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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一众上善门门人无不怒形于色。而当事人上善三老对此,却是面容无波。只听其中一老淡然说道:
“岁月漫漫,恨离阁下既然能死里逃生,我等三个老家伙焉能如此轻易倒下。只是恨离阁下有什么事情尽可找我等三人便是,何苦去为难我门下弟子,作出杀人留笺这等憾事。”
“憾事?你三个也以为寇白门之死是我们所为?看来就算是多年不见,你们三人的眼光仍旧是老眼昏花。这杀寇白门之人做梦也想不到我吴恨离对于此次前来上善门之行有多么的重视,竟以为我仍会留笺以报。我此次前来,必是正大光明,堂堂正正的来接她,我又岂会忍心再让她见到如此污秽之事。”吴恨离一脸郑重地说道。
“难道白门不是你杀的?”三老之中,又一老当即问道。
“哼,看来你们连自己山中混进了条大虫都不知道。也罢,吴某可不会如你们当年那般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你们把真正的凶手请出来。”
话一说完,但见吴恨离陡然大手一展,手里不见任何的剑刃,但却是硬生生地生出了一道凌厉无伦的无形剑气。剑气奇诡,令人叫绝,以无可阻挡,无坚不摧之势朝碧水丹山山下一处袭击而去。
接着,便听得一声轰然炸响。
待响声尽绝过后,便见一道人影从山中飘然而至,瞬息之间出现在了吴恨离与上善三老面前。一见来人,无论是上善三老又或是谢君王等人皆是一惊。三老之中的另外一老,忍不住质问道:
“白门,你竟然没死?怎么可能,那日我明明验过你的尸体,你应该已是气绝身亡才对。”
也不待来人回答,却听吴恨离又再道:
“他不是寇白门,而你那天见到的尸体也不是寇白门。真正的寇白门早已死了不知多少年了。你说对吗,苏秀道。”
“苏秀道?你说的可是天地风云榜之上排行第五的‘春山郎君’苏秀道?”上善三老中其中一人不由惊叹道。
“不错。”吴恨离淡淡回道。
“但他?”另一老欲言又止,疑道。
“你是说他的模样吗?不过易容把戏而已,无论是寇白门,还是死去的替死鬼,都是同样的伎俩。”
吴恨离接着解释道。其话刚答完,便听原本现身之后,默不作声的来人,冷冷道:
“你是几时发现我的?”
“从你冒充我手法的时候。若是上善三老验过的尸体,其他人也不会再去看,但我之后却又让人去看了一次。”吴恨离一脸悠然道。
“那你又是如何发现我的身份?”来人接着冷然道。
“你一共有三个破绽。第一个是你杀替死鬼时所用的手法,尽管你已经尽可能避免被人看出,但却是逃不过我的法眼。第二个是传言你当年与人拼斗时,受了可能需要百年才能痊愈的重伤,因而你需要一个地方养伤,上善门似乎就是一个不错的地方。第三个也是传言,传说你在为仙门第一富豪办事,但你却从未在他身边出现过。而这个第一富豪,他对于上善门的目标和我是一样的。他应该是有许诺过你,让你办成这件事,才给你疗伤圣药。如此一来,一切便也算可以解释得通。”
吴恨离娓娓谈道,脸上仍不见一丝的戒备之色。听完吴恨离一番分析后,来人忽然厉声狂笑道:
“哈哈……,果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仙门中,人人都说吴恨离是近百年来窜起的最有慧根,最为厉害的青年才俊。老夫原本不屑一顾,现在看来名副其实。”
来人话一说完,接着便往脸上一揭,露出了真容。竟是一个神气抑郁,脸如金纸的半老不老的中年人。
苏秀道一露出容貌,在场的上善三老,立即为之悚然。而此时,吴恨离却又平平淡淡地朝其说道:
“你既然已受他人所托,想来染指我的约定,那你我之间必有一战,你出手吧。”
“好一个狂妄小子,你在天地风云榜的位置不过才区区十三位,竟胆敢向我挑战。你不知道越往前的位置,实力越是悬殊吗。”一听吴恨离出言挑战,苏秀道不由面有愠色道。
“本来是如此没错。但你应该知道你消失这些年,虽然你榜上的位置没有变,但你是的实力却在变。故而你我之间,胜负难料。”
吴恨离说出这话时,脸上仍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怕之色。
待吴恨离话一说完,一边的苏秀道立即陡地两手负后,人忽然踏出了一步,接着一股滔天杀势便铺天盖地席卷而出。但见其衣衫飞扬,猎猎作响。
