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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看病的人特别多。我一楼二楼拼命地跑，每个诊室都找过，都不见余素芳的影子。我上下不停息地走，我怕我前面走了，余素芳从后面来而错过相见。就上下下上地走，希望我没看到她，她也会发现我。跑了三个小时，我仍没有见到她。我终于没力气再跑，因为早饭我还没吃。我去医院门口的小商店买了一个面包和一瓶纯净水，在二楼大厅找到一个休息店，啃着充饥。就在这时，我也不放过看着四周。我终于累了，把双手撑在双腿上，低着头打起瞌睡，但心中似有一种意念，我一定要等到她。
下午一点半过去了，我强迫自己抬起头来。就在我抬头间，我看见一个女孩正扶着一个男人往右边的廊道走去。我知道廊道两边都是诊室，这二个一定去看病。但让我惊奇地发现那个女孩的背影极象余素芳，真的太象了，这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相似的第二个余素芳？我站了起来，向他们走去，对了这女孩身上穿的衣服和皮鞋就是我五一假期里给余素芳买的。世界上有相像的人，但连衣服、鞋也一样一定不会有。我已坚信我没看错人，这个女孩一定就是余素芳。可我又希望她不是。在北京，余素芳没有亲人，她这样挽着男人的手臂，并将头靠在他肩膀上，她一定跟这个男人有非一般的关系。我有点不敢想象下去。此时，他们已走到尽头的一个诊室，女孩进去了，而男人则坐在门口走廊的坐椅上，看起随身带来的报纸。
我仔细地打量着这个男人，大约三十多岁，身子有些瘦长，脸色有些灰涩，不是那种健康型的男人。他见我看着他，假装无意识地侧过身，并把报纸举高，挡住脸。但我已从他这一举动中发现了他脸上慌张的表现。这一发现更让我确定进去看病的一定是余素芳。我忘了抬头看门上挂着什么牌子，我看到房间内挂着白布，里面有女人的说话声。
我的心不断突跳着，我鼓着勇气，伸手将白布拉开。女孩正坐在手术台上要脱裤子，戴口罩的女医生站在她前面。医生或许是从未见过有我这样冒失的男人，立即恼羞成怒指着我大叫：“你没看见这里是什么地方？啊，你这是干什么！你快给我出去。”
我呆了，仿佛当头被什么打了一棒。我不是因为医生的近于臭骂的叫喊，而是这个躺在手术台上的女孩转过头时竟就是我要找的余素芳。我看她的脸色是极其复杂的，一阵刷白，但又很快变成痛苦和悲伤，坐地哭叫起来：“晓生，谁叫你来的，你给我出去。”她跳下手术台，象一个发疯的女人向我冲过来，扯住我胸襟不住地扯打，泪水从她眼里泉涌而出。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我觉得自己身上的血停止了，思维停止了思考，心脏停息了，脑里竟完全完全一片空白。
“你是谁？你是谁？医生还对着我叫。
我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强迫自己想事情并不是我所看到的，对医生说：“她是我女朋友。”医生相信了，忙着说：“你们有话慢慢讲，别激动。”
我任由余素芳扯打着。我向门口退了二步，抬头看了一下门板上的牌子，上面清楚地写着：流产室。
我感到有千万支利箭在刺穿我的心脏，鲜血不断潺潺流淌着。除了第一次外，我同余素芳每次作－爱总是用上避－孕套，根本不会让她怀孕。就是意外的意外，她也绝没理由背着我去医院流产。所以，我敢肯定，她的怀孕跟门口的男人有关。
我近乎痛苦和绝望地抱住余素芳：“素芳，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快告诉我。”
“晓生，我对不起你，我对不起你。”
余素术只有哭，不断地哭。
“素芳，你不要哭，你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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