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一个月前,许夏便将角落里的这块梯田围起来,对外只称是新品种的实验田,已经被大客户提前预定,工人们也无甚怀疑,毕竟许老板这山上种的,每一样儿都挺特别。
特别的东西多了,看着也就没那么特别了。
别的工作都忙完之后,许夏也终于有时间处理今年山上这最珍贵的一批稻米。
许夏亲自挽了裤腿下田,带着红绳一垄一垄查验过来,在每一株稍显健壮的植株上都绑了一条红艳艳的丝带。
这块梯田中的胭脂米比普通的红米植株要略高一些,几乎与许夏平齐。
与稻穗的艳红如火不同,它们的茎秆色泽更加深沉,赤红之外,还带了些许的紫金色,愈往根系处愈明显,轻轻一晃便落下一层窸窸窣窣的胭脂粉。
穗头则似美人折腰,每穗比手掌略长,谷粒排列成螺旋状的九重宝塔,凑近了看,则越发感叹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每一缕稻壳如珊瑚雕筑的佛龛一般,将那些在阳光下通身艳红如洗的米粒包裹其中。
这批稻米的芒须也尤为特别,几乎三倍于普通红米,看着纤细却有力量感。
今年这批胭脂米最重要的意义自然不是吃,而是留种。
有了种子,才能将这份希望继续延续下去,所以许夏细细挑选,好在这批沐浴了灵露的胭脂米长势也分外争气,几乎三分之二的植株都可以留种。
花了一整天的时间,终于将所有健壮的植株挑选完毕之后,许夏这才招呼了山上的人,只找了铁锤孟北野几个信得过的,先将绑了红绳的稻米割出来。
剩下的,便是今年他们真正能入口的,来自于百年前,传说中只有皇室御用的贡米胭脂稻。
为了加快进度,今天在办公室悠闲吹空调的柯阳也被拉了壮丁,挽起裤腿,抄了镰刀,光脚下地踩着软乎乎的泥土割稻子。
他一边擦着汗,一边闻着手中那沉甸甸的秸秆稻穗传来的阵阵米香,第一次觉得大米这玩意儿也能这么诱人。
而且漂亮,是真漂亮。
偶尔抖出来的米粒,一颗颗鲜红泣血,如珠似玉,比他老爹搞的那些劳什子灰扑扑的收藏可要漂亮多了。
这才能称之为艺术品。
他将手边一捆沉甸甸的稻米绑起来送到地头,暗搓搓凑到正在弯腰割稻子的许夏旁边,神神秘秘地,煞有其事,“夏夏姐,这玩意儿真是拿来吃的吗?怎么感觉有点下不去嘴呢……”
太漂亮的东西,总觉得吃起来有点惊悚。
牛嚼牡丹,猪拱白菜,说白了,感觉自己这嘴有点不太配,他自认为不算是山猪。
但这细糠,也有点太细了。
看着柯阳这等蠢兮兮的山猪行径,还不等许夏回答,孟北野已经默默抱着一捆稻米走过,留下一句。
“没有人邀请你。”
柯阳气得跳脚,立刻转头骂骂咧咧,而许夏则在旁边笑得乐弯了腰。
直到四天之后,当这一批真正如艺术品一般的胭脂米下了锅,柯阳才终于明白。
癞蛤蟆也想吃天鹅肉,他这朴实的山猪,也想尝尝,这真正的细糠究竟是什么味儿。
话说回来,这一亩地的胭脂米产量比预想的要高一些,当然比不得普通的红米,但比张真仕给自己的古籍中记载的却要高上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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