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不愿意,那我们就去别家问问,宋姑娘,我们走”,朱宝表现出来十分不耐烦的样子,背过身就开始朝几人挤眉弄眼。
宋婉清会意,松了手,转身就走。
时伯心中一急,连忙叫住她,“可以,但是你们要先给钱。”
宋婉清脚步一顿,回身从怀中掏出碎银,递了过去。
时伯眼睛一亮,收好银子,道:“进来吧,进来。”
他福薄。
两个儿子,一个去捕鱼的时候失足落水淹死了,另一个生下来就是个痴儿,无法自理,全靠他和妻子二人伺候。
早些年倒是有余力,但现在他二人年岁已高,再加上年头不好,这手里越来越紧。
这十两银子,够花好几年的了。
这若是错过了,他非得半夜肠子都悔青了。
宋婉清看了朱宝一眼,这激将法,还真是有用。
时伯家院子十分干净整洁,北边有一处草棚,搭建得很好,密不透风,正好可以将驴拴在这里。
时伯自然也是默认了。
等他们拴好驴后,他招呼几人往屋内走,“我家有三个屋,现下就西屋空着,虽然小了点,但挤一挤还是能住下的,就是要委屈你们一晚上了。”
“无妨”,宋婉清道。
见她语气中没有一点不满的情绪,时伯松了一口气。
他帮忙抵着门,方便几人搬东西进屋。
茅婆婆在里屋听到动静,走出来一看,立刻变了脸色。
她搬来凳子抵住门,将时伯拉到里屋,压低了声音,“你疯了,那三个人可是杀了候翠花,你怎么把他们给招来了,不是说好的,招几个面善的吗?”
“你知道他们给多少钱吗?”时伯从怀中掏出银子,“十两,足足十两,你让我怎么不答应。”
茅婆婆一愣,“这……”
“行了,你把钱收好,再把烧好的热水拿来,我去把西屋的炕点着,小心伺候着”,时伯道。
埋怨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茅婆婆接过银子,细细数了很多遍,布满愁容的脸上,难得展露了笑颜。
时伯一出门,就换上了一副笑脸,“来,我帮你们拿。”
说着,他就要去接石头手里的东西。
石头不着痕迹的避开,摇头道:“不麻烦了。”
时伯讪讪的收回手,“那你们先回屋歇着,我这就去烧炕。”
“多谢”,顾盼儿柔声道。
这群人中,只数顾盼儿瞧着最好接触,只有和她说话,时伯才不会胆战心惊。
来回往返了两趟,才将东西全部倒腾到屋内。
肉类放在窗边,其他的都堆放在墙角,屋子久不住人,阴凉阴凉的,就算炕烧热了,温度只怕也不高。
这样也好,不然的话还要将容易化的东西,挪到院子里面去。
都是花钱买的,这不放在眼皮子底下,就不能安心。
石头将带来的被褥都放在炕上,几人脱了鞋上炕,一人裹着一个棉被,才觉得被冻得发麻的身体有了知觉。
时伯端来火盆,放在地上。
茅婆婆则端来了好几碗热水,看他们冻得这幅样子,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快来喝点水,暖暖身子。”
“多谢”,几人异口同声道谢,端起碗就喝,热水下肚的那一刻,不由得发出一声叹息。
“慢慢喝,慢慢喝,还有呢”,茅婆婆连忙道。
三碗热水下肚,几人脸上终于有了血色,丝丝缕缕的疼,窜了出来。
无一例外,脸全都冻伤了。
脚趾也是一样。
好在宋婉清买了冻疮药,敷上之后,缓和了不少。
“得回沈大娘他们没来”,顾盼儿叹了一口气,“少一个人,就少遭一份罪。”
听着窗外狼哭鬼嚎的风声,萧在山沉声道:“下了这么大的雪,他们肯定很担心,等雪停了,咱们还是要尽快赶回去才行,说不定,沈大娘他们会带人来铲雪,给咱们通路。”
宋婉清也想到了这一点。
被堵着回不去的都是北沟村的人,出去买粮买物资的那都是全家人的希望。
不止沈春芽,其他家也一定会做些什么的。
“明早若是雪停了,咱们就往回赶”,宋婉清道,“这么大的风,说不定路上不会堆积太多雪。”
上次铲雪通路,花了大半个月,他们总不能在这干等二十多。
就算他们能等,其他人也等不起,他们不回去,家里人就会被饿死,冻死。
与其在这里坐以待毙,倒不如齐心协力的蹚雪赶路。
她的决定,自然是无条件赞同的。
“也不知道芳菲和夏村长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借宿的地方”,顾盼儿道。
“芳菲机灵,不会有事的”,许万里安慰道。
顾盼儿点头,合上眼,沉沉睡了过去。
许万里给她掖好被子,看向宋婉清,“我来守夜,宋妹子,你们也都快睡吧。”
“一会我换你”,朱宝打了一个哈欠,拍了拍他的肩膀。
宋婉清朝他点头,和衣而卧。
许是体力真的到达极限了,几人几乎是秒睡。
这一觉睡得极沉,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
第二天清晨了。
茅婆婆敲了门,“我们热了馍馍,你们要不要来吃点?”
“这就去”,顾盼儿同样睡眼惺忪的,应了一声。
几人陆陆续续的爬起来。
屋外,便是时家厨房。
一张四方桌,坐着三个人,坐在中间的男子二十五六的年纪,神态和尹项峰很像,只不过没有尹项峰灵动。
看见他们,茅婆婆和时伯立刻起身,一人带着男子回屋,一人拿来了新的碗筷。
“我们吃完了,你们吃,你们吃。”
茅婆婆对着顾盼儿笑着说道。
“多谢大娘,我们不白吃,这钱,你收好”,顾盼儿往她手中塞了几块碎银。
茅婆婆摊开手一看,一两银子。
顿时瞪大了眼睛。
这一行人,出手太阔绰了。
糙面馍馍,哪能值这么多钱。
“锅里还有热水,我给你们打点”,茅婆婆说完,兴高采烈地掀锅去了。
“吃饭吧,吃饭吧”,时伯也出来招呼。
宋婉清落了座,拿起糙面馍馍咬了一口。
早就已经吃腻的味道,不知为何,现在却格外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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