苏秀道杀势一起,吴恨离亦几乎就在同一瞬间,也将原本压抑在内的惊人迫人的气势忽的敞了开来。
在一刹那间,两股气场猛烈地以无形之势撞击在一起。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当两人气势在骤然抵消那一刻,苏秀道接着又大喝一声,以旁人难以想象的威力和速度朝吴恨离击出了一拳。
一拳既出,气旋暴卷。
此时,吴恨离手中也仍未见丝毫剑刃,但他的手却也陡然地再次动了。这一次,看起来比此前逼迫苏秀道现身时一手更为缓慢,但却是精致优美上了好几分。白皙大手一动,却又是划出了一道透明无形的剑气。剑气以奔雷逐电之势迎向了苏秀道的拳头。
接着“嗤”的一暴响,声若金石炸裂,嘹亮震耳。
随着一声响亮,两人忽然之间已是肉对肉的对碰到了一起。只见得进退趋避,两人越打越急。瞬息之间,就已相互拆解了五十余招。
五十余招过后,两人突然又回到了原地,分毫不差,就像是从来没有移开过。
就在两人回到原地的那一刻,天地之间陡地变色,变得死气沉沉,仿佛是为两人施展出必杀一招而展开。
然而又过了一个瞬息,苏秀道忽然猛地收回了原本恐怖无伦的杀势。只听其又是一声狂笑道:
“哈哈……,无谓之争,不战也罢。”
话声一尽,天地风云榜上排行第五的苏秀道便抽身而走,骤然间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此时,苏秀道被逼退后,无疑是向在场众人证明了两件事情。
一是苏秀道果真已是实力大不如前。二是吴恨离确实足够厉害!
一时间群情耸然,八大山人威势更甚。
苏秀道一走,吴恨离面色却不见任何欢喜之色。吴恨离仍旧一脸平淡,仿佛刚才天地变色完全与自己无关。他面容严肃地朝上善三老继续说道:
“我们开始吧,我已经准备好接下你们上善三宝下的合击之阵了。”
在击退天地风云榜上排行第五的苏秀道后,吴恨离对于上善三老仍没有任何轻视。一言一语间,已是足以间接证明了上善三老的实力。然而此时,却听得其中为首的一老道:
“哈哈……,不必了。你既然已在我们之前找过太上宫那几人试过剑了,那之后的结果想来也是一样。潇湘妃子这五十年来都安然无恙地待在碧水丹山,我上善门并无亏待之处,你现在尽可领去。你与我等恩怨就此一笔勾销。”
“如此,多谢了。”
对于上善三老的服软,吴恨离并未步步紧逼,而是抱拳朝道了一声谢。
道谢之后,只见吴恨离忽然转身,接着竟变得有些紧张。他不由定了定神,而后才朝身下的碧水丹山深情地喊道:
“我如约来了,我想带你走,你愿意跟我走吗?”
只听得声音温柔无比,但却响彻山间,萦绕良久。
但等声音慢慢消逝后,却未听得任何回响,接着竟是一阵久久的沉默。长长的沉默慢慢的使得吴恨离面容开始变得颓丧,变得消沉。
一直到吴恨离准备转身放弃时,一道倩影才倏然出现在了其面前。是一个美得让凡人快要窒息的女人,是让在场众人都要忍不住偷偷瞧上一眼的女人,是潇湘妃子冷画屏。
“如果我跟你走,你能保证一直对我好吗?”冷画屏凝视着吴恨离好一会儿后,淡淡说道。
“我可以,我用性命作保证。如果哪天你觉得我对你不好了,我便将心掏出来给你。”
吴恨离陡然间失去了所有的沉着与冷静,天真得就像是一个小孩。
“好,我跟你走。不过如果你哪天你对我不好了,那你便再也见不着我,也不用将心掏给我。”冷画屏忽然笑了一笑。
“我,我一定不会。”吴恨离愈发紧张道。
“我再跟一个说点话,就跟你走。”冷画屏忽然又道。
“好。”吴恨离连忙应道。
“苏幕小兄弟,姐姐我先走了。你哪天如果有事找我的话,就到通吃庙来。”
冷画屏忽然也朝碧水丹山中动听地说了几句。
只是对其口中所说之人,在场众人却是一阵迷糊,都不禁暗自猜测了起来。
而交代完话后,冷画屏便缓缓地走向了吴恨离。片刻之后,两人已是肩并肩地悬空而走。而又了好一会儿,两人渐渐地消失在了空中。
随着两人的消失,一众跟来的“八大山人”也立即紧随其后。
而当“八大山人”也快消失在众人眼前时,山人其中之一的横云来却是蓦然地回头朝碧水丹山中看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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