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老大对决1血战东风桥
钢骨水泥的丛林！
灯火的海洋！
丛林之中，海洋深处，一伙荷枪实弹的流氓占据了东风桥头，更严格地说是封锁了东风桥。
东风桥是临川这座城市的一个咽喉，中心大道临川大街就在它的上面延伸向这座城市的东、西两端，进而，许多大街小巷如主动脉下面的毛细血管将人们和人们之间的故事送进千家万户。
今天，这伙荷枪实弹的流氓要制造一个什么样惊世骇俗的新闻，什么样耸人听闻的故事呢？
封锁桥头的是一台工程卡车，卡车的后面是一台奔驰-600。
奔驰-600是绝对的世界名车，临川人一看到它，都知道那是厉军、厉老大的座驾，而且，没有人不知道厉军是临川的“地下黑市长”。什么意思？就是说，只要太阳落山，黑夜降临，临川就是厉军的天下。为什么要黑夜降临呢？黑夜好啊！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掩盖了多少罪恶，遮住了多少人的眼目？因此，很多动物都喜欢黑夜，比喻老鼠、猫头鹰，甚至是虎豹豺狼。
东风桥头还是有一片灯火的，人们不但可以看清奔驰-600雪亮的车身，还可以看到车里坐着的一个人。他手拿一台对讲机，身穿立领黑色男装，短平头，高颧骨，红脸膛，冷眼看去仿佛一个猴子蹲在车里。可是，他不是猴子，他叫汪起超，厉军、厉老大的司机、跟班、副官，总之是第一贴己。今天，他就是这支流氓队伍，厉军手下号称“虎”组的绝对领导。
在厉公馆，厉军突然接到吴晓飞的电话，他的语调很平稳，说出的却是一个惊人的消息：“于贵带着一伙人砸了逍遥宫的场子，马龙被砍了一刀。”
厉军放下手中的麻将，召唤汪起超：“小超、于贵带人砸了逍遥宫，砍了马龙，你看怎么办？”
汪起超的人长得虽然小一点，可是他的头脑旋转的飞快。于贵？临川市一个二流的流氓竟然敢砸厉军、厉大哥的场子？这背后一定有人！
“大哥、于贵是黄老四的人哪！”汪起超说道。
厉军轻轻点头，他何尝不知？整个临川市也不过百万人口，几个在场面混的“老大”，厉军都了如指掌。黄老四开了一个“蓝星”浴池，手下有几个小弟，于贵应该是他的一个重要的小弟。
他怎么敢去砸“逍遥宫”？那是厉军的小老婆吴庆兰的产业，又有他的军师吴晓飞坐阵，于贵敢去寻衅那肯定是黄老四的意思。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在临川招惹厉军有如太岁头上动土！
厉军并没莽撞，他的头脑如电影一样过滤了一番，他明白了。所有的原因无非是一个女人，而黄老四的目标也不是他厉军，他的目标应该是吴晓飞。可是，吴晓飞是他的人，在临川哪个不知、哪个不晓？黄老四敢动吴晓飞就是给他厉军眼睛里面插棒槌，他如何能忍？
“小超，你和王星海带上虎组的弟兄，立马封锁东风桥。擒敌先擒王，不要难为其它的人，打残于贵，让他这一辈子记住今天。”厉军三十多岁，平头、锐目、阔嘴、方腮，由于在他的厉公馆，他只穿了一件绣着金龙的睡袍，那睡袍是丝绸的很细很软。可他的脸色异常冷峻，说出的话凝霜含冰。
也许这是家常便饭，汪起超没有感到有什么寒冷，他只不过是低低的答应了一声说：“放心，老大，这件事就交给小弟了。”
现在，那台土黄色的工程卡车就堵住了东风桥。这是载重三十吨的翻斗卡车，高大的车身像座行进的碉堡，此刻碉堡上面没有人，所有的人都埋伏在车厢的下面，两棵五连发的来福枪冷森森的枪口已经对准了空无一人的东风桥。
