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想驳了你的好意,主要是庄上的人和事太多,一时之间真走不了。我知你此行,最是想带非儿回去。”
“母亲……”
聂世昌想否认,但霍青燕太了解他了,抬手打断他,又道:“聂家和侯府的婚事是大事,母亲不是一个没有分寸的人。
你若信得过母亲,便将非儿留给我一年。
我保证,一年后定会将人调教好,届时庄上的事宜也应安排妥当,我会跟非儿一道返京,你看可好?”
聂世昌纵有千般不愿,也不敢拂了长辈的意思,他紧了紧牙关,违心道:“母亲的安排,向来都是极好的,便由母亲做主吧。”
聂茹珠一听:“爹~”
聂世昌脸一沉,杜兰馨连忙拉住了女儿,无声冲她摇了摇头。
霍青燕装作看不见的样子,转身去到聂茹非身边。
她先是紧张地查看聂茹非的周身,然后亲自给聂茹非查看了脚踝。
“祖母,我没事。”
“小伤不在意,常会演变成沉疴,之前教你的全忘了?”
霍青燕明着严厉,但句句真切的关心,让聂茹非感受到了温暖,她不再劝阻。
霍青燕检查过后,拧紧的眉头松开:“万幸,只是崴了脚踝,问题不大。”
“嘻嘻,祖母你太紧张了。”
“你现在可是我的宝,能不紧张吗?”
这边祖孙两个当其他人不存在。
搞得聂家五口,面上很难看。
眼见事了,也再没留下去的必要。
聂世昌领头:“那儿子就先行告退了。”
霍青燕声音都冷了几分:“嗯,你们快下去好生歇息。”
现在城门都关了,要回伯爵府也只能等明天。
他们一家子从里面退出来后,聂世昌便吩咐下人去帮忙清扫庄子。
“你们也赶紧去休息。”
他对着三个儿女说道。
聂茹珠担忧:“今晚那些流寇不会再来了吧?珠儿想回家,呜呜呜……”
聂宁卓:“珠儿别怕,不行的话,二哥给你守夜。”
聂宁沉耸动了两下肩头,站出来:“大可不必,今夜流寇不会再来了。”
“为何?”聂茹珠不知聂宁沉如何就那么肯定。
“那是因为齐王来了。”聂宁卓脱口相告。
“齐王?”
就在聂茹珠想深问时,聂世昌打断道:“好了,你们有几个胆子敢私下议论皇族?”
闻言,所有人都收了声。
“还不快退下。”聂世昌看了聂宁沉一眼,便带着夫人杜兰馨先行离开。
聂宁沉在他走后发话:“都回房吧,珠儿,我把我身边的两个人调去你那儿,夜里安心睡。”
聂茹珠咧开嘴角:“谢谢大哥。”
说完,带着丫鬟碧桃回屋。
聂宁卓不乐意了:“大哥,我好不容易有一次机会在珠儿面前表现,你怎么又抢我风头?”
他抬手无意间碰到了聂宁沉的肩头,换来聂宁沉一声吃痛。
“大哥你怎么了?受伤了?”可他也不记得聂宁沉有跟流寇交手过,“难道是回来的路上,你们遇上流寇了?”
说着他扒开聂宁沉的衣领,只见好好的皮肉,上面已布满淤痕。
“大哥你这伤怎么弄的?”
聂宁沉推开他的手,合上衣领,又往佛堂看了一眼。
聂宁卓当即恍悟:“是那野种?”
也只有聂茹非了。
因为最后回来的只有聂茹非和聂宁沉。
既然他们一直在一起,聂宁沉又一路背着聂茹非回来,能伤害聂宁沉的,就只能是聂茹非!
“那个野种不想活了,她竟敢伤你!”
