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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个月后的一天,环婆婆如约检验了两人的学习进度,探出留着长指甲的枯瘦手指,抓住两人的手腕,良久后,微皱眉头自语道:
“奇怪,石林的内息明明已经有了,怎么精神力反不如他的强健,这样何时才能。。。才能让身体长的快些,只有身体好,识字才能快些,不然三年后,别人会笑话我老婆子的。。”
“婆婆,不如让我俩到林子里去狩猎一回,学了两个月了,也好散散心,金子的木腿也要换新的了。”
环婆婆听石林这一说,眼神一闪点点头道:
“也有道理,也罢,你二人注意安全,这周围虽没太凶的猛兽,可也不时有西边深山里的巫蛮出没,不过你们只要说是环婆婆的记名弟子,态度客气些,那些蛮子还是很好说话的。”
南疆的蛮夷大多居住在整个南疆的西部和西南部山里,平日很少与大洪国接触。
说谁来谁,第二日石林和金子正要出去,门口就来了两个浑身涂满青绿色纹饰,衣服简陋的黄发蛮子,打着手势说着俩人听不懂的话,直到环婆婆出来将两人唤了进去。
石林也没往心里去,就和金子往密林深处走去。绿草悠悠,野花朵朵的森林野外令人心怡。走不过三五里,来到了一处隐秘的树洞,足有三四人粗,这是他和金子上次外出时,无意发现的一头树熊的老窝。他二人临来时带着弓箭和锄铲,此次的目的就是为了猎它。
之所以要求外出,给金子寻找合适的材料换腿是一个原因,另一个就是,石林也需要抽空多准备几只符傀儡,这可是他目前唯一能依靠的。前段时间他虽然又刻画了两根,但还是觉得远远不够,他要用最近一段学习得到的体会,尝试加快符傀儡刻画的速度和威力,顺便也用这树熊练练手。
修炼口诀一段时间以来,石林感到体内的白色细流,在他运行周天时,也可以依照同样的线路运行,虽然还没发现其他的好处,但却让他的精力更充沛,驱动符傀儡也更快速。
石林先给金子换了假腿,这些日子在环婆婆的进一步医治和草药帮助下,金子的断腿伤口已经完全好了,比当初石林那两下子强得多,让假腿的安装也更便利。
两人悄悄的摸到树洞附近,离着老远让金子拿弓做好准备,石林一个人偷偷靠近了洞口,面色忽然古怪了起来。
以石林现在感官距离接近七八丈远的范围,洞里面的动静似在脑海中一清二楚。那头树熊不见了,耳中却传来了两个人的对话:
“你那两个族人连言语都不通,能与鬼婆说明白吗?你怎么不亲自出面?”
另一吐字不清的人回道:
“嘿嘿,那环姑算是我族半个族人,自然精通我们的言语。我只怕我一个常人打扮的人去了,引起那个叫石林的警觉,听说那小子挺机灵的,要是他不愿出来,岂不是坏了你毒龙寨的事?”
前面那个声音有些尖细的说道:
“哼,此事和毒龙寨无关!我只不过受人所托罢了,倒是你,听说收了石家不少钱啊?不怕乌龙教知道?”
声音含糊的那人呵呵笑道:
“我这么做自然是得到本教的默许,凭石家也想指使我乌龙教的人?!哼,况且此次找环姑也是另有要事。”
又沉默了会,声音含糊的人继续说道:
“一会那小子万一不出来,或者那个环姑不愿意帮忙,我可就无能为力了,你老兄只怕要继续辛苦等下去了。”
声音尖细的人“呸”了一口恨道: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老子都在这周围等了快两个月了,始终没找到机会,这次说什么也要干掉他!啊——!噗!呃——!”
正说到这里,声音嘎然而止,惨叫声也被卡住,旁边的人惊呼几声,一阵慌乱之下也不敢妄动,良久后带着哭腔高声对着外面喊道:
“是哪位前辈高人啊!我乌灵教姜根别无他意,在此只是歇脚等候回话的。”
姜根三十出头,一个山里的蛮人出身,在乌灵教混的还算不错,前几月刚在乌城成了家。这次本想以自己与环婆婆同族的关系,接了这个在他想来危险不大的任务,没想到在这一向外人稀少的株桃林内,会遇到如此的凶险。
正说的好好的同伴,就这样在他眼前离奇的被不知什么怪物杀死了,所以就以为是遇到了哪位蛮族的巫术高人。
在姜根的眼中洞口一黑,一名身穿粗布短衣的少年走了进来。随即角落里那恐怖的半人多高的人形怪物,“唿”的一下飞过来,“当啷”一声打掉了他手中的短刀,猛地卡住了他的喉咙。
那怪物的前臂枝杈上还带着同伴的热血,浓重的血腥味加上窒息的痛苦,让姜根鼻涕眼泪直流。
石林侧了下身子,让洞外的光线稍微透进来些:
“你来找环婆婆的目的有哪些?你要实话实说,如果你说的让我不相信,他就是你的榜样!”
