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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漆黑的世界,光线在这里似乎像个害羞的姑娘,遮遮掩掩不肯露头。我努力的要去看清周遭的环境,眼睛在精神的集中下似乎有了效果,入眼的是一个黑漆漆的长条状物体,上面似乎还有某种液体流下,流入到下面浑浊的、粘稠的、不知名的液体集合中。难以置信,那物体散发出一股诱人的香气,我不由的伸出了手。
好奇怪,我的手在这黑暗的世界里,看起来有些过于细长。那散发香气的不明物体,离我的距离貌似很远,但我竟然够到了它。那香喷喷的食物跟随着那细长的手臂,来到了我的面前。长条状物体下面还连接着什么,我的眼睛朦朦胧胧的,看不太清。
“吃,吃了它。”无尽的声音在我的脑海里盘旋。
只是一口,那长条状的物体便与下面分离了。
“好香啊!”我不由自主的在心中发出了感叹,原本我是打算用语言来表达这份喜悦的,但很奇怪我不能说话。
不知怎的,如此之香的食物入嘴后,我竟会产生一种疯狂的饥饿感。那饥饿感以闪电般的速度从我的胃窜到了我的大脑。
“好饿,好饿,我还要吃更多......”心中的欲望在不断的呐喊。
“还有食物,还有,就在下面”我用尽全身的力量,去将那个断掉的物体拉了出来。然后,我就突然看清了一切,那残破的物体正停留在半空中,就在我的头上一点点的地方,被我的十多条手臂举在那里.......
我惊呆了,已经没有能力去思考任何事情,这个画面让我从饥饿的欲望深渊中解脱了出来,但......,剧痛随之而来,快的让我弄不清是从哪里传出来的,全身上下都被痛苦所包围。
“痛死了,该死的,该死的,这令人恶心的梦,我发誓再也再也不要做这个梦了。”
哈维双手用力的捶打着自己的头,这才感觉稍微好了一些。
他张开双眼就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悬在自己头顶。
“哦!我不是还在做梦吧?”他用力的揉了揉双眼,好让自己看的清楚一些。
“安琪儿?”哈维看到露着性感美腿的少女后,不自觉的说道。
“噢!该死的小贝,你在哪?”哈维扫视了房间一圈,也没看到小贝那恶心的身影,只看到自己心爱的安琪儿魔晶视觉器正在不断的射出各种光线。
哈维一边低声咒骂着,一边起身将魔导器停了下来,然后他颤抖着双手将柜子上的能量探测镜戴到了自己的眼睛上。
“天啊!这该下油锅的死狐狸,他就不知道节约能源的重要性吗?”眼看连接在视觉器上,黑耀石代表能量多少的颜色条降低了一大截,哈维的心都在滴血。凭着2年的投影经验哈维知道这块黑曜石也就只能支持视觉器再工作10几个小时了。前一阵听林多先生说能量石的价格最近上涨了许多,看来自己要采取一些措施了。
哈维穿好深灰色的细麻工作服后,将黑曜石从视觉器上拿了下来,放进了自己的兜里。拉开格挡在床铺旁边的竹帘,里面是他和小贝两人搞的洗漱间。建议人小贝,被动执行者哈维。
洗手台和一面镜子被安置在靠右边的墙壁上,淡蓝色的光晕充斥在这狭小的空间内,这是洗手台上的净水魔器散发出来的。哈维不自觉的抬头看了一眼“卧室”上面的天窗,那微弱的光线竟比不上净水魔器发出的光晕。没办法,天窗已经彻底被灰尘所掩埋,那上面黑呼呼的一片,沾满了来自各家各户做饭产生的黑灰,哪里还能透进更多光明神的恩赐呢!
哈维与小贝两人曾经在一年多前清理过一次,然后就再也没人去理会那扇天窗了。毕竟海底矿藏资源的开采已经耗尽了两人每天可以自由支配的精力。
简单的洗漱一下后,哈维又查看了一下净水魔器上面的黑曜石,这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毕竟为追求更高水平的生活条件需要消耗大量的金钱,而他们主人萨沃内尔显然没有那么的慷慨。
哈维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双眼微红和前几次做完噩梦一样,一会就回复正常了。拉上了洗漱室的竹帘走出卧室就看到小贝正在仓库一层的一个角落偷偷摸摸的翻着昨天才收上来的海鲜货箱。
“嗨!你这该死的家伙,怎么看完了安琪儿的写真,还要再补充点能量吗?”哈维的声音足够大,以至于仓库外面的迪亚跟着叫了起来。
听到迪亚的叫声,小贝猛地一下抬起了头,碰的一声撞在了敞开的货箱盖上。小贝痛的流出了眼泪,但还是忍住没有发出声音。
“哈维,你......”小贝惨兮兮一手捂着头一手指着哈维说道。
哈维双手依着二楼的栏杆幸灾乐祸的看着小贝的狼狈样,这馋嘴的家伙,终于遭到了报应,当然好戏还在后头呢!
