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若虚和于青又来了很多次,但是风千艺一直是一种不待见,说话很是刻薄的样子。
九月觉得奇怪,风千艺虽然向来脾气跳脱,但是待人有礼,看来是真的很排斥。
最近开封热闹的很,莫老婆子终于还是自作自受,七天后斩立决。
行刑的那天,九月和风千艺带着萧子衿去了,望着犹如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莫老婆子,九月和风千艺心里无比快意。
虽然迟到了这么久,莫老婆子残害的那些人也终于是等到了这一天。
萧子衿跪在地上又哭又笑,那样子着实可怜。她对于萧家早已经绝望了,即使现在莫家的人已经完全死绝了,她也不愿意再回萧家了。
风千艺没问九月就直接将萧子衿带回风宅,说是以后等她好了一些,就让她来负责九月的饮食起居。
九月觉得风千艺最近怪怪的,又开始早出晚归,问她她也不肯说。
风千艺在天衣阁给九月定做了几套衣服,去取的时候,路上又碰到了于青和独孤若虚,还有凌北。
“风姑娘,我从燕云带了一些东西,你现在有空吗,不如一起去茶楼喝杯茶吧?“凌北小心翼翼地征求风千艺的意见。
风千艺看着三个人,想了想,点点头,道,“可以。”
上楼落座,风千艺就直接了当的说了,“我不是那个人,虽然同名同姓,你们认错人了。”
独孤若虚认真道,“我们现在可以确定,你就是我小姑姑,你和九月在开封太危险了,跟我们回太白去吧。”
风千艺握着茶盏,表情低沉,“就算是又如何?我不想回去,风无痕不是不知道我还活着吗?你们就继续当我是个死人不就行了?”
于青有点不高兴,但还是耐着性子道,“掌门是你父亲,你连叫一声爹也不愿意吗?十五年了,他一直在为当年的事情后悔。”
凌北也小声道,“你不要害怕,我陪你回去看一看风掌门可好?”
下一秒风千艺就摔了手中的杯子,“我不会回去,现在不会,永远不会,即使我想起来了,我死过一次,我不会再回去了。”
“认不认你说了说,看在掌门年纪大了的份儿上,小姑姑,你能不能回去见见掌门?”独孤若虚想起那个总是常年孤独一人的掌门,心里很是不忍道。
风千艺冷笑道,“独孤若虚,跟你说了多少次,不要叫我小姑姑,你看,我们现在的外表,我像是三十岁的人吗?”
“可是……”
于青打断了独孤若虚的话道,看着风千艺,眸子里满是慎重,”当年没有保护得了你,我和唐林还有风域那小子一辈子都不安心,你不认我们没有关系。风域是你亲哥哥,他死了,你不回去祭拜一下吗?”
哥哥,死了?
风千艺如遭雷击,半晌都找不回自己的声音,半晌她才颤抖道,“他,怎么会……他武功那么好,怎么会死呢?”
“我不信,你们肯定是在骗我的!我不相信!”风千艺崩溃大叫道。
于青叹了口气道,“你还是记得的对吗?当年燕云噩耗传来,掌门大病一场,风域接管了太白的事情。五年后,夫妻俩去了燕云,没想到清影在鹦歌镇被拐走,直到现在也没有找到。后来雨柔思女心切,病逝了,风域当年送嫁燕云,本就有伤,后来也撒手人寰了。原本和和美美的一家人,现在只剩掌门一个孤家寡人。”
听到风清影的名字,独孤若虚面上闪过一丝黯然。
凌北是知道太白的事情的,现在风无痕确实是孤家寡人,有很多人说他是当年灭了冷龙寨糟了报应,断子绝孙。
每每听到有人这么说,他就十分气不过,风掌门德高望重,却被这些江湖宵小拿他的丧子之伤,失女之痛来诋毁,取笑,简直是没法容忍。
他和风千艺过了婚书,那就是一辈子的夫妻,风无痕就是他的岳父。
虽然风无痕并不承认,还一度让他再娶妻,可是人的心,就只有那么一点点,怎么还能容的下其他人?
风千艺闻言,默不作声,于青知道她是动摇了,就继续道,“掌门现在只有你一个亲人了,即便是我们,也代替不了你的关心,你是他的亲女儿,你也不忍心看着掌门就这么孤独到死吧?”
