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人生寂寞如大雪崩,真可谓是一种极高极为出尘的境界,可在芸芸众生把那些天潢贵胄江山才俊才子佳人还有那啥仙风道骨全都去掉,很恼怒地发现他娘的这众生怎么还是如此芸芸,佛曰众生有情,道说太上忘情,儒家圣人称仁义,老子说都是娘嬉皮的都是被狗日的老天爷逼得。
世俗子的人生境界就是活着,活下去,活得让那些狗仗人势的不可直视。
若有所思的那位公子哥也是苦笑着自嘲道:“看来还真是不能再荒唐喽,都是被逼的,逼的!”
片刻后那位老管家双手拢袖一路过来,来到那位公子哥面前将一卷书页都有些泛黄的旧书递了过去,喘了口气说道:“少爷,这是老爷二十三年前在国都曌瑶城求学结业时所写的经合论,如今看来多有不妥之处,可却是意气极佳,全无腐儒迂腐僵化之说,全书以离雀亡国所断的‘仁义不施攻守之势异也’起笔为引,以圣人都没提及的‘了却君王天下事’收官,当时可是把国学府的教席先生们气的够呛呢,却被当时的祭酒先生点为未有之篇章,当年徐大家来此就是因为这篇经合论。”
那位公子哥接过那本泛黄书籍,想起那位身份大到令人咋舌打扮寒酸的徐大家,嘴角翘起挂着一丝月牙般的笑容。
能让九五之尊俯首低头你说大不大呀!
“可还是个老不休的!”
老管家摇头苦笑,想起了六年前上斋先生徐大家送给自家少爷的那句‘熙家小儿郎,梦里雏凤儿’的铁口直断,一番溢美之词却换来一顿狗咬,不禁有些摇头伤神起来。
那位公子哥轻声道:“陈叔的眼光我还是极信的。”
这位公子哥儿略作沉思,问道:“对了陈叔,秀姨去哪了?”
老管家轻声道:“在你和老爷离开一年之后,赵掌事儿的就跟妇人辞行,说是想回老家瞧瞧!”
那位公子哥儿呢喃道:“这样算来该有五年了吧,秀姨是不是回家嫁人了呀,不过这样该是极好的,怎么说年纪都不小喽,不过真是的话怎么我也得给他准备份价值连城的嫁妆呀。”
“少爷,这话要让赵掌事的知道喽,估计你又得被罚去睡过道了。”
“不济事,只要陈叔你不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而已嘛,不过说来还真有些后怕呢,秀姨发起火来,我爹我娘可都是躲着走呢。”
老管家微微一笑,歪歪头余光瞥见一位打扮素雅的妇人款款走来,面容清淡雅致,既没有富贵穷奢之家的娇柔之气,也没有官宦人家的尖酸刻薄,性子不温不火,对谁都能心生亲近,也许就是因为如此的性情淡泊,自家老爷风华正茂冠盖京华之时拒绝了那身世显赫艳冠群芳的长公主而娶了一位出身小家的温婉女子,心里感叹道“这六年真是苦了自家的女主人了”,便急忙告退而去。
那位公子哥手中攥着泛黄书籍,回头瞧到那位素雅妇人,赶紧跑了过去,谄媚笑道:“娘,你怎么跑来露水台了呀?”
那位素雅夫人瞅见儿子的谄媚神态,气笑道:“和我还要装模作样吗,真是该让你爹再晚些回来,磨去你这点媚态就好喽!”
那位公子哥站直身子,苦着脸说道:“娘你可是不知道这六年里我和我爹是如何过来的呀,真是两看相不厌唯有白馒头呀!”
说完那位公子哥捎带一句,语气极重,道:“我可是想死你了呀,娘!”
那素雅夫人对于儿子抛来的媚眼熟视无睹,径直走向前,竟然欲哭还休起来,道:“不过娘看的出你和你爹的感情可是比你对娘还好呢,令为娘我都有些嫉妒了,你可没看见回来时你如狼似虎的模样可抓起馒头还是不忘先递给你爹呀!”
那位公子哥闻言后继续苦着脸,道:“娘当时你不是都吃饱了吗,我怕你吃饱了撑着不是!”
素雅妇人闻言点头,对儿子的辩解并不上心,笑道:“等你再歇息几日就和你爹到祖坟去祭祖吧,你俩都六年……”
那位素雅妇人话还没说完,咦了一声,终于明白自己儿子话里头的玄机,当即眉头微蹙,勃然大怒,一把扭住那位公子哥的耳朵,气笑道:“好呀,娘天天在家里盼星星盼月亮地盼你回来,你这一回来都会拐着弯说你娘多管闲事,娘可是极伤心的呀!”
说到最后妇人轻挥衣袖掩面,一副泫然欲泣我见犹怜的模样。
那位公子哥叹了口气,略带哭腔说道:“娘,咱俩能不能来有点母慈子孝的样子,这样让陈叔他们瞅见会笑话的!”
“娘,先把手放开吧,这样不好!”
那妇人手中稍微一用力,那位公子哥心思玲珑地极配合的嗷喝吃痛一下,妇人才得意地肯松开手来,而后略加思索,明显有些意犹未尽。
那位公子哥拉起自己母亲的手,意味深长地说道:“娘,我爹拉着我一去就是六年,活生生地拆散了咱们娘俩,真是日日思君不见君呀,还有他一回来就往外跑,这是不是该略加惩戒以儆效尤,否则可是不好以正门风呀。”
那素雅妇人宛然一笑,瞥了眼那位公子哥,道:“那该如何是好呀?”