这台卡车的驾驶室里还坐着一个人，他留着当时并不时尚的光头，满脸是青春痘，皮肤又黑，加上他满脸杀气，恐怖的气氛就笼罩了小小的卡车驾驶室。他的手中是一把刀，长长的柳叶刀。他叫王星海，厉老大手下“虎”组的组长，他平常的任务是警戒厉公馆。今天，形势紧急，厉老大一声令下，他的“虎”组拉上了前线，他这位组长当然地就亲临前沿了。他没拿枪，他喜欢刀，他喜欢刀砍在人身上的感觉。那似乎是用手在他人的身上抓下了一块肉的感觉，嗜血的动物就有这种感觉，王星海也有。
东风桥下通江水缓缓流淌，这条长白山脚下的河流将临川市一分两半，一半为东区，一半为西区。逍遥宫在东区，而厉公馆和“蓝星”浴池都在西区，因此，闹完事的于贵必走东风桥。
看到是厉军的卡车，知道是厉军建设工程公司的队伍，老百姓早就退避三舍，东风桥已经只剩下空荡荡的桥面在萧瑟的秋风中屹立不动。
突然，有一个身影如飞的跑来，他一直跑到汪起超的车前，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汪哥，来了！”
这是长着一对特大招风耳的东东，汪起超收买的探马斥候。听到他的报告，汪起超推开车门下了车。一下车发现，他一只手拿着对讲机，一只手中还有一只银色的小手枪。其实，那是一只用发令枪改制的口径枪，有了这只枪，矮小的汪起超平添了不少的杀气，尤其在昏黄的灯火下。只见他手中的枪一挥，大声喊道：“大海，告诉弟兄们，兔崽子们来了！老大交待了，主要是那个叫于贵的，其他人可以走，于贵必须废掉。”
听到汪起超的喊话，王星海推开驾驶室的门，大摇大摆地走到工程车的前面，双手背在后面，那把柳叶刀自然地藏在身后。
果然，一辆微型面包车由远而近驶上东风桥。
于贵26岁，菱形的脑袋上面几绺头发如萝卜上面的菜叶向四处扩散，太阳穴与眉骨之间有一道疤，眼窝沉陷，里面的眼珠有些黄，更为明显得是腮上奇怪地长了一撮毛，他不胖，更确切地说是很瘦。尤其是他现在裸露着上身，肌肉不多，胳膊较细，可他的身上刺了不知道是多少条蛇。那蛇左盘右旋，满满的一个前胸还有后背，因此，临川市的道上他还有一个绰号“九头蛇”。
号称“九头蛇”不是说他有多么厉害，多么强悍的少林武当功。其实，他狗屁没有，他只有一招，那就是抗打、抗揍，只要你打不死我，我就还会上来抓你、挠你、咬你。总之，他那种打不死，砸不乱的精神实在是令人头痛。他这种毒蛇缠身之术是他的立身之本，道上混的都觉得和他不值得玩命，就如他是一个癞蛤蟆，打死他你没有什么收获，可它跳到你的身上，你就会难受恶心。
是黄老四，临川的一路大哥，感觉于贵有他的独到之处收留了他。于是，有了靠山，有了黄老四不时给他的赏钱，他也混得人模狗样，经常地到饭店吃饭签个字什么的。路上走路也会搭个出租车什么的，当然，下车时绝对是一句话：“记账！”
有人和他为难，他会说：“四哥叫我干的，有什么事你找四哥说去。”
今天，他领着几个人砸了逍遥宫。大乎乎地他并没有着急回去，而是带着小弟喝了几杯啤酒，吃了一顿烤肉，这时间一耽误他就进入了汪起超的埋伏圈。
“于哥，不好，前面好像是有人劫我们！”司机眼尖，看到伫立桥头的王星海立刻向于贵喊道。
于贵揉揉眼睛发现了横眉立目的王星海，于贵岂能不知王星海何人？他立刻下令：“掉头，撤！”
可是桥面狭窄，他的微型虽然是小，一时半会却难以掉头。司机也是紧张，几进、几倒中小车还是没转过来。
那边，王星海再也不给他留面子，他拿出柳叶刀喊了一声：“打！”