望着外面熙熙攘攘,热热闹闹地街道。来往的小贩,各式各样的人都有,他们都在忙碌着生活,可是风千艺知道,她已经没有那个资格再去打扰风无痕的生活。
与其给了希望,最后绝望,还不如一开始就痛快离开。
“我有我的生活,我不会回去。你们就当做我死在了燕云吧,以后不要来打扰我了。”风千艺不去看三个人失望的表情,狠下心道,“十五年已经足够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我已经不是你们认识的那个人了。你们以后不要来打扰我了,再见。”
“千艺……”
“小姑姑……”
根本不理会身后三个人的挽留,风千艺径直下楼消失在了人海中。
九月根本不知道风千艺又遇到了他们三个人,家里现在有萧子衿,做饭还是没有问题的,风千艺那个人向来说风就是雨的,说要去天衣阁做衣服,顺便再去逛逛街,向来要下午才能回来了。
吃过饭之后,九月进了自己房间修炼。
这个夏天简直难熬。
还不到傍晚,天又阴沉起来,九月睁开眼睛打量了一下外面的天气,轻叹一口气道,“唉,又要下雨了。”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阵敲门声,“进来吧。”
萧子衿端着一碗银耳莲子羹走了进来,“姑娘,我做了点银耳莲子羹,来尝尝吧。”
“萧姑娘,我们没有跟你签死契,不用这么拘束,我这人最不喜欢这些死规矩了。对了,千艺去天衣阁,回来了没有?我看好像要下雨了。”九月道。
萧子衿也忧心忡忡道,“是啊,她说了下去就回来了,这眼看就要傍晚了,要下雨了,还没有回来,她又没有带伞。”
“再等一会吧,要是一个时辰之后还没有回来,就去找找她吧。”
“嗯。”
这厢风千艺坐在一个小酒馆里喝酒,桌子上摆了不少空坛子,一个时辰前,这姑娘就来了,让小二挑最烈的酒上来,一个人已经喝了十几坛子了。
小二都游侠看不过去了,“姑娘,你一个人喝了这么多酒,伤身啊。”
风千艺浑身酒气眼睛却清明的很,根本不像是喝过酒的样子,“伤身?这点酒怎么了?又喝不死人,你特么是不是以为老娘付不起酒钱?”
小二都快被吓哭了,这姑娘脾气怎么这么暴躁。
风千艺解下腰间的钱袋,又拔了头上了一根金簪,手上的镯子也取下来,一股脑扔给了小二,“给我上酒!”
小二朝那边的掌柜看了一眼,掌柜示意他不要多事,赶紧上酒,小二这才继续去搬酒上来。
就这样,风千艺继续抱着酒坛狂灌,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是该喝酒不是吗?
那些痛苦绝望灰色的记忆,美好的回忆,她曾经跟凌北的幻想,在现实面前,一文不值。十五年的时间,早已物是人非。
她做梦都梦见那个地狱一样地方,她们是如何一步步走上了绝路,那个一直用期盼的眼神看着她们说,“我等着你们回来救我,你们一定要回来啊。”的
直到不久前,她才想起来,她以前一直在赶路的目的,她和九月能逃出来,是有一个人用命再为她们拖延时间。
可是她们呢?离开十年,记忆全失,留她一个人,在那地狱一样的地方挣扎十年。
那个组织的人越来越强大,就凭她和现在记忆全无的九月,根本就不是对手。九月的记忆,还没有找回来,一旦她选择成为器灵,这辈子就再也没有任何机会了。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救唐芊,才能让九月不必成为器灵?
风千艺不知道。
骤然听见了风域的死亡,风千艺失踪,宛雨柔病逝的消息,她一瞬间觉得自己就像一无所有。
一切不幸的源头,都是来源于自己,若是当年不嫁人,父亲好好的,哥哥好好的,清影也不会走失,而自己也不至于成为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风千艺的心里焦急,恐惧,害怕。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她造成的,望着衣袖中隐隐露出来了血红印记,她更是绝望。也许离那一天真的不远了。
“客官,要喝点什么?”
“不必,我找人。”凌北大踏步走了进来,就看到坐在角落里,喝着闷酒的风千艺,心里很是心疼。
走过去,一把抢过她手里的酒坛,自己咕噜噜喝完了,才道,“天色很晚了,你该回家了,我送你回去。”
风千艺用力甩开他的手,“家?我家在哪儿?”
凌北苦涩道,“我们是夫妻,有我在的地方就是家。以后不管如何,我都会一辈子陪在你身边,不离不弃。”
风千艺冷笑,“不离不弃?夫妻?当年在燕云,你为什么不来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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