见聂宁卓都咬牙切齿地撸袖子了,眼看就要跑去佛堂滋事。
聂宁沉忍着疼地拦住他:“莫冲动。”
“哥。”
聂宁沉疼的额头上都是汗,此前他一直忍,如今只有聂宁卓在,他便也不藏着掖着了。
他死死抓着弟弟的胳膊:“你若想惊动父亲,好叫那个野种看笑话,你就去,我现在也是拦不住你了。”
他说完,甩开聂宁卓,独自往房间的方向去。
聂宁卓只能跟在后头喊:“哥你等等我,我刚好带了药,去你屋给你上药……”
夜里。
一道黑影轻松潜入秀庄。
他悄无声息找到聂茹非所在的房间,然后在桌上留下了一瓶药。
正要走,却又怕聂茹非醒来瞧不见,他又把药瓶放在了妆台前。
再次要走,他又觉得不妥。
因为聂茹非平日就不爱倒腾女子的那些胭脂水粉,日常更少见用,放妆台她怕是也难发现。
于是他左右环顾后,最终选择往聂茹非所在的绣床去。
但他别的也没做,只是在她床头留下药品便走了。
殊不知聂茹非压根就没睡死。
她醒来后,拿起那只药瓶扒开闻了闻:“好像是跌打的药酒……”
这个世上除了霍青燕,怕是只有一个人会给她送药。
“呵,没想到他还挺可爱。”
她重新躺下,不一会儿就入睡了。
黑影出了秀庄,很快来到一个无人之地。
“王爷,事情办妥了。”
他是傅冲。
“嗯。”封彻沉吟一声。
傅冲不确定主子是否满意,便又补充:“属下将东西放在了聂四姑娘的枕边,保管她一觉醒来就能看见。聂四姑娘冰雪聪明,定能猜到是王爷所赠。”
封彻别开脸:“多此一举。”
“?”傅冲不明白,封彻为何还是不高兴。
另一名叫陈闯的侍卫嬉笑道:“王爷,霍老夫人是一代杏林圣手,聂四姑娘也医术精湛,您特地送药,会不会才是多此一举?”
“嗯?”
封彻侧向他,甩了个眼刀过去。
陈闯立即收起嬉笑,垂下头不敢再吱声。
傅冲见封彻还在看陈创,立即敲了陈闯的脑袋:“你懂什么,王爷这叫投桃报李。王爷送去的药可是大内专供的,药效那也是能拿得出手的。更关键的一点,王爷知道聂四姑娘爱财,那装药的瓶子可是黄金所制,上头还镶嵌了好几块西域红宝,想必四姑娘定会喜欢。”
封彻似乎很受用傅冲的解释,“本王不喜欠人情。”冷冷甩下一句,便离了。
傅冲和陈闯旋即跟上。
次日。
可能是不用被聂家人带走,聂茹非睡了个难得的好觉起来。
她伸了懒腰,掀被下床。
她已经习惯早起。
每日晨起练字是她一直坚持做的事,今日也不例外。
此刻她研好了墨,提笔蘸墨,在纸张上写下一笔一划。
脑中蓦地回想起昨晚临走前,霍青燕问她话的情形。
“……你是说,对方是一位气质相貌不俗的公子?”
“对,是他救了非儿。”
“他可还说过什么,做过什么?”
“他说他姓车。”
霍青燕用看穿的语气,笑道:“姓车,嗯,在汴京倒是不常见。既然那位车公子有意隐瞒家世,咱们也不好多打听。你们也算共历经过生死,互帮互助,也算不上谁欠了谁。日后若是见面,点头之义还是不能免,但更多的就罢了吧。”
聂茹非清楚霍青燕的意思,作为未出阁的贵女,私下与外男有交集,还同在一口枯井里待了许久,传出去的话,聂茹非的名声也就毁了。
而且对方都不愿以真实姓名相告,哪怕真是出身高门,日后却有相见的机会,却也顶多点下头,不能再过多深交。
她一开始是想找人画个人像。
霍青燕作为汴京上三贵的贵族,说不定会对那位车公子有印象。
那么她就能从一些蛛丝马迹中,确认车公子会不会就是上一世污她清白的男人。
但霍青燕的一席话,倒让她不好再打听了。
本以为就此又断了机会,昨晚那人偏偏送来了一只做工不凡的药瓶,她觉得可以从这支瓶子入手查一下看看。
一个‘安’字写完最后一笔,屋外蓦地传来动静。
她搁笔外出查看。
“叽叽叽……”她寻着鸟叫,来到可一棵树下。
当看到一只受伤的小鸟,周围明显有布置过的痕迹。
不好!是陷阱!
可她想要走已经来不及。
那条好脚被枝叶下一根弹起的绳索迅速勒住脚踝,再猛地一个大力向上。
她整个人几乎在瞬间被提起,最后倒吊在了树上。
画面一转,聂世昌带着妻小告别母亲霍青燕。
来到庄子门外,却发现只有张管家和秦嬷嬷等人送行。
聂茹珠忍不住问:“聂茹非呢?”
张管家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秦嬷嬷也支支吾吾,眼神闪烁。
聂家几口都看得莫名其妙,唯有聂宁卓勾起唇角的讥笑:“这还不明显?人家如今可是祖母跟前的红人,哪儿还看得见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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