正当小贝慌张的准备盖好货柜时,仓库门猛的一下被打开了,外面清晨的阳光照进了这潮湿阴暗的地方,那光亮晃得小贝眯起了双眼,他条件反射一样双腿不住的打着颤,手不自觉的捂着自己的屁股......
阳光逐渐被一个巨大的身影取代。
头发花白的林多先生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小贝顿时感觉全身冰凉,似乎什么也没穿的站在这里。
好半天,小贝才从那种状态脱离出来,脸上努力挤出了一丝笑容,好让自己看起来是那么的可爱迷人。嘛!哈维最反感他露出这个笑容,化狐人天生的媚笑,配合着他们俊俏美丽的外观,真的是可以吃定大多数人了。
可惜,已经年过半百的林管家不是大多数人中的一员。他没等小贝开口就说道:“鉴于你已吃过早餐,而且营养丰盛,你今天的早餐可以不用吃了。”
小贝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他看了看林多先生,小心翼翼的问道:“林管家,只,只是早餐吗?”
“怎么,如果你想要皮鞭的话,我也可以费点劲赏你点甜头尝尝。”
小贝的头马上摇得和拨浪鼓似的。
“哈维,收拾好后快点到前面吃饭吧!”
“好的,林管家”哈维应了一声就从楼上走了下来。
看到林管家走远后,小贝用极其不满的表情看着正在走过来的哈维,“我说,你能不能管一管你的那条笨狗,别让它没事叫个不停,烦死我了。”
看着哈维露出邪恶的笑容,小贝意识到有什么不对,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脸上已重重受了一拳。
“噢......”小贝痛的眼泪都流了出来,这一下正好打在他的鼻子上面。当他缓过劲准备还击时,这个该死的家伙已经跑到了仓库的外面。
“我说,你能不能管一管你的那张臭手,别总动我的安琪儿,黑曜石的能量都让你这个混球弄没了。”
小贝快步的向仓库外冲去,但当他跑出门口时,却发现自己要教训的对象站在狗窝旁,而那人的右手正轻轻的搭在迪亚脖子处的铁链上。
迪亚可是一条正宗的斯布加尔草原牧犬,虽然年龄尚小且有一只瞎眼,但它那可与正常化兽人身高相比拟的身长以及可以轻易撕咬下一块牦牛肉的巨齿,都是小贝所深深忌惮的。
看到小贝吓得缩回了仓库里面,只是在门口处不停的咒骂,却不敢伸出半只脚的模样,哈维心里这个舒爽。
“虽然我打不过你,可我还有迪亚哦”
哈维伸手在迪亚的身上来回抚摸。迪亚的毛发很柔软,不像斯布加尔草原上的那些同伴经过风雨的洗礼,身上的毛有质感。想起自己刚从帕罗特集市将它领回家时它才一个巴掌大,这才短短一年多的时光它就已经成为自己强有力的打手,顿时感叹当初在安琪儿的新专辑和它之间做出的选择是如此的正确。
“迪亚,一会就给你把早餐送过来哦!”
似乎听懂了主人的话语,迪亚兴奋的摇了摇自己那乌黑的长尾巴。
不再理会小贝的谩骂,哈维离开了后院。他穿过长廊来到了厨房,萨沃家的下人的用餐地。
一进厨房就看见马里纳斯坐在餐桌旁的椅子上,抽着自己种的红花烟,哈维掏出自己兜里的一枚格兰币,放在了他身前的桌子上。
马里纳斯将钱放进了自己的钱袋里,然后用手指了指灶台上用一小盘扣着的瓷碗。
哈维冲马里纳斯点了点头,拿起瓷碗转身走出了厨房。
哈维倒完食物后朝仓库看了一眼,再确认没有人注意这里后,他将兜里的黑曜石放进了迪亚木制的小窝里。
当哈维从后院回来后,马里纳斯已经在享用早餐了。看着他不断比划的手势,哈维试探的猜到“您是说家里来了客人,不用等林管家和安吗?”看到马里纳斯高兴的点着头,哈维知道自己又猜对了。
马里纳斯是前年才到萨沃家当的厨子,前任因为薪水太少而把当家给辞了,吝啬的主人在艾内莫斯城的职介所经过千挑万选才把马里纳斯带到了利基亚海岛---哑巴等于价格低廉。当他初来的时候,大家都看不懂他的手势,随着时间的流逝,这种情况才有所好转,但大家还是有会错意的时候,也只有哈维每次都能猜出马里纳斯想表达的含义。
正因为能准确的猜出马里纳斯手势语,哈维在买“粮”的时候总是会受到对方的额外关照,不像以前那个厨子拉比达斯,总是在迪亚的伙食上偷工减料。
“家里来了客人,这还真是稀奇呢!”
