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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转眼七年过去。皓月已经八岁了,恍如一梦隔世。昨日依然在目。
又是一年新春,在大年初一拜祭过列祖列宗之后。姬天宇把长子姬艳阳和次子姬皓月叫到书房,在丫鬟上了一杯新茶退去之后开始了一年一度的训话。费琼雨则是坐在一旁为儿子们织着鞋子。
“艳阳,你将来想做什么?”姬天宇严肃的问道。
“儿要和父亲一样,擎天踏地!荡平世间一切的不平!”才刚练武一年的姬艳阳豪放霸气地说道,说完之后又似乎为自己感到脸红,微微作揖低下了头。生怕父亲生气的样子,甚是可爱。
“擎天踏地!?好!不愧我儿,抬起头来!”姬天宇威严的说道。
姬艳阳听到父亲的鼓舞,抬起头来看向父亲的双眼。一时间,父与子仿佛完成了一种传承。
“明日起你便随为父修习我姬家绝学!至于何种,明日你自己定夺!”姬天宇铿锵说道。
“是!”姬艳阳应道。
姬天宇的武功,在外人看来一直都是一个迷,只知道姬天宇似乎非寻常可比。其实在姬家内部却都是知道,姬天宇是剑修,于剑法修炼一途已经在纳剑后期。而姬天宇进入纳剑后期已臻圆满,只差临门一脚就能跨进天剑境界。不过这还是五年之前的事情,现在究竟如何,恐怕也只有他夫人费琼雨知道。
这时姬天宇把目光看向了,斜靠在墙上的姬皓月。顿时怒火攻心,当初姬天宇一直以为姬皓月是姬家的未来。从小百般宠爱,谁知道到了三岁以后。姬皓月俨然朝着了一个纨绔子弟的方向发展。成天是弄得家里鸡飞狗跳的。但是每次哥哥艳阳都会护着他,而且加上费琼雨的枕边风,让姬天宇也是头疼得没法言语。
看了看正斜靠在墙柱,正在四处张望地姬皓月。
“皓月!你别站没站像,站好了!告诉为父你的愿望是什么?”姬天宇无奈地说道,一双眼睛怯怯的瞟着费琼雨。要知道费琼雨可是非常疼爱这皓月。为了皓月的问题,姬天宇不知道被赶出过房间多少次了。
“没什么,父亲大人跟大哥这么威武,小弟我就跟着喝汤就行了。”姬皓月这回站好了,但是说出来这话却是一如既往的“惊人”。
“你!你出去!”姬天宇被气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只能驱赶皓月出去。眼不见,心不烦。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是,遵命,孩儿告退。”姬皓月转身一溜烟的就跑了出去。
“父亲,那孩儿也告退了。”姬艳阳说道。
“去吧,好好管管你弟弟。我是管不了了。”姬天宇瞟了一样费琼雨说道。
“是。”姬艳阳应声,随后便追了出去。
出门一会之后,姬艳阳快步就追上了,正慢悠悠的走在庭院间草地上。嘴里正叼着不知从哪弄来的狗尾巴草。
“皓月,你刚刚干嘛又故意气父亲?”姬艳阳从后面轻轻的拍了一下皓月的脖子说道。
“哎呀,哥哥你欺负弟弟,我要去告诉妈妈!”姬皓月一脸委屈的看着姬艳阳说,那样子别提多委屈,简直眼睛里面已经有泪水再打转了。
“得了吧,你会哭!?来,你哭一个试试。我到看看你怎么哭。”姬艳阳一本正经的看着姬皓月。
“来,来,来。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姬二少今天要表演哭了!”姬艳阳一声喊道。而且作势还要再喊的样子。
“我靠,算你狠。”瞬间刚刚一副娇滴滴要哭的二少,如同变脸一般又变回了那副懒懒的样子。眼睛微微眯着,正准备找个地躺着晒太阳。
“哈哈,走吧去后山‘坐坐’”姬艳阳说道。
“好!后山是个好地方!”姬皓月懒懒的脸上多了一丝笑意。刚要准备躺下的姬二少,又慢慢的从草地上爬了起来。
两兄弟勾肩搭背的向着后山走去,只不过姬二少真是懒得一塌糊涂,索性便靠在了大哥的肩头。这画面简直已经看醉了旁人。不过姬二少的随意是众所周知的。
姬家坐落在东荒漠,怎么会有山?这听起来确实不符合沙漠的特性。这便是四大家族的秘辛,四大家族隐世的东荒漠,本来是丛林密布的雨林。是由四大家族初代家主联手耗费毕生功力使用始祖秘法,强行把偌大的东雨林变成了东荒漠。由此可见四大家族曾经的辉煌。敢叫日月换苍天,曾经的四大家族如同帝王般君临着这神风大陆。
四大家族的驻地个有千秋,姬家四面环山,而姬家坐落在中央的山峰顶上。可这山峰被却被姬家二代家主用自己天剑后期的强大实力,一剑硬生生削去了半截山峰。而姬家所谓的后山便是剩下的那半截山峰。
姬皓月跟姬艳阳不多时便来到了后山。
“到了,哥哥背我吧。”姬皓月说道。
因为姬艳阳已经修武一年,也学了一门轻身功法叫踏峰步。而这步伐就是姬家二代家主,面对这半壁后山而创出来的。后山也正好方便姬家子弟练习。在后山的断壁之上有深厚内力留下了步伐凹印,后辈只需记住心法和行功路线便可在石壁上练习。
姬艳阳也是天资聪颖,只用了半年时间便能顺着凹印爬到山顶。但姬艳阳并未就此满足,用了将近三个月时间的负重训练,终于有一天他背着弟弟皓月爬上了山顶。正所谓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大概就是这个意思。那天,无法无天的姬皓月也不在闹了。坐在哥哥厚实的肩膀上看着那群山。兄弟二人静默不语,一切却也无言。