立刻，两棵来福枪组成的强大火力向于贵他们喷来。于贵的眼中只能看到火光乱舞，他面前的驾驶室窗已经是粉碎。无奈之间，于贵下车，高声喊道：“弟兄们，和他们拼了！”
他的小队一共是六个人，六个人六把刀，也是寒光闪闪，他们旋风一般扑向王星海。
虽然那两把来福枪是弹如雨下，由于，厉军有交待：“枪是吓唬他们的，不能真打。打死人了毕竟是不好办，我们不能办这个蠢事。”
偏偏这个“九头蛇”是个混人，只要是子弹打不到身上，他是不管不顾一把刀亮出就向王星海砍来。
这一来正中王星海下怀，他的一把柳叶刀耍的是神出鬼没，在于贵的六人小队中纵横捭阖游刃有余。稍微有了一点时间，汪起超已经召唤他卡车下埋伏的兄弟一拥而上。
这下子坏了，于贵再混，他也知道了寡不敌众的道理，今天深陷重围他头脑一时间一片混乱。正在他失去了东西南北之时，胳膊上一紧，一道凉风渗进，他知道中刀了。可是，这个于贵，没退反进，他手中一把砍刀舞成了风车竟然向汪起超的队伍中卷去。真是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于贵如此以来，王星海的“虎”组竟然被他撕开了一条口子，眼看着他的六人小队就要冲过东风桥。
说时迟、那时快，汪起超岂能允许一个“九头蛇”如此横行？如果让他冲过东风桥，他汪起超还有什么面子，厉军、厉老大还有什么面子。只见他轻抬手腕，扣动了口径枪的板机，“啪”的轻轻地一声响，于贵身体一斜软软地倒了下去。
真是“兵随将头，草随风。”于贵一倒，他手下的六人小队立刻鸟兽散，真是乌合之众啊！他们从凶猛的狼变成了惊慌的兔子。恰巧这时候，那台微型已经掉过头来，尽管是伤痕累累，可发动机仍然完好。六人小队带着浑身血迹，急忙窜进面包车里落荒而逃。
汪起超哈哈大笑，他一挥手，两支来福枪又射出一排子弹打的微型面包车是百孔千疮，烟尘中，东风桥上是一片狼藉。
于贵躺在血泊中，王星海的柳叶刀已经借势在他的身上划了好几刀，每一刀下去都有鲜血流出。眼看着于贵已经死人一样，踢一脚已经没有了反映，汪起超一挥手，早有几个小弟上前将于贵扔到工程卡车上。一声唿哨，奔驰在前，卡车在后，他们驶向了市医院。
东风桥还是东风桥，秋风扫过无非是一阵血腥气，不久，连那股血腥气也烟消云散。昏黄的灯火撒落，桥面上有了一个人，他左右四处张望，一对特大的招风耳非常惹眼，可是，他也就是呆了数秒，转眼就不见了。一辆半截车驶上桥头，紧接着又是一辆出租车，东风桥恢复了交通。午夜，没有行人，但这来往的车辆仍然让东风桥有了生气。
再说汪起超，他在市医院的大门前踩下了刹车，对讲机中传来厉军的声音：“小超，将于贵扔到走廊里，甩给他一千元。”
“是、大哥！”汪起超的回答永远是简短而果断。
一挥手，几个小弟将口中还在微微呻吟的于贵架下卡车。由于夜深，医院大楼的许多灯火已经熄灭，走廊里很静，他们一开门秋风立刻涌进。他们架着于贵像拖一条死狗一样，拖进走廊。然后，汪起超打开屁股兜里的钱夹，拿出一千元现钞塞进于贵的衣襟里，他又狠狠地踢了一脚说：“小子，也就是我家大哥，换个人谁还管你？他妈的，记住，在临川市你找谁的梁子，你也不能找厉老大的梁子，因为你是在找死。”
于贵闷闷地“哼”了一声，嘴角涌出一股鲜血。汪起超理也没理，又是一挥手：“走！”，他们旋风一般离开了市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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