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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天宇突地气势一变,周遭的空气似乎被一种玄玄而不能视的力量扭曲着。演武场来是由三尺厚的铁块填充而成,并在铁块相隔的细缝中注入了水泥使得地上显得浑然一体。而此刻在姬天宇磅礴内力宣泄出来地那一刻,在姬天宇周遭三丈以内的地板都已经承受不住姬天宇的内力而崩裂。
姬天宇知道这第一次的印象乃是最关键的,所以好不吝啬地施展自己纳剑后期的强大实力,来为儿子演绎好这第一印象。
姬艳阳看得是目不转睛,那炙热的眼神恨不得将时间停下来慢慢记住每个细节。
姬天宇的演示并不是胸口碎大石,当然不会就碎个地板就了事。
忽然间,原本在姬天宇周围那看似扭曲的空气,在一瞬间凝结。而随着气流一起在空中飞舞的碎屑,也停滞在了空中。在姬艳阳的眼中好似这天地,也跟着被冻结了一般。
当姬艳阳还在感悟着这奇妙瞬间的时候,姬天宇的身上绿光闪烁。地上石板碎裂后泥土上,居然有着绿苗冒了出来。在这演武场下的泥土里是绝对不可能有植物种子的,但是这一刻,在眼前却真实的长出了那些绿幽幽的小草。
姬天宇再一作势,抬起右手,双指向天。那本来充满生机的绿色此刻变成了充满了岁月的苍。
泥地上本来青青绿草,却像轮回一般。绿苗,青草,枯萎,不断循环着。
周遭空气中的碎屑,也仿佛被一把时光做成的刀不停的雕刻着。斑驳的痕迹留在了那细小的碎屑上。
这一秒,沧桑轮。这一刻,天地回。
悠远如风的空洞,让姬艳阳先前的悸动冷了下来。他感受到了那股时光流去我独在的寂寞,也感受到了那天地变化我不变的固执。冥冥之间,玄玄空空。
姬天宇静静地将这一切收在眼底。又有意无意地瞟了一下演武场门口的角落。
门口有人!
是谁究竟这么大胆敢在此窥探呢?那当然是我们二少姬皓月。
姬皓月看到父亲瞟了过来,也没有慌张。只是收拾了自己心中情绪,转身慢悠悠走了。
姬天宇当然感知到了姬皓月的存在,一开始姬天宇还很好奇。以为皓月会改性要来习武,没想到还是空欢喜。不过眼前姬艳阳的表现已经让他足够满意了。心底地一丝不悦只停留了一会便散去了。
“醒来!”姬天宇一声轻喝道。
打断了姬艳阳的领悟,这种人人求而不得悟道,此刻被姬天宇生生打断了。悟道确实是好事,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好事。但是姬天宇这么做才是最正确的选择。世人皆认为只要出现了悟道这种玄妙的境界,都是在这境界里停留的时间越长越好。
其实不然,悟道,悟道,何为悟道?
以自身悟性,结合自己的认知去感悟。姬艳阳今年才九岁,虽然天资聪颖但毕竟还对世事理解不够。或者说是心智还尚未成熟,不是每个人都是姬皓月那般生而知之。所以对于姬艳阳来说悟道要适可而止,因为一旦悟道太深,他的心中就会种下一个种子,他的武道以后就会坚定不移。而他自己到底悟到的是什么,旁人无法干涉。所以姬天宇要打断姬艳阳的悟道。早早定性是好事,定对方向了自是龙腾万里,定错了方向就是揠苗助长了。凡事要个度,磨刀不误砍柴工。
虽然姬艳阳的悟道被打断了,但是他还是在那玄妙的境界里感悟了很多,可以说对于现阶段的姬艳阳已经是受益匪浅了。接下来姬艳阳要做的就是要消化这些感悟,用来修炼姬家的武学了。
姬天宇看到艳阳醒了过来问道“艳阳,武功一途能修炼什么,你自己练武一年应该心里有底了吧。是否仍然初衷不改?”