至于兄弟俩来这后山的原因是。姬皓月有一次偷偷拿来姬天宇的一壶好酒之后,骗着哥哥艳阳来到后山。两个小孩学起大人模样,举杯豪饮。那一次,皓月醉了。但是艳阳没有,艳阳运起内力还是稍稍抵掉一些酒劲。皓月醉倒之时说了什么,皓月不记得了。但是艳阳记得,一晚过后姬艳阳看弟弟的眼神充满了疼爱。
自那晚过后,反倒是姬艳阳常年偷酒带着皓月去喝。其实,在家喝也不会有什么事,顶多被说两句。但是有些时候,偷偷地做什么事情永远是最让人开心的。
不过半晌两兄弟便来到了后山竹林之中,而竹林中有两块大石。这两块大石并非一开始就在那里,而是姬艳阳为了两兄弟喝酒而刻意搬上来的。想起当初搬的时候,还磨破了姬艳阳的肩膀。弄得鲜血淋漓的,搞得急死了费琼雨。但是姬艳阳却是一句话都没说。
两兄弟来到了各自的石头上,姬艳阳一本正经的坐了上去,而姬皓月确实直接斜躺了上去。一只手撑着脑袋,一只手探向了姬艳阳。摇了摇了,虚空做了一个讨酒的姿势。
“今天不喝酒,今天有话要说!”姬艳阳表情严肃的看着姬皓月说道。
“啊,你坑我啊,没酒叫我来干嘛”姬皓月一脸无辜的看着姬艳阳。
“找你谈话,有些事情该说了”姬艳阳完全没有表情地说,两只虎眸直直的盯着姬皓月,仿佛想要洞穿皓月的眼神。
“别看着我,有事说事。”姬皓月意识到了哥哥是认真的,便收起了自己的嬉笑,毫无畏惧地回应着姬艳阳的注视。
“弟弟。。。。。。。我知道你头脑远远超过了所有人。”说道这姬艳阳似乎是犹豫了一下,才缓缓说道。
“你一直刻意把自己弄成一个纨绔的形象是为了让我。我知道你是想把家主之位让给我,我本来不想计较这么多的,弟弟的心意我懂!大哥记在了这里!”姬艳阳抬起右手,紧握成拳,重重地在自己左胸上连拍了三下。
“我。。。。”姬皓月刚欲开口,却被姬艳阳摆手打断。
“听我说完,但是你今天为了让我连习武的机会都放弃,这个我不能答应。哥哥我一辈子都会照顾你,这个不用多说。但是我们家族出世锻炼的时候,若是弟弟你一点武力没有,如若寻常百姓一般将怎么生存!若是你遭逢意外,你要哥哥如何自处?你想让我去争雄,可是你想过没有,若他日我站在顶端,没有父母,没有弟弟你。即便我赢尽天下,又如何?到了孤家寡人一个吗?”说道后面姬艳阳已经激动到吼完最后几个字。
姬皓月只是静静地看着大哥,并没有说话。
大概又过了一会,姬皓月终于开口了。
“大哥,弟弟本就想好好的当我的纨绔子弟。为何你要点穿呢。他日你霸凌天下,我酒肉穿肠不好吗?”皓月带着些许失落地说道。
“你太自私了,弟弟你读这么书都是白读的吗?”姬艳阳怒声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读了多少书?”皓月反问道。“难道是我们第一次喝酒的时候,我说出来了?”
“嗯,那天晚上你第一次喝酒。你醉了,说了很多。。。。。。。一直以来为了不大家发现,明明具备天才之能,却老要披着混世魔王的外衣。”姬艳阳眼神中浮浮动动,似言又止的。
姬皓月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向了天空。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刻,漫天红晕。后山竹林内偶尔还传出几声稀疏的鸟叫声,竹林里小溪流淌声徐徐传来。
“弟弟,跟我来。”姬艳阳动了,慢慢朝山顶走去。
姬皓月回过神来看了看,也没说话。踱步跟了上去。
兄弟俩一前一后,片刻之后来到了山顶。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站在这里的情景吗?”姬艳阳和姬皓月并排站在一起,眼睛望着远方问道。
“记得。”姬皓月云淡风轻地说道。平日里嬉笑慵懒的表情早已不见,这才是姬皓月真的自我。这一刻,姬皓月终于摘下了那幅世人眼前的面具。
“弟弟,你看我们站在这山顶之上,俯览众山。”姬艳阳大手一挥,一副欲揽山河的样子。
“芸芸众生终日叹息时光流逝,可是谁又曾真的下定勇气,去不顾一切的一搏。做男儿,志四方!做男人,心天下!”姬艳阳眼里精芒四射的看着落下的斜阳。仿佛那一刻,他才是天上那一轮照耀万物的太阳。
感受着大哥姬艳阳那股睥睨天下的气势,姬皓月心中却仍然如一湖静水。无半点涟漪,又在那水中似乎隐隐看到着自己的镜像,想要靠近一点却被一条鱼儿搅乱,溅起些许水花。
良久,姬皓月终于出声道“哥哥,你说你懂我,其实你不懂。争雄称霸这种事情,对于我来说毫无意义,有你跟老爸去争就够了。大哥你也不必劝我了,不是没有这气魄而是想不想的问题,若有缘,能相遇。听风舞,看云飞。若无缘,苦独身。纵天下,懒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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