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府内,随处可见下人们忙碌的身影。
“封启那家伙就是故意的!”
书房内突然传出封彻的愤懑声。
落座在他对面的温雅男子,用温和的目光扫去门窗的方向。
树立在那里,密集护卫的侍从们立即将门窗掩紧。
他转而望回气愤中的封彻:“怎么就故意了?”
封彻刚要喝手里的茶,闻言又放下:“宫里那么多座宫殿闲置,随便挑一座出来办寿宴就是,他非要借用皇兄的府邸办寿。这不明摆着要弄出些幺蛾子,陷害皇兄?从前这种事还少吗?”
“不得胡说,阿启,不,他如今贵为太子,如今的朝局迫使我们兄弟不得亲近,他有他的难处。”
“哼!兄长惯会为他说话。”
封溪盯着封彻愠怒的俊脸,一笑:“阿彻,你莫不是吃上太子的醋了?”
“笑话。”
温文尔雅的男人唇线拉长:“阿彻,在皇兄心中,我俩才是兄弟。太子始终是储君,他既然开了口,我总不能忤逆吧?传出去,那些太子党的人又不知该如何编排我了。”
“……”封彻神情松动,“皇兄说的是,”他似乎已经冷静下来,看了一眼封溪袖口那节手腕的皮肤,如今仍能看到些疤印。
这是三年前,他被人陷害误伤太子,后被太子侍卫险些砍中,封溪突然出现替他挡下一刀。
当时封溪的手腕近乎断了一半,封彻将那没进去半截刀身的伤口看得真真切切。
宛如在他心里刻下了难以磨灭的烙印。
是会带进棺材也不会忘却的。
从那天起,他发誓此生都要护着皇兄,祝他登顶王权。
所以一直视太子以及党羽为政敌。
同时也看不惯,太子封启一次次的套近乎。
就拿这次的寿宴,太子封启明明可以在宫里操办。
他非要在朝殿上,公然提出向景王封溪借府邸办宴。
明面上是想演一出皇家兄友弟恭,但只要深想,就知道这是一场妥妥的阳谋啊。
万一寿宴这天出了任何问题,那都可以轻易上升到弑杀一国储君的程度。
封彻还是没有喝那杯茶,他蓦地起身。
封溪平静扬往他:“去哪儿?”
“今日我带了亲兵来,王府的守卫我不放心,我得亲自去巡视一趟。”
封溪淡笑:“你办事,我放心,去吧。”
封彻俊脸坚毅地行到门口,忽而顿下脚步:“有我在,谁都别想动你。”
话落,他面前的房门被拉开,他抬脚大步跨出再离去。
封溪唇角的笑意更浓,眼底也浮现了一些温度,但不知因何逐渐凉透。
他像突然想起什么,拿出一只盒子,从里面拿出了一柄玉扇。
“倒把你忘了,原本还想让阿彻代为转赠,也罢,我亲自给她吧。”
这时,一位名叫青鸟的暗卫突然出现。
封溪侧目,语气微凉地问:“宾客都齐了吗?”
青鸟恭敬:“回王爷,应该差不多齐了,据府外探子传信,太子的车架刚出宫门,约莫一炷香后到。”
“那本王也不好再躲懒了,”封溪起身,身上青色华袍垂下,他握着手中质地上乘的玉扇,“你去把永昌伯爵府家的聂四姑娘请去扶栏榭。”
“是。”
另一边。
聂茹非正乘坐聂家最不起眼的马车,最后一个下车。
“姑娘。”竹欢先下车,让后转身伸出手馋她下地。
原是换了从前,聂茹非倒不必如此精贵,下车都需要人扶。
只是今日她换了身得体的正装出行,周身里三层外三层的,可谓是举步维艰。
好不容易下车后,就听到一些熟悉的嘲讽声传来。
“娘,今儿这么重要的场合,你为何要带那个野种来?”
聂宁卓刚下马就看到了聂茹珠,原是双眼发光,迫不及待,谁料半路又瞧见了聂茹非。
他脸上的喜色荡然消减了一半。
杜兰馨今日也是盛装打扮,她还没带着身边的宝贝女儿进王府,就被自己的二儿子这么当街质问。
风韵犹存的脸上当即难看起来。
是她想要带聂茹非来吗?
是霍青燕亲自把聂茹非送上的马车,还叮嘱她莫要动歪心思。
今日来参宴事大,她可不想节外生枝。
“你懂什么?”杜兰馨刚要斥责儿子,下一秒。
“二公子许久未见,”是聂茹非,她带着竹欢走了过来,继续说,“你还是跟从前一样讨厌。”
“你!”聂宁卓过了几天好日子,突然就被聂茹非赤条条地唤醒那些收气的时光。
他捏着后腰上盘成卷的鞭子,双眼死死地盯着聂茹非。
眼看就要出手。
杜兰馨赶忙给身边的聂茹珠使了个眼色。
聂茹珠当即上前劝阻:“二哥,你别着了那贱人的道。今儿我们是来参宴的,贺家姐姐今日也要来赴宴,你可莫要因小失大。”
当街在王府门外,用鞭子抽打自己的幺妹妹,传出去贺家该怎么想他?
贺丞相也不可能会把女儿嫁给他了。
“哼!别落在小爷手里!”聂宁卓被劝动,扔下一句话,率先进了王府大门。
聂茹珠则搀着杜兰馨后脚进去。
聂茹珠:“娘,爹爹和大哥是不是先到了?”
“他们均是下朝便来了,定是先到了。”
母女两个很快在路上遇到了其他贵妇跟贵女,一行人结伴往王府的后院去。
聂茹非见状,冲身边的竹欢吩咐道:“我们也进去吧。”
“是,姑娘。”
可她俩刚进王府,就在人迹罕至的地方被一道朗利身影拦住了去路。
“什么人!”竹欢挡在聂茹非跟前。
“姑娘莫怕,小人是景王身边的人,王爷吩咐小人请姑娘前往一叙。”
聂茹非趁此间隙好好打量了对方。
男人个头很高,下颌线的地方有一道不太明显的疤,眼神透着刀刃般的冷。
一看手上就沾过人命。
男人除了突然冒出来,有些吓人外,态度还算恭敬。
“你是说,景王找我?”
“是。”
“可有信物为凭?”
聂茹非上过太多次的当,不得不谨慎。
青鸟从腰间摸出一枚令牌,展示给聂茹非看。
竹欢看不懂,只能看聂茹非。
聂茹非心道:我还真见过这枚令牌,只是不知道令牌上的印记原来是属于景王的。
上一世,她新婚被辱,之后在楚家被关了好几天。
曾有一夜,她遭遇了行刺。
黑衣人闯进来后,举刀就要向她砍来。
可很快就有另外的黑衣人进来阻止他。
二人缠斗之际,最先进来的那名黑衣人身上落下的令牌就是出自景王府。
她原想去捡,不料被对方先一步捡走。
其后,两名黑衣人破窗而出,也不知去了哪里。
就此,楚家的人愈发怀疑她在外面招惹了江湖上的三教九流。
骂她新婚夜被辱,也是咎由自取。
重活一世,那些屈辱并没有在她心中磨灭。
只是现下想起这些细节,她愈发怀疑那夜闯进婚房的人跟皇族脱不了干系。
否则景王的人为何要伪装成刺客,闯进楚家要灭她口?
难道……
!
她突然茅塞顿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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