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茹非平静地望着对方的眼睛:“如果我猜的没错,这里就是你每次虐杀那些姑娘的地方。”
“那跟气味有什么关系?若你说的是血腥之气,我早就命人早晚熏香,不可能留下味道。”
聂茹非眼里微微染了些嘲讽:“我说的不是血腥味,也不是尸体的腐臭味。”
斯文公子嘴角收拢:“那是什么?”
“怨气,你不觉得这处宅子早已怨气冲天,你身上也恶臭难掩了吗?”聂茹非说完就干哕了起来。
斯文公子脸一沉。
聂茹非原以为对方又会像刚才那样折磨她,说不定一个不高兴就掐死她。
这正是她想要的。
左右逃不掉,与其被慢慢折磨死,不如激怒对方快点死。
上辈子她被折磨得还少吗?
她可太了解,磨死不如速死的真谛了。
谁料她一下被提起。
斯文公子抓着她的脖子,眼神逐渐下流:“真不愧是齐王都敢招惹的女人。”
聂茹非惊:“你认得我?”
“我当然认得你,聂四姑娘。那日及笄宴,我可是对你念念不忘呢。我正愁怎么得到你,没想到老天爷就把你送到了我手上,你说这算不算是一种缘分?”
他的这番话,信心量颇大。
对方竟参加过她的及笄宴,想来也是汴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世家子弟了。
而他的后话,彻底解除了聂茹非的一个怀疑。
她竟不是对方故意绑来的。
那么害她的就有两伙人,一伙人买通牙婆将她卖了。
而她是无意间落到这变态公子的手里。
一切都说的通了。
来不及思考更多,斯文公子将她摁回床上,身子沉重地压下来。
聂茹非用尽全身的力气反抗:“你就不怕得罪聂家、得罪侯府?”
“只要跟你生米煮成熟饭,楚修宜那个孬种还会要你吗?我还怕聂家不把你嫁给我?
老实点!把爷伺候好了,我就高台大轿把你抬进门,否则就让你当个没名没分的外室,跟她们一起扔到乱葬岗喂狼!”
他口中的她们,只怕就是那些被虐杀的姑娘了。
聂茹非见聂家和楚家都镇不住对方,只好搬出了封彻:“你就不怕得罪齐王?”
“齐王?哼,他不过就是个生不出孩子的废物!本公子会怕他?”
话音刚落,房门被猛地踹开!
砰!
携着夜里的凉风,卷进房内。
聂茹非本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在斯文公子望向门口时,拔下头簪戳瞎了对方的眼,再在对方惨叫连连下,对准对方的命根子用力一扎。
“啊!你个贱人!”
在斯文公子发狂似的扑来前,她用力蹬开对方,快速下地冲了出去。
“贱人!我要杀了你!”
门外。
“王爷,王有利就在里面了,如今王家的掌家权都落到了那小子手上。据说他仗着攀附上了太子,在城中肆意虐杀良民之女。”
傅冲恭敬的汇报道。
他跟前俊美无匹的皇子冰眸眯起,打了个手势。
傅冲会意,带着人就要进屋捉拿王有利。
他们是来查太子结党隐私证据的,屋里的王有利他们已经跟了两个多月。
如今恰是收网的好时机。
可傅冲还没来得及带人进去,就见一个纤弱的身影极快地从房门内跑了出来。
眼睁睁看着那道身影就要冲撞封彻,他第一时间拔刀砍去!
“有刺客!”
他们谁也没想到,王有利就有所防备。
可他们明明搞的是突然袭击,对方是如何得知今夜他们的行动的?
脑子跟不上身体,一头雾水下,他的刀已经砍向那人!
无论如何,护住主子才是首要的。
但下一秒。
“慢着!”
只见封彻徒手接住了他的刀刃。
虽说傅冲有收了些力道,但还是伤了封彻。
就见他家主子,身高体长地站在原地,任由那名身材纤细的刺客撞进怀里,而他的一只手精准地握住刀身,鲜血顺着刀刃流淌。
傅冲原以为他家主子疯了。
可等他看清封彻怀里的人,才惊讶道:“聂神医?”
聂茹非原本还在挣扎。
她以为自己好不容易挣来的逃生机会,就这么没了。
以为是被府里的护卫拦下了。
她刚刚对王有利下了重手,若是逃不掉,等着她的将会是地狱。
所以她下手也挺重,对着拦住她的拿堵结实胸膛,哐哐就扎了两下。
可当她听到傅冲的声音,在听到两声闷哼,她当即找回些理智。
缓慢抬头的过程中,就听头顶上传来疑惑声:“你怎么在这儿?”
是封彻。
聂茹非向一只劫后余生的兔子,眼眶里闪烁喜悦的微光:“齐王殿下。”
过了一会儿。
慎刑司的地牢里,空气弥漫着难闻的气味。
“啊!”
“啊——”
惨叫声不绝于耳。
聂茹非一身狼狈,却格外认真地在给光着上半身,坐在凳子上的封彻上药包扎。
封彻就这么看着她,眼都不眨,似是在打量,似是在欣赏某种难得一见的光景。
总之不想错过似的,一眼都不能少。
只听他们身后的牢房里传出的惨叫,一声比一声瘆人。
最后传出一声凄厉的吼叫:“封彻你个狗娘养的,老子若死不掉,定要你百倍偿还!”
聂茹非系纱布的手一滞。
封彻发觉她动起来的时候很灵,很好看。
停下来不动,竟也又是一番景致。
“怎么,怕了?”
他剑眉微挑地问。
“我怕什么,又不是我得罪了你。”聂茹非继续手上的活。
封彻被她逗笑:“说得对,所以以后你可千万别得罪我。”
聂茹非没回应他这句调侃,只在收拾完东西后,随口道了句:“多谢王爷的救命之恩。”
封彻笑:“本王可救了你的命,你就这么轻飘飘地一句?”
聂茹非眼扫刑房:“王爷今夜原本就是去公干的,我刚好在,您就顺手救了,即是顺手所为,聂四自当以随口致谢。此间分寸拿捏,聂四认为并无不妥。”
封彻盯着聂茹非冰冷精致的小脸一愣,笑容更甚。
这时,刑房里的惨叫戛然而止。
傅冲出来禀报:“启禀王爷,人,半死不活了。”
他是来请示后面的操作的。
是继续打把人打死,还是留着日后有用。
谁料,封彻对聂茹非满意道:“淡定自若,适应力不错,看来你很有天赋吃这碗饭。”
傅冲:?
他迅速望向聂茹非。
聂茹非:“臣女的志向可不是在刑房当差。”
傅冲觉得没毛病。
人家是京城贵女,谁家好女来刑房讨生活?
封彻一下拉住聂茹非的手,眼神拉丝:“本王的意思是,你可以留在本王身边。”
傅冲震惊:!我听到了什么!这还是他认识的杀伐决断、不近女色的王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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