直到哈维吃完早餐,那两人还是没有回来。哈维看了一眼挂在厨房门上的时钟5.20。今天多亏了那个噩梦呢!哈维比往常起来的要早上许多,他可以去山上看看她。
从厨房的前门出去,穿过女主人的茉莉花园,眼前出现一块空地。上面停放着一架平常用来运送各种海鲜产品的马车,虽然魔导车在大陆上已经普及取代了老式的马车,但萨沃家的男主人明显过的更仔细一些,用他的话来讲就是“这个岛并不大吗!用不到速度那么快的家伙”。
走在干净清爽的街道上,明显感觉到今天与往日有些不同,可一时间哈维却想不出其中差别。利基亚海岛上勤劳的居民这个时间大都已经起来了,街道两旁的店铺早已开始营业,洛斯维特号上的水手们三三两两的从旅店出来,向着港口方向走去。他们需要晨练,每天都是如此,这是老兵的习惯。
洛斯维特号是马凯多尼亚联盟的标准猎豹级战舰,船身宽5米,长30米,拥有黑耀石作为能源的动力室,同时为了避免能源耗尽还设计了划桨室。在武装上面,洛斯维特号为了追求速度,魔导炮的数量被严格限制了。船头装有一门主炮,船身两侧各1门副炮,这样的火力并不强大,因此标准猎豹级战舰的作用突出在肉搏战上,水手们是这艘战舰的主要进攻力量。
和几个熟识的水手打过招呼后,哈维继续前行,不一会儿一条狭窄的山道出现在他的眼前。山道两旁丛林密布鸟语花香,每次走在这条山路上哈维都觉得自己活的其实也不是那么糟糕,平日里积累的疲惫仿佛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有时哈维甚至会想,自己上山目的真的仅仅是为了她吗?
刚走到半山腰的哈维终于觉察到今天的不同之处,是风。他闭上眼睛静静感受了一会,没错,以往走到这里海风早就带着潮湿袭来,而今天哈维感受不到有一丝风。“难道要有暴风雨?那今天岂不是不用出海了。”哈维暗自高兴,但随之就蔫了,海格女主人绝对不会让他有闲着的功夫。
就在哈维患得患失之间,艾特家的小红房已经近在眼前了。看着房屋前面田地上乱七八糟的药草,哈维就觉得头昏,同一品种的药草从来都不挨在一起种,这一块哪一块,一开始以为是因为一些自己不了解的药理知识才这样做,后来才从利雅那得知,每次种植草药的时候,她的父亲伊马都是处于觐见神灵的状态,也难怪会把药草搞成这样。
“利雅,起来了吗?利雅....”哈维站在房门外喊道。
“喊什么喊,大清早的,让不让人睡觉了,又是那小骚蹄子招来的.....”女人的咒骂声从门后传了出来。
哈维见怪不怪的站在原地,这样的谩骂他好久没听见了,还有点想念的感觉呢!
“哈维,我在这呢!”
哈维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道秀丽人影出现在教堂的门前。
“利雅,又一个人早起收拾教堂吗?”
“恩,不过不止我一个人。兰德,拉丁,凯诺都有来哦!”
哈维有点头晕,怎么这么多人,往常这些不用干活的家伙可还是没有起来呢!
“呦!我还以为是谁来了,原来是萨沃家的下人那,又来教堂祈祷一些不切实际的愿望来了!还真是执着呢!”
