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再三,兰珍一家决定不与刘欣生一并前往靳双悦所在的草场。刘欣生陪着他们先往东南走了三天,此处水草繁茂,亦有别的牧民前来此处放牧。牧民之间能互相照应,刘欣生决定离开。
兰珍胡乱的擦了擦眼泪,给刘欣生递上了一大包行囊,刘欣生微笑的接过,对兰珍一家说道:“谢谢这段时间的款待,人生何处不相逢,请珍重我们的情谊,守护好我们的秘密。”
老汉还想说点什么,刘欣生一拱手,扭头骑马扬长而去,独自踏上前往靳双悦的路。大妈搂着兰珍看着刘欣生渐行渐远,抚摸着兰珍乖巧的脑袋,眼角余光,意味深长的看着老汉。许久,老汉悠悠的说,“咱们牧民的命,是草籽,风往哪吹就往哪飘。”
两天后,刘欣生在一处溪流边打针休息。清澈的溪水潺潺流淌,他正蹲在溪边,捧起溪水冲洗脸庞,清凉的感觉直冲脑门。突然,四周传来一阵嘈杂声,刘欣生警觉地抬起头,只见一群捕敌手从四面八方窜了出来,将他团团围住。
须发灰白的蔡统领不紧不慢地踱着碎步,走到刘欣生面前,冷声喝道:“好你个流寇贼子,竟敢叛国通敌,诛杀大梁兵士,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刘欣生充耳不闻,蹲在溪边,轻轻擦干脸上的水珠,然后缓缓抬起头,对着蔡统领说道:“哪来的狗官,在此嘤嘤狂吠!你也不去打听打听,我是何许人也!”
“呸!你死到临头了,还想逞口舌之快。如今落入我的手里,今日你插翅难飞。”蔡统领怒斥道,脸上的青筋暴起。
“哈哈,到底是谁在逞口舌之快!你要是真有那个本事,早就动手了。你是在等着谁吧?”刘欣生蔑视着说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屑。
被戳穿的蔡统领,脸上一阵青红皂白,但仍强装镇定,大手一挥,众人迅速列好阵型,前排刀手后排弓箭手,将刘欣生困在中央。四个手持藤网的抓捕手,游离在阵型中,伺机而动。
“似曾相识啊,明知无用,何必呢。”刘欣生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众人神色紧张,手心里都是汗,刘欣生所言不假,那天十四个捕敌手惨死的画面,还深深的刻在他们的脑海里。
“我也不想为难你们,既然是在等人,那我也陪你们等吧,别糟蹋了自己的性命。留着吧,或许还能为国家做点真正的事情。”
蔡统领见刘欣生漫不经心的坐下,想着反正插翅难逃,不妨卖个面子。于是大手一挥,众人后退三丈,收箭收刀矗立着。
刘欣生从马背上拿出干粮,自顾自吃了起来,贴心的兰珍还给他三大袋马酒,酒香凌冽,迷的围守的众官兵不断吞着口水。
烈日下,众人苦等了两个时辰有余,终于一队人马扑腾而来。为首的骑着高头大马,拎着一柄大刀,气宇轩昂,神情威猛,确实是个将才。
待来人踏入包围圈,刘欣生站了起来,拍了拍手,不卑不亢地看着他。而这个将军落马后,亦朝着刘欣生大步流星地走来。
蔡统领上前拱手说道:“末将蔡贯之恭迎前将军张大衡,贼人被困于此,还请张将军处置。”张大衡略微点头,拎着大刀迎前一步。
“又见面了,我该如何称呼你呢?”刘欣生看着张大衡,一字一句的说道。
“属下张大衡,见过刘掌门。”张大衡朝着刘欣生拱手说道。听到张大衡如此称呼刘欣生,蔡统领顿了一下,“啊,这位就是刘掌门?”
看着双方一副老相识的表情,蔡统领哈哈一笑,“恭喜张将军,江湖上传闻边戍为非作歹的六山寨,被一位神秘的刘掌门收服,后资敌叛国,张将军弃暗投明,剿灭六山寨,但一直没有匪首的消息。如今匪首现身,张将军再立奇功一件,前程无量啊。”
蔡统领这个老狐狸,看似在恭维张大衡,实则是何将军安插的眼线,就是要让张大衡必须拿下刘欣生,同时又让刘欣生知道,他的属下为了功名利禄,不惜背叛自己,这离间之计,相当的毒辣。
刘欣生盯着张大衡,从张大衡游离的眼神里,刘欣生明白了这个蔡统领所言不虚。张大衡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手上青筋暴跳,显然张大衡心里并不好受。
“出招吧,传闻说我收服了六山寨,好笑好笑,我还没跟张将军讨教过。”
蔡统领一声令下,众士兵迅速又组阵,将刘欣生和张大衡围在中心,表面上,蔡统领是为张大衡助力,可士兵的刀口弓箭,可不只是瞄着刘欣生。
跟着张大衡一起来的士兵,看着气氛不对,硬挤着冲了进来,双方剑拔弩张的时候,张大衡一挥手,“列阵,御敌。”
众兵士高声应诺,一瞬间,四下散开,又将蔡统领的人围了起来。蔡统领一声冷笑,张大衡率先开口,“蔡统领,这么着急立功,不如让你打个头阵?”
“末将不敢,何将军吩咐过,这还得由张将军来处置。”
“哼,我好歹是个前将军,大大小小打了多少个胜仗,收复了多少失地,让你打个头阵,还这般推脱,说到底,真没把我放在眼里啊。”
蔡统领满脸堆笑,“张将军说笑了,只是何将军吩咐过下官,这……”
蔡统领话没说完,却发现他的手下全部被缴了兵器,一个个都被摁着跪在地上。“大胆,好你个张大衡,你这是想违抗何将军的军令么?”
“啪!”张大衡直接给他一巴掌,“绑了!”
一切处置完毕,张大衡跪在刘欣生面前,刘欣生一把将他扶住,“不可,你现在是将军,收复失地事大。”
张大衡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看着刘欣生,刘欣生缓缓的开口,“国难当头,以国为先。你的所作所为,清者自清。再说,我说过会亲自去找你的,你等着便是。”
张大衡长叹一口气,“多谢掌门理解,属下行事光明磊落,定不辱掌门栽培。”
刘欣生点点头,“谢公主今在何方?”
“回禀掌门,谢公主在辛将军的大营,属下接下来就要回大营复命。”
“那个何将军处处刁难你,你看着处置吧。对了,你见到婉儿姑娘,让她不用去卫城等我,我要先去大漠会一下燕国公主靳双悦。”刘欣生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
“属下身边有四个得力助手,愿跟随掌门前去,照料起居策应安全。”张大衡说道。
“不必了,你比我更需要,等你再传捷报。”
说罢,刘欣生驾马离去,张大衡跪送刘欣生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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