姜根看清了眼前的人,眼里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可却没有多问,一五一十的说出了他自己,和那个毒龙寨同伴的来此缘由。
石林冷静的听着,不时还问上一两句,一个时辰后,低头思索了片刻道:
“虽然你很识时务,没有问我什么,但我还是不能饶了你。”
在姜根来不及发出求饶之前,符傀儡的前臂猛然插进了他的喉咙。
石林将两人身上搜了一遍,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除了一些散碎的制钱和纸做的钱钞。他记得听人说过是城里人用的,但对他来讲目前也没什么用,两把短刀他也不会使,索性把钱钞埋在一个隐秘地点,又让符傀儡挖个大坑,将尸体和兵器掩埋掉,然后将痕迹抹去。
自始至终金子就在不远处看在了眼里,很知机的担任了瞭望警戒。石林边等着傀儡挖坑,边想着姜根的话,有些内容还是给他长了不少见识的。
据姜根刚才招供,那第一个死去的毒龙寨杀手的确如石林所料,是奉石风所托派来杀他的,至于为什么他俩都不知道,这让石林更加恼恨那个石风。自己没来由的三番两次被他所算,早晚要加倍回报!
而这个姜根虽也是受石风之父所托,但此行却主要是为了见环婆婆,而与毒龙寨杀手无意撞见的。
按姜根所说,环婆婆居然暗通道门余孽,前不久,还放跑了道门的一个前辈仙师,就是各派画影图形通缉的道门同伙。
仙师这个称呼,石林从来没听过,据姜根说,是超出了凡人武功范围的那些人,至少也比数月前死在石家村广场石柱上的那人厉害。那仙师据说不知为何闯入苦谛院一百单八房,连伤数十人命后,最后在弟子被擒的情况下投鼠忌器,才不得不在几百人的围攻下逃脱。
至于这么强悍的一位仙师,为什么找上苦谛院,又怎么到这荒山野岭的株桃林来找环婆婆,姜根也说不清了。
苦谛院就是乌灵教背后的大势力,也就是所谓的传承门派,这又是石林第一次听说。
“这么厉害的门派,居然对付不了一个人,还要求助大洪国朝廷的力量,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仙师?是从哪里来的呢?道门余孽里面,有多少这样的仙师呢?”
这些念头,石林当时只是在脑子里飞快的一转,他马上意识到,无论是乌灵教还是苦谛院,甚至环婆婆本人,都绝不会容许他知道这些的。
更何况接下来,姜根又说出,此行还让环婆婆说服她的部族,彻底投向苦谛院皈依梵天教,必要时大洪国甚至可以出兵镇压不服的其他蛮族,这在几百年的历史上也发生过几次了。
作为本地人,石林当然听长辈说过,所谓的万里南疆,只是对于山外的人而言,实际南疆的地域远比世人认为的大得多。要是算上西部和西北、西南浩淼无际的深山密林,万里南疆至少大出数倍。
其中的蛮族种族不知凡几,人数更是数不清,据说环婆婆所在的种族就不下十万众。
大洪国是要挑起蛮族的内讧吗?环婆婆究竟是什么人?虽然石林搞不清这些高层的图谋和目的所在,但他本能的感觉,大洪国朝廷,恐怕也不会放任他一个村汉知道这些。所以他听完这些后,没怎么犹豫就立刻取了姜根的性命。
也许是黑石水和那些石脂的缘故,还有光墙增加了他的敏锐,他对威胁自己的外界事物有些超常的感知。虽然还说不清道不明,可是他觉得一股杀机在他身边不时的涌现出来,像一根绞索将他缠绕住,不管他愿不愿意,都无法摆脱。
就像那个在天坑里要杀他的石宝,那个死活要弄死他的,甚至和他根本没说过话的石风和他爹,还有这次的姜根二人,这些在石林看来都是无妄之灾。
掩盖好了杀人的现场,石林让符傀儡猎杀了一只野鹿,摘了些野菜、草药之类,又选了几根株桃木作为符印材料,天色黄昏时,两人这才回去。
树屋内似乎婆婆不在,石林试着向上喊了几声没有回答,隐隐的回声让人觉得幽暗的树屋内充满了诡谲,他想了下顺着阶梯,慢慢的往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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