看着门口那令人生厌的人影,哈维感觉今早的好心情全都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虽然心里反感鄙视这个人,但面子上哈维不得不叫一声拉丁少爷,毕竟两人的地位放在哪里,如果惹恼了这个家伙,自己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拉丁哥哥,别老是下人下人的,哈维是我的朋友,如果你再这样,我可就不理你了。”利雅皱着眉头说道。
“利雅妹妹,是哥哥不好,在如此温柔可人的妹妹面前说出这样的话,真是我的不对,以后我一定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听到拉丁那柔腻腔调,哈维感到浑身不舒服,但这厮好像根本没意识到自己的语调带给人的强烈不适感。
“那个叫哈维的小子快点进来,这正好有一份活适合你做。”艾布纳拉丁像哈维招手道。
哈维不情愿的朝教堂走去,当他路过两人身边时注意到这个混球正在对利雅动手动脚的,利雅只能尴尬的躲避着,这让他十分恼火,正当他想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个高大威猛的男子从他的面前走了过去,用身体将利雅与拉丁隔了开来。
“利雅,凯诺和我已经将屋里打扫的差不多了,你进来看看还有哪里需要清扫。”
利雅顿时松了口气,跟着兰德走进了教堂,拉丁用恶狠狠的目光注视着兰德的背影,当他看到哈维站在一边看着他时不禁张口骂道:“看什么看,还不进去把那个半死不活的病人清理一下。”
哈维嘴上应了一声,心里却将所有恶毒的语言都洒向了这个混蛋,他真恨不得抡起自己的拳头给这个小子几下,看他还敢不敢嚣张,但这也只能是想想。
艾特伊马既是一个神职人员也是一名医生,由于艾特伊马先生总是徘徊在酒馆与赌场之间,兴建一个房屋以供病人使用的想法被无限期的延后了,“反正教堂里有的是地方,我们的神也是慈爱的,不会介意”这是伊马先生回复病人常用的一句话。还好利基亚海岛上并没有那种信仰狂热的家伙,要不然伊马先生就要为他的言行付出代价了。
刚进到教堂里面,哈维就闻到一种混合着各种草药的香味。他情不自禁的深吸了一口气。
“这什么味道,竟然这么香。你们不会大早上做了什么野物吧?”
哈维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他们怎么都盯着自己看呢?
“哈维,你是在开玩笑吗?这可一点也不好笑,我现在的胃可还抽搐呢!”兰德表情严肃的说道。
看到哈维露出不解的神情,大家注视他的目光不觉得多了一点什么。
“这么重的血腥味你还说香,你不会是我们化兽人中的劣种半兽人吧?可是这长相......”凯诺还上下打量起来,估计这小子是认真的在猜测哈维的真实种族,虽然他本人并没有见过半兽人。
“你们在说什么啊!难道这么香的味道你们闻不到吗?就在这边....就是...”哈维忽然说不出话来,随之胃部一阵翻涌,他连忙向教堂外跑去。
“你瞎了啊!没用的东西,这种场面都受不了。”拉丁一边骂道一边使劲扑了扑刚才哈维碰到的衣袖。
“我好像记得某人在港口也有过相同的反应呢!是谁呢?怎么想不起来了。”兰德自言自语道。
拉丁的脸一下红了,随后他哼了一声瞪了兰德一眼,连招呼也没和利雅打就离开了教堂。
教堂外树林中哈维正用手依靠在一颗大树上不断的向外倾倒着胃里的食物,他努力的控制自己不去想刚才看到的画面,但越是控制那影像越是清晰。那人半裸着躺在病床上,露出的上半身长满了腐烂发黑的肉块,更让人恶心的是那些肉块像有生命一样互相纠缠在一起,还在一下下的蠕动。一个人因痛苦而扭曲的面孔看上去竟是如此的可怕,这是哈维从来都不知道的,他很难想象这个男人在经历着怎样的折磨。那人的嘴是张着的,似乎要将那痛苦的声音嘶喊出来,但他却在教堂里什么也没听到,是已经精疲力尽了吗?
“哈维,你还好吗?”利雅关切的问道。
哈维没敢回头,怕自己这难堪的样子污了自己女神的眼,他只是摇了摇头作为回应。
“来,给你水。”说着利雅从侧面将一盆水递到了哈维的面前。
过了一会儿当哈维转过身,看到利雅还站在自己身后。
“我是不是很没用?”哈维低着头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
“哈哈哈!你怎么会这么想呢?我第一次看到也很惨呢!”好像是想起了自己那时的样子,利雅有些脸红。
“可是那个拉丁......”
“他,你是没听到兰德说的话吧!那人到达海岛的那一天,兰德与他都在港口。那时候这个病人的样子可是比现在要强上不少呢!可是我们艾布纳家的这位大少爷照样浪费了不少食物。”
听到利雅这么一说,哈维感觉心里的石头仿佛轻了不少。
“哈维,刚才你说闻到香味是怎么回事啊?父亲用的药草有香味吗?还是你真的是半兽人一族的啊?”利雅认真的看着哈维问道。
听到利雅问自己,哈维才记起还有这么一出。一想到自己竟然对那种腐烂的气息有食欲,哈维顿时脸都白了。
看到哈维的样子,利雅一下子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说道“你别害怕,我逗你玩呢!看你吓成那个样子,半兽人哪有长成你这样的啊!”