“我让春乔给你房里送去一沓我做的古蜀国特产杂粮煎饼,此物皮薄且脆,养胃暖腹,口味极佳。”
那妇人瞪着秋水明眸,显然没有领会明白自己儿子的意思。
这位公子哥负手而立,那叫一个器宇轩昂,吐气如龙。
“让他晚上跪着不准碾碎一毫!”
有子如此,那素雅妇人笑得那叫一个花枝招展!
月明星稀,才过惊蛰,有两人立城头。
这座素有“貔貅压龙头”这等魁梧雄绝美誉的城楼无愧昆州第一城之名,放眼南瞻部洲也是数一数二的城楼要塞,可这座耗费黄金十万两筑造的城楼却却并非是北唐王朝出资修建的,而是城中那位富可敌国的北唐首富先生从自己的私人腰包里掏出来的,当时建造北唐也并未斥责这等越举行为,只是做做样子派来了位跑到这享清福的监造大人,可见这位北唐首富其家底之厚,根底之深。城楼分三层楼,一二楼分别是戍卒驻守和瞭望之用,两层已然高达百丈,巍巍不可攀,至于最上头的摘星楼在城中只有少数身份显赫人可登上滴顶楼,一般戍卒校尉是万万不敢登楼的。
楼名摘星,名副其实,实乃观星赏日之首选,亦可见那位北唐首富胸中锦绣。
真可谓,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一位身着华贵锦衣面容儒雅的男子,虽说人到中年,依旧有些风流不羁,平静说道,“知庸呀,不怪我吧,刚回来一天,便被我拖到城头来堪舆解象,估计扶苏好怨我骂我喽?“
一旁面容有些憔悴的中年男子披着一件锦袍,仰观周天星斗,相比身边之人多了几分书生意气,摇摇头,负手笑道,“估计是不会的。”
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玩味的哦了一声。
那位中年书生拢拢身上锦袍,轻声道:“这六年的牛马生活,扶苏那孩子可是更明白那些黄白之物的要紧喽,见到你这位北唐最大的财主还不得伯父伯父喊得殷勤,你可没看他一到家抱着那张刺绣镶花棉被那个泪如雨下哟,不过细想一下,我也算是狠心的父亲了。”
两人不言而喻,正是北唐首富傅正和文坛大家半位执牛耳者熙知庸,那书生模样的男子赫然就是日前携子而归的落魄人,而那个小乞丐毫无疑问便是回梦城的混世魔王熙扶苏了。
真不知这对有别于常人的父子整了出什么幺蛾子,只知道六年前这位北唐首席儒生携子出游,六年来杳无音讯。
傅正双手撑在栏杆上,悠然说道:“哦,那我回去可得把我的三足金貔貅宣德铜香炉那些要命的东西收好喽,以前这大纨绔可瞧不上眼哟。”
脸上略显倦容的熙知庸哈哈笑道:“想来由奢入俭难,可由俭入奢也不容易,咱们的北唐首富要不给个几千几万两银子为我们父子压惊,可好呀?”
傅正一脸讶异而后捧腹大笑说道,“哦,当真!咱们这位敢和上斋先生徐草斋在城头坐而论道三天的大人物,居然也会说些黄白之物的铜臭,真是天大奇闻呀,就不怕辜负你们儒家那位春秋圣人孔夫子“君子远庖厨与铜臭”的君子之礼了吗,那我明日就带上万两黄金到小乌山雅驯苑去买了你熙知庸的一身意气,如何?”
“你莫要激我,曲工,身无分文走六年的日子可不好过呀,你没看到今天扶苏见到白面馒头的虎狼样子,就是不知他真懂了几分那牛马众生苦为何?”
“那咱们回梦城的勾栏瓦肆里岂不是少了位一掷千金的锦衣玲珑郎?”
熙知庸摆摆手,笑道:“曲工,你就别打笑我了,要不咱们两家定个亲,如何?”
这位北唐商贾第一人立马眼睛瞪大如铜铃,急忙摇头,道:“别打我家灵珊的主意,就算是你也不行,跟着扶苏日子可不会平淡了。”
熙知庸望着天际一轮皎月,轻声道:“灵珊的命格也是极惹眼的,你可得护好了。”
傅正脸上露出一抹阴沉笑容,道:“自战国落下帷幕开元已有一百一十三年,想来七年前先是北唐天纵之才的威盛王薨逝,举国同悲,危难之际公子杨恭绶继位立年号天平,咱们北唐这些年休养生息,国运还算昌隆,可据我所知,北唐皇族始终没有打消寻找可温养气运的天地灵根的打算,当年的杨铭更是,还一手让你给他暗中谋划的那锦衣夜行狩猎天下的蛛网,不过也正是因此,灵珊命格的事情才没被杨家发现。”
不得不说这位商人狂狷的很,谁敢直呼天子名讳!
熙知庸眉头微微皱起,想起那位为北唐挽狂澜于既倒传承绵延王威三世的帝王不禁有些唏嘘感慨,“一代人杰威盛王,千军万马避白袍。”
谁说不是呢,当年西洺国倾尽全国之力犯边,那位初登龙椅的新帝御驾亲征,在东西两翼的牵制下,于边关土城亲率八千白袍死士独面死战洺国号称“天下无人敢砥锋芒之重器”的八万精锐大剑士军,杨铭亲率三千骑直插中军,还亲手一枪刺死有“国战无双”之美誉的大兵种叶公雄,阵前勒马拖尸再杀五百,定鼎边疆,至今在北唐西洺边境还流传着“银枪回头龙低首,白袍小王是虎狼”的传说,也是此战使得因北唐先皇太监当国而名声积弱一扫而尽。
(https://www.biquya.cc/id39362/2109559.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