来。丫鬟拿着剪刀精心修剪了半天,翠绿的羽毛飘了满地。
姜芷没有养过鹦鹉,但是小的时候家里有堂哥堂姐很喜欢养鹦鹉,经常会给鹦鹉剪飞羽,她凑过去看过。
一般人家养鹦鹉都用笼子关着,鹦鹉不愿意受此拘束,总爱在鸟笼子里扑腾,很容易碰壁受伤。若是鹦鹉从小剪了羽,知道自己飞不上天,安心做起了走地鸡,管教起来也会更容易一些。
正常剪飞羽并不会把鹦鹉的毛都剪掉,只是裁掉翅膀的末端,既不会伤筋动骨,也不会影响鸟儿的模样,只是让鸟儿飞不起来而已。
剪过飞羽的鸟儿性子温驯,更加老实听话,不会到处胡冲乱啄,自己也不会受伤,倒是个对人鸟双方都有利的事情。
那丫鬟怕伤到主人的爱鸟,一直小心翼翼不敢多剪,动作过于细致缓慢。裴曙看了一会儿有点着急,直接上去教训了那丫鬟一番。
“你这奴才怎么笨手笨脚的慢成这样?不就是剪个羽毛嘛,三两天就好了,就你磨磨唧唧的!”
说着,裴曙又给丫鬟指了指鹦鹉的羽毛。
“你看这里,剪完了怎么还是这么长?你是鸟吗,这只鹦鹉是你的手足还是爹妈,你在心疼什么?大胆剪好不好!你不多剪一点,它回头又想要飞,到时候它乱跑乱撞,再弄得头破血流的,你说难不难看?”
那丫鬟拎着剪刀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没敢听裴曙的话。
“二公子,这真的已经很短了,不能再剪了……”
还没等那丫鬟说完,裴曙直接挥挥手打发她起身,自己坐到了书桌前拿起了剪刀,准备亲自给鹦鹉剪羽。
裴曙的动作倒是干脆利落,鹦鹉的飞羽齐根而断,再差一点就要剪到鹦鹉翅膀上的血肉。
姜芷看了一会儿觉得有点吓人,扭过头退后半步,生怕裴曙一不小心就把鹦鹉的半边翅膀剪下来。
她真的从来没有像裴曙这么给鸟儿剪飞羽的。他这哪是给鸟儿剪飞羽,分明是想要了这鸟儿的命!
裴曙抬头时无意看见姜芷复杂的表情,还以为姜芷是没有见过别人给鹦鹉剪飞羽,动了恻隐之心。
“这是家养的鹦鹉,肯定要剪羽的,有什么可心疼的?”裴曙说道。
“可是……”姜芷欲言又止,“鸟儿本来就属于天空,二公子既然是爱鸟之人,为什么不能让鸟儿按照它的想法生活呢?”
“你倒是个活菩萨。难不成你以为鸟市里买鸟的人都是买回去放生的?大家肯定是因为喜欢这些鸟儿,想让这些鸟儿陪在自己身边,所以才将它买回家里去的。”
裴曙笑了笑,又问了姜芷一些问题,“你以为这些家养的鹦鹉离了主人,它就可以跟苍鹰一样翱翔苍穹了?它们以后就无拘无束过上好日子了?它们从小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又不会捉虫又不会捕猎,没有我每天喂给它们骨子,它们以后怎么生活?”
“……”
姜芷被裴曙问住,一时竟真没有反驳的说辞。
裴曙见姜芷被自己问的哑口无言,又低下头,继续帮鸟儿剪羽。
“咕叽!”
也不知道是裴曙剪到了鹦鹉羽毛上的血线,还是剪刀不小心戳到了鹦鹉翅膀上的皮肉,毛巾里面的鹦鹉尖叫一声,剪刀上一片殷红。
裴曙见状也惊了一下,急忙用毛巾压紧了鹦鹉翅膀上出血的地方,又喊丫鬟去拿伤药。
姜芷背过身不敢看,丫鬟帮鹦鹉上完药之后,收拾好毛巾和剪刀,捧着鹦鹉就离开了。
鹦鹉走的时候还声嘶力竭的喊着“坏蛋!坏蛋!”
裴曙看丫鬟带走了鹦鹉,这才起身看了看自己新换上的衣服。好在衣服上只沾了几片鸟羽,并没有溅上血点子,否则他就又得去换一身衣服了。
房间里的自鸣钟响了几声,裴曙看了看天色,估计接亲的队伍要到了,也打算去前院看一看。
裴曙已经迈出了步子,姜芷却还背对着石桌扣手指甲,裴曙过去戳了她一下。
“小师婆,还不走,你打算留在我的院子里当丫鬟吗?”
姜芷扭头看了一眼,见鸟儿已经不在石桌上,这才如梦初醒般地应了声。
“对,二公子,我们是不是要去前院看两个新娘进府了?”
“是啊,我们走吧,小师婆。”
裴曙和姜芷一齐动身朝前院的方向走,姜芷一路上却郁郁寡欢,脸上连个笑容都没有。裴曙见她这副模样皱了皱眉。
“小师婆,你不是吧,还在为那只鸟可惜呢?”
“小人……小人胆子小,最见不得人流血,被吓了一跳。”
“小师婆,它虽然会说话,但是它也只是个鹦鹉,你难道真的把它当成个人了?”
姜芷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裴曙回了回头,远远给姜芷指了下廊下挂着的鸟笼子。
“那小鹦鹉是我花钱买来的东西,我愿意怎么对他就可以怎么对他。我对它好是对它的恩赐,即便是有些地方做的不好,也是它应当要承受的。”
姜芷听着这些话觉得很没道理,很想反驳,但是没等她说话裴曙就再次开了口。
“你看看那只鸟儿,它的同类都在酒楼的餐桌上,而它在相府的金丝笼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每天吃的谷子比普通百姓吃的粮食还要精细。这些是它生下来应得的吗?它要是什么都不需要牺牲,它凭什么比别的鸟活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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