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震耳欲聋。
苏苒手腕剧震,匕首被打飞,鲜血四溅,她尖叫着跪倒在地,捂着手惨叫:“啊啊啊,我的手!”
早已蓄势待发的特警小队如猛虎扑出,数人一跃而上,将她死死压制,银色手铐咔哒一声扣紧。
苏秉臻第一时间被解救,安全转移。
整个行动,从枪响到制服,不过数十秒。
所有在场的人,无一不倒吸一口凉气。
高台上,夏茉卸下耳麦,起身的动作干脆利落。
一旁的狙击手看着她,喃喃出声:“这枪法……哪个部队的?”
警队长走上前,盯着夏茉看了几秒,目光中再无怀疑,取而代之的是从未有过的敬意,
“谢谢你。今天要不是你,任务绝不可能这么顺利完成。”
远处的苏绮遇看着高台上的她,胸腔里仿佛压抑已久的重负终于松动。
太好了,茉茉果然还没有忘记他们。
他还是愿意出手帮他们……
苏秉臻被送进了医院,何莲躺在床上,刚刚从心脏监护室转出,苏秉臻则在隔壁病房,手腕上还缠着绷带。
“茉茉……还好吗?”何莲低声问。
苏绮遇站在床边,沉默了一下,点点头。
何莲眼眶泛红,语气带着几分歉疚:
“她曾经是我们苏家最乖,最听话的孩子……我知道,我……亏欠她很多。我只是想……哪怕看她一眼,说一句对不起……”
苏绮遇将手插进口袋,低头沉思几秒,走到走廊拨出了他已经默背无数遍的号码。
电话接通,几秒的安静后,那边传来熟悉的清冷声音:
“喂。”
“……是我。”苏绮遇语气温缓,却难掩藏在字句之间的忐忑,“爸妈现在都在医院……他们,都说想见你一面。”
电话那头静了一瞬,
“没必要。”
苏绮遇抿了抿唇,语气低了几分:“……现在他们真的……想见你。”
夏茉那边传来翻动纸张的细碎声,好像她根本没有因为这通电话受到任何影响,手边仍然继续进行着工作。
“我不想去。”
苏绮遇怔住:“……茉茉,你真的不愿意再给我们一个机会吗?”
电话那端沉默了片刻,然后微凉语调响起:
“不愿意。”
“你知道的,苏绮遇,我不欠苏家什么了。”
话落,她便挂断了电话。
嘟——嘟——
长音持续响在耳边,苏绮遇久久站在病房门口,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他回到病房,看着母亲和父亲那苍老疲惫的面容,只是淡淡道:
“她现在很好。”
何莲看着儿子的神情,眼里闪过一丝了然,侧过了头,掩住眼角滑落的一滴泪。
苏绮遇安慰了何莲一会儿,就开始着手处理苏苒的事。
苏苒也像前世的他一样,被送到了精神病院。
救护车在精神病院门口停下,灰蓝色的天像是蒙着一层死气,车门被拉开,苏苒发出一声尖叫。
“不准碰我!我是苏家的女儿!你们凭什么送我来这种地方?”
她头发凌乱,衣服在挣扎中扯得皱皱巴巴,双手被牢牢捆在一起,两名身穿制服的护工用力按着她,一个人蹙眉喊道:“安静点!再闹就给你注射镇静剂!”
“放开我!我不是精神病!我不是精神病!”
苏苒声嘶力竭地喊着,她疯狂挣扎,指甲拼命抠着担架边缘。
“不准把我关进去!你们这是犯法!苏绮遇,是他害我的!我不是精神病!你们听见没有!!”
精神病走廊的地砖泛着冷白的光,来来往往的护工面无表情,有人朝她看了一眼,又很快别开眼,就像见惯了这样的场面。
两个身形高大的护工上前,接过担架,将她粗暴地抬入病房。
“不!你们不能关我!我是苏家的千金!我是苏家的人!”
她的声音渐渐变调,夹杂着歇斯底里的笑和哭,像极了真正的精神病。
“你们等着……等我出去……我会让你们全都付出代价……我会……”
她话音未落,手臂上忽然一凉。
一支镇静剂刺入皮肤,透明的液体被推入血管。
苏苒挣扎的动作一点点慢了下来,眼神开始游离,逐渐暗淡下去。
她被推入金属门后的封闭病房……
清晨,灰白色的阳光透过高墙铁窗洒在地上,照出一道道斑驳的光影。精神病院东侧探访室内,苏绮遇冷着脸站着,眉目间笼罩着一层看不清的阴郁情绪。
“你确定要见她?”护士语气平淡。
“嗯。”苏绮遇站在门口,神色冷峻。
探视玻璃那头,苏苒蜷缩在椅子上,眼神呆滞,却在听见脚步声时猛然抬头。
“哥……”
她身上穿着精神病院统一的浅蓝色病号服,宽大的衣袖垂在手腕上,整个人像是瘦了一圈。瘦得脸颊凹陷,头发一撮一撮贴在脸上,再也没了昔日的半分光彩。
看到苏绮遇之后,她猛地扑向探视窗,手贴在那层玻璃上,激动得声音发颤:
“哥,你来看我了……你终于来看我了对不对?我知道你不会不管我……你知道的,我不是精神病,你快点接我出去吧……”
“他们每天给我打针,他们说我有强迫型妄想,可我没有啊,我是清醒的!你快点……你快点带我出去,好不好?这鬼地方我真的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哥,我求你了……”
她声音急促,近乎哀鸣,疯狂刮着玻璃,眼泪不停地掉下来,“我错了,我都知道错了,放我出去,我再也不惹你不气你了……我不敢了……”
苏绮遇站在玻璃另一边,低头看了她一会儿,唇角勾出一抹讽刺的笑意。
“你现在才知道错啊?”
“可惜啊,晚了。”
苏苒身子一颤,嘴唇哆嗦着:“哥,不要这么对我,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苏绮遇语气冷得没有一丝温度,“你这么想出来,出来之后你又想做什么呢?坐我的位子、拿苏家的财产?只可惜,我不会再给你这个机会。”
苏苒脸色骤白,身子往后退了一步,“不,我没有……
“你在苏家吃的穿的,全是我们施舍的,”苏绮遇缓缓俯身,靠近探视窗,“可你从来都不是苏家人,从前不是,以后也不是,那些不属于的荣海富贵,你再也享受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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