“一定是早上的梦,一定是它影响了我的嗅觉”哈维心里想着,他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问道:“利雅见过半兽人?”
“恩,我小的时候在路易酒庄曾见过半兽人。”
“路易酒庄?是在翼人领吗?”
“不是,是在格兰人领地南方的一个联盟国。先不和你说了,昨天晚上父亲走之前让我给那个人换药,我到现在还没换呢!你要是不舒服就先回去,兰德和凯诺在这里帮我就够了。”
利雅似乎不愿意聊起以前的事,哈维能看得出来。
“我们进去吧!我没事了。”
哈维走进教堂后免不了被凯诺调侃一番,还好有兰德与利雅帮他解围。时间不早了,四人不再嬉闹,开始了他们这一天最为艰辛的工作,帮那个人清理身体并换药。哈维很庆幸,自己的嗅觉回复了正常,在帮那人用水冲去血污的时候他还忍不住跑出去吐了两口“一切都已恢复正常。”
在交谈中,哈维知道了这个人的来历。
两天前,拉斐尔号从贝里克海岛起航,在前往利基亚海岛的途中,发现这个男人被一条巨大的不知名的海鱼托在海面上。当他们将这个男人打捞上来后,那条巨大的海鱼就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中。当时这个男人胸前只有一道深深的鞭痕,伤势并没有现在这么严重。经过了船医简单的处理,他苏醒了过来。醒来后无论别人问他什么,他都只是张着嘴却说不出话来。船医解释他的喉咙可能是长时间接触海水导致不能发声,过几天就会好。
第二天的早上一声尖叫从他的房间发出,声音的主人是一名水手。当这名船员给他送饭时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他的全身腐烂的就像尸体一样。船医无法解释发生了什么,他甚至不敢靠近这个病人。所有人都吓坏了,有的人甚至提议将这人扔进大海,就在这时船上的一位旅客站了出来。
他和他的仆人将这个病人移到了自己的贵宾室,既然有人愿意出头,那么扔下海的那个建议自然就取消了,船上的人们只需要远离他们,限制他们的自由就不会影响到自己了。
本来按照那个人的意思是要带这病人去艾内莫斯城的,因为据他观察这个人的症状很像是被黑暗系的魔法诅咒了,艾内莫斯城的光之大祭司应该能有办法。但,这个人的伤势刚过半天就又恶化了许多,眼看就要不行了,这时利基亚海岛已近在眼前了。
主仆两人找到了利基亚海岛唯一的医师利雅的父亲,支付了一笔不菲的医疗费用,一再嘱咐他尽全力保住这人的性命,他们会尽快赶去艾内莫斯城请大祭司,之后就乘船离开了。听到这里哈维感到有点不可思议,这世上竟还有如此热心的人。
当利雅叙述下面的事情时,场面略微有些尴尬,这一切都因为利雅的父亲。
艾特伊马在拿到这笔钱后,将这名伤者扔进了放满药草的水桶里,交代利雅和她的妈妈一起照顾后,自己却拿着那笔酬金跑到街道的赌场去挥霍了。利雅的母亲是不大可能干这种照顾人的活了,她花在打扮与购物上面的时间就已经让她精疲力尽了,毕竟坐船去帕罗特港就要花上一天半的时间,所以这个重担就落到利雅的头上。这两天要不是杰德和凯诺经常过来帮忙,估计这人早就去见天上的各种神灵了。利雅的父亲昨天下午才迷迷糊糊的回来看了两眼,休息了一会后,晚上又吃喝玩乐去了。临走前还算有点点责任心,将这个人背出了药缸放到了教堂的病床上,说了句“这小子怎么命这么硬,还没咽气呢!”
大家听到利雅有模有样的学着老爹的声音,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四个人在一具半死不活的腐人面前哈哈大笑,这个场景甚是诡异。这倒也不能怪他们,任谁在这场景下干着令自己崩溃的活不找点话题放松自己一下呢!
7点整哈维告别了几人。
洛斯维特号并没有如哈维想象的那样停航,尽管有许多老渔民给出了忠告。林格尔船长是一个现实主义者,他对老渔民的经验嗤之以鼻,相较于那些古老的“传说”,他更相信魔器使(魔法使一族的分支)的魔导器。洛斯维特号的天动仪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这是林格尔再三确定过的,这足以证明这片海域在一天内没有雨,至少暴雨在那一带是一定不可能的了。
上午7时30分,洛斯维特号准时起航,目的地利基亚海域01号海下矿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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