这一问自是因为姬大少抓周闹剧之后的选择,到如今几年过去。姬天宇倒是看看儿子是否如一。
“嗯,父亲。孩儿还是要练剑!”姬艳阳坚定地说道,没有任何的迟疑。
“嗯,好不愧是我儿子。剑修虽然苦,但剑修若成,除了刀修可以一争之外,其他皆不是问题。”姬天宇正色道,姬天宇自己就是纳剑后期的高手。
“艳阳,今天为父便传你真正的苍龙剑法!”姬天宇严肃地说道。
“父亲,家族书库里的苍龙剑法是假的?”听到父亲的这话,艳阳心中顿时充满了疑惑变开口问道。
“书库里的也是苍龙剑法,不过只是简化出来的。不过已经足够笑傲江湖罢了,而真正的苍龙剑法只有每代家主继承人才能够学习。因为这是姬家的根!”姬天宇淡然解释道。
“孩儿懂了。还请父亲指教。”姬艳阳瞬间便明白了过来,毕竟这是姬家的传承。防人之心不可无,但是为了福泽家人还是有着另外一套剑法,始祖们用心良苦啊。
“嗯,艳阳你记住这两句口决。藏墨画水风尘破,春暖冬寒覆轮回。”姬天宇朗声道。
“嗯,孩儿记住了。”姬艳阳认真的说。
“艳阳,你记住好好理解这句口决,口诀内有玄机。为父希望你能自己悟出来。”姬天宇严厉地说道。
“是,父亲”
“为父为你来演示这姬家苍龙剑法,看好了!”姬天宇轻喝出声,右手伸出内力一引,旁边武器架上面一把剑立刻飞入手中。
一剑入手,姬天宇气势大变。先前那种苍的感觉又再次出现。
“第一式,苍无剑。”
“第二式,苍无刀。”
“第三式,苍无棍。”
“第四式,苍无尘。”
“第五式,苍无人。”
“第六式,苍无地。”
“第七式,苍无天。”
姬天宇一套剑法使完,虽然没用运上内力,但演武场内却已经剑气纵横。每一招看似在空中左突右冲,其实只是出了一剑。
“父亲,孩儿不懂。”姬艳阳看了一遍之后,马上有了疑问。
“说,哪里不懂?”姬天宇淡淡的说。
“父亲,每一招似乎都是用了一遍普通剑法然后才刺出一剑。也是只有每次刺出的那一剑,才有着变化。而且父亲演示的剑法似乎全部都是又去无回的,这难道是意味着不需要防守吗?”姬艳阳一股脑把所有的问题都抛了出来。
姬天宇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柔声说道“我儿看得非常的清楚,基本上是没有任何错误的。我儿之所以有疑问,是还没有领悟各中奥妙。不过有一点,你悟到了。苍龙剑法却是有攻无守,有去无回。儿啊,你仔细想想。最好的防守是什么?”
“攻击!”姬艳阳马上接道。
“没错,我们苍龙剑法之所以用基础的剑法为基调,是为了让你能人剑合一。简单的说兵器是人身体的延展,但兵器是死物,人是活的。感知却并不一样,只有当你练到人剑合一能感剑之所感的时候。你才是真正的剑修,那一刻剑和你才是一体。至于每招剑法只有一式,那是因为剑与你合为一体后,你的每个动作都是随心所欲地,所以只需要找到对方的漏洞,一剑便可破去其功法。这也就是剑法前四招所对应的,剑,刀,棍,暗器。至于后三招则是蕴含大道的剑法。等你到了纳剑期,感悟天地之时便会知晓了。”姬天宇也毫不吝啬地将自己对剑法的领悟讲了出来。
“父亲,孩儿好像懂了。”姬艳阳抠着脑袋,一副似懂非懂的样子甚是可爱。
“无妨,书读百遍其义自见,武炼万余其功自毕。儿子,不要妄自菲薄。好好练就是,想起你老爸我当初可是看了整整三遍才得出跟你相似的结论,可把你爷爷气得直跺脚。艳阳,你已经很不错了。”姬天宇第一次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嗯,父亲孩儿一定会勤加练习的。”姬艳阳信誓旦旦地说道。
“好,若有不懂,随时来问我!”说罢姬天宇飘然而去。他知道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剩下的就要看艳阳自己的了。不过以艳阳的资质,应该没有什么问题。走着,走着姬天宇居然就这么笑了起来。这时候若是有人在边上的话,一定会觉得姬天宇此刻笑地跟个傻瓜似的。
演武场上,姬艳阳静静地站着。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姬艳阳突然动了。姬艳阳拿起了父亲插在地上的那把剑,就那么舞了起来。仔细看的话,会发现艳阳一直在演练基础的剑法动作。
劈,点,截,斩,撩,抹,云,扫,穿,刺,提,带,蹦,挑。就这样每个动作,一直不断的重复着。一遍又一遍。姬艳阳果然天资卓绝,才进入悟到境界不久,马上练武又进入了忘我的境界。姬艳阳沉浸在了这忘我的境界久久不能自拔。
直到傍晚,管家来叫吃饭。姬艳阳这才回过神停了下来。
晚饭的时候,忘我境界消耗了太多的体力,艳阳饿得不行。足足吃掉了四份成人的饭量,惊得众人一愣一愣的。费琼雨还以为儿子今天得了什么怪病,一面给姬艳阳夹着菜,一面还嘱咐去找家医来看看。只有姬天宇笑而不语。不过最终也还是说了出来,不然这费琼雨估计得闹翻天了。
姬皓月心中却出现了一些,莫名奇妙的感概。
自此,姬家大少终于踏上了武道。
苍龙剑法,沉寂了很久。江湖似乎都已经忘了。
不久之后,江湖会再度记起苍龙剑法,记起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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