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说什么!”
季宏伟被李珣问得吓了一跳:“你还是哪都通的指导老师呢,现在南都的高校谁不知道哪都通和智汇论坛,林放这种学生我们保护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因为一点错误,就把他给开除呢?”
要是岳寅恪从京都回来,发现自己寄予厚望的林放被开除了,估计他这个系主任也到头了。
“再者说。”
季宏伟直接给事情定性:“这也不算什么大错误,年轻人被爱情冲昏头脑,很正常嘛。”
李珣这才放下心,开始认真出谋划策:“如果林放不走,那就只能潘旭强走了。”
“可潘旭强也是受害者啊。”
季宏伟摆摆头:“如果他走了,有点显得我们学校不负责,这个提议也不妥。”
“开掉潘旭强,正是我们负责的体现啊。”
李珣细心解释道:“林放我是比较了解的,拉横幅只是他的第一招,后面肯定还有其他手段,潘旭强能不能撑过去,恐怕是个未知数。”
“这么夸张?”季宏伟吃惊地问道。
“您想想财院成立四十周年,有几个在校创立公司的学生?”
李珣实事求是地说:“我建议把潘旭强的父母叫到学校,三方坐下来面对面谈,看看还有没有斡旋的余地。”
季宏伟沉吟许久,终于点头:“我再找潘旭强谈谈,实在不行就让他父母过来。”
……
……
走出季宏伟办公室,李珣本想直接下班回家,其他事情等明天再说。
谁知林放突然从拐角冒出来:“李老师。”
“你还没回去?”李珣愣了一下。
林放始终对李珣比较尊敬,笑着说道:“这不等您有事吗!”
李珣上下打量着林放,奇怪道:“你不已经在收拾潘旭强了嘛,还有什么事?”
“潘旭强那种小事,当然不用麻烦李老师。”
林放诚恳地说道:“我是想问问明浩,好久不见怪想他的,我想周末带他出去玩。”
“你小子,又没憋好吧?!”
李珣忍不住想笑:“你去年送的辅导材料,他到现在都没有做完,周末怕是没有时间。”
林放脸不红心不跳,还帮着开解:“学习也要劳逸结合嘛,我想带明浩去看看演出,逛逛街,小铃铛也挺想明浩的。”
李珣对小铃铛的印象很好,于是就答应了:“那你周末早上来接吧,我也正好轻松一天。”
临别前,两人又讨论了几句潘旭强。
“季主任的顾虑比较多。”
李珣告诉道:“但总体来说,他更希望潘旭强做出退让,你放心就是了。”
这句话基本算是明牌,虽说林放早就有此预料,但听到李珣亲口保证,底气就更足了几分。
……
……
潘旭强原以为,把事情捅到系主任那里,就可以得到顺利解决。
结果季宏伟找他谈话时,他只觉得全身上下透心凉。
“林放不同意妥协。”季宏伟简单说道。
“什么?”
潘旭强头都快炸了,这特麽就是学校的态度?
“他为什么不同意?他有什么资格不同意!”
潘旭强大声质问:“学生不听学校安排,你们为什么不开除他?”
季宏伟手上抽着烟,等到潘旭强的情绪稍微稳定,才慢慢说道:“林放身上不仅有很多荣誉,几位校长和其他校领导,也都看重他的创业能力,肯定是不可能开除的。”
“况且以学校现在的舆论,一旦开除林放,你知道会引起什么后果吗?”
“你知道他的智汇论坛,在南都各个高校之间,在互联网有多大的影响吗?”
“毫不夸张地说,他完全可以利用智汇论坛,让舆论比现在凶猛十倍百倍。”
“但他没有这样做,因为他也在维护学校的名誉,而且没什么比这更重要。”
“再说林放做事滴水不漏,你能拿出证据,确定他亲自策划和参与吗?”
季宏伟连续几个反问,把所有事实摆到桌面,证明开除林放的不现实。
潘旭强听完整个人都愣住了,仔细回想这件事从开始到现在,林放好像确实没插过手。
不过他的脑子也转得很快:“那就把褚楚开除,这样他们就没理由再挂横幅,林放也找不到着力点。”
“没用的,艺术设计系的主任已经找他谈过。”
季宏伟摇摇头:“褚楚的态度很坚决,宁可不要毕业证,也要为自己找回公道,如果敢开除她,她就把这事曝给电视台和媒体记者,让学校彻底出丑。”
“这肯定是林放教她的。”
潘旭强咬牙切齿到:“褚楚一个普通女生,怎么可能想到电视台和媒体记者,肯定是林放教给她的。”
季宏伟叹了口气:“还是那句话,你有证据吗?”
“我……”
潘旭强沉默了很久,半晌后抬起头:“季主任,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短短两天时间,我现在不管是去食堂,还是去图书馆自习,大家全都在盯着我看,我已经快承受不住了。”
“不要疑神疑鬼,大家未必就是在看你。”
季宏伟心说李珣的判断果然没错,时间长了,潘旭强的心态就会崩溃掉,只是不知道林放的后招在哪里。
“先通知你父母过来吧,三方坐下来面谈,或许能商量一个结果。”
……
……
潘旭强昏昏沉沉地离开季宏伟办公室,在一楼大厅里遇到了褚楚,她好像专门等在这里。
“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你是不是很开心?”
想到这两天的憋屈,潘旭强再也忍不住,冲着褚楚大喊大叫。
“何止是开心?”
褚楚的眼神冰冷如铁:“事件结束后,我一定要哭一场和醉一场,祭奠我这肮脏不堪的大学生涯!”
“你现在是不是也体会到了,没有朋友的孤独,被学校抛弃的无助,还有走在路上,被别人指指点点的狂怒?”
“你现在体会的,就是我当初的感受!”
褚楚甩下这句话,转身离去。
潘旭强站着一动不动,半晌后拨通一个电话——
这时候唯一能信任的,就是那温暖的家了。
“爸,我在学校被一个男生搞了。”
电话里,他父亲的态度出奇愤怒:“本科学校为什么还会发生这种事情,做出如此令人发指的事情!”
“你有没有报警,有没有留证据?”
“马上去医院做检查,务必把证据保留下来,我和你妈这就赶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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