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晓风残月之实习医生 >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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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明每天跟着笨杵子出诊,了解当地的病人情况,走街串巷,给患者看病,打针、换药,还把前一天开的中药给病人抓好送去。有的患者没钱那就先赊着,结账时从笨杵子工资中叩除。就这样跑来跑去一天也跑不了三个屯子,看不了十几个病人。

  这一日,天色渐晚,笨杵子和黎明出诊回来。一路上春天的景象已经呈现在眼前,杨柳枝条伴随着微风轻拂着大地,路两边一片片翠绿,各种野花开得新奇美丽,争奇斗艳。笨杵子低着头曲着背走他的路,气喘吁吁地说:“我说黎明饿了吧,晚上回去咱们吃点什么呢,哎呀,每天萝卜白菜我真吃够了,人老了牙又不好,也没啥油水。”黎明说:“这不快开资了,好好买点肉改善一下,要说白菜萝卜我就知足了,有高梁米饭吃饱,也就行喽。”笨杵子说:“咱们每月还供应三十斤成品粮,你说农民呢,每天只供三两毛粮,还要干重活能受得了吗?这几天你也看到了农村的病人猛增,营养不良的、浮肿的一个一个面黄肌瘦。有的小孩的胳膊像小麻杆似的,皱巴的小脸像老太太一般,你见着一个不穿补钉裤子的人没有?榆树皮剥光了,到处都是挖野菜的人,一天人想的就是吃饭。”黎明说:“邓大夫,说句老实话,粪坑里连一泡黄屎也见不着,你信不?”笨杵子说:“我信,我信!怕是后人就不信喽,是人怎能拉出绿屎来。”

  笨杵子笑笑说:“说眼前,咱俩回去做疙瘩汤吧,里边下点小白菜。”黎明说:“行!咱们从早晨出来连顿饭也没有混上,哎呀!不管什么时候,看完病走人,没有一家留咱们吃点饭。”

  他们两人一边走着一边聊天,黎明身上背着两个出诊箱,笨怵子空着手走路都有些吃力,黎明跑到林子里给笨杵子弄来一根棍子,让他柱着走。黎明说:“有辆自行车可就方便多了,这点路一会就到,何必在路上磨洋工。过二天我回家把我的自行车骑来,你不会骑自行车?”笨杵子笑笑说:“我怕掉下摔成脑震荡,到那时我连路也走不成喽。”

  这时路过一家独门独户用柳条围成的一个小院落,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带着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在院子里玩,院子里有两棵大杏树,足有水桶粗细,那是两棵早熟的杏树,大杏子已经泛黄,这个黎明看得眼馋凑了过去,对两个小孩说;“你俩姓王,对吧?”那小姑娘说:“我们姓王,我爸叫王一民,你有事吗?”还没等黎明回答,从屋里出来一位中年妇女笑着说:“小大夫你进来,是咱卫生所新来的吧。”黎明说:“不错,我就不进去了,我看见你的两个小孩挺可爱的,问一声种牛痘了没有,如果没种,痘苗来了,我先通知你们。”那位大嫂说:“那可太谢谢你们啦,进来,进来歇歇脚,我家中没有什么好吃的,这杏树吗,是个急性子每年都早早就熟了,小医生,这有梯子上去摘来吃。笨杵子也进来呀,客气什么。”黎明也不客气上了梯子,摘下一筐黄色大杏子。坐在院子吃了起来,笨杵子吃了几个说:“甜是甜吃多了倒牙。”也就不吃了。那位老大嫂说:“不吃你们就带走,让卫生所里人员尝一尝。笨杵子在我们这一带看病多年了,大家都认识,你这小大夫叫什么名字?”还没等黎明回答,那小男孩说:“他叫死不了!”说得大家哄堂大笑。黎明说:“说得真准,我就叫死不了。”那小女孩问:“大哥哥,你怎么知道我们家姓王?”黎明笑笑指着大门旁一个小木牌说:“那上面写着;王家小院。”

  他们离开王家小院,笨杵子心里又滴咕起来,这小子又是一个骗吃骗喝的货色。走着走着,突然黎明的前方草丛里有东西在动,他悄悄把出诊箱放下,冲过去抓住两个黑毛小兔子,提在手里高兴地喊:“邓大夫,我抓住了两只小兔子。”笨杵子一听也来了精神,颠着两条老腿也跑了过来,经过一片草地,跌了一跤刚要爬起。只听“嘎!嘎!”几声,惊起一大群呱呱鸡从头顶飞过,飞得很低,笨杵子情急之下操起棍子糊乱在空中一晃。就哪么巧,二只红腿尖嘴的呱呱鸡就掉在地上,一只当场死了,一只楞楞的站着,当笨杵子把一个死鸟捡起来时,那站着的一只飞快的钻进了草丛。笨杵子感叹道:“怕是那一只也难活了。”他高兴地喊:“黎明,今晚上下酒菜有了,我打死了一只呱呱鸡。”笨杵子提在手里走到黎明跟前,看见二只黑色小兔子,他说:“野兔子没有黑色的,说不定是谁家养的跑了出来。”黎明笑笑说:“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我就拿回去养着。”说着他跑到路边掀开出诊箱,把两只小黑兔放了进去。说声“走喽!”,他俩前后跟着往回走。

  再过一个牛屯,就到楠湘卫生所了,他俩刚一进屯就发现牛屯人声鼎沸,吵吵嚷嚷,街东头牛六家被围了个水泄不通,人们都伸长了脖子往里瞧,大队干部正在维持秩序,让群众往后退,组织民兵把好各路出口。笨怵子拉过一个熟人问道:“里边发生了什么事?”那人说:“牛六这个惯偷被堵在屋里了,听说是偷了汤屯饲养场的苞米,被人家带人追来了,这下他是跑不了啦。他人高马大手中还有凶器谁敢近前,围了好一阵了。”

  只听队长佟德成对屋里喊:“喂!牛六听着,你不敢胡来,把菜刀放下,不要伤害你母亲,今天你是跑不了啦,乖乖投降争取宽大处理!”只听屋里牛六喊:“我死也不投降!快快给我让出一条路来,让我走掉,否则,我就先杀老母,后杀你们,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又听牛六母亲杀猪般哭喊:“小祖宗,你把老娘杀了,白养你了,快听队长话,把刀放下,出去服法吧!”里边是一片哭声。佟队长派人去公社报告,他急得团团转。满脸都是汗水,生怕这小子一时性起杀了老母冲出来,再杀群众,闹出血案。

  说起牛六,这远近十里八村没有不知道的——老贼。此人一米八五的个头,膀大腰园,浓眉立目,长得凶神恶煞一般,满脸的疙瘩肉。三十开外还没有说上个媳妇,父亲早亡,母子相依为命。在生产队里他也算一个好劳动力,体力过人。经常骑自行车追赶大卡车。前年参加全省农民运动会,万米自行车赛获得全省第二名。这几年生活困难,他手脚就不干净起来,走上了邪路成了偷鸡摸狗之辈,习以为常。

  不过也得从源头说起,他挺大的个子,在队里一年出勤三百多天,每天十分工,一分工二分钱,一年下来才挣六十多元钱。母子口粮九百斤,按苞米当时的价格一斤九分钱算也得八十一元钱,一年干下来还得欠生产队的。过家之道少不了油、盐、酱、醋、茶,穿衣戴帽,走亲访友,钱从何处来。

  现正处在四五月间,青黄不接之季,大食堂垮了一半,生产队的大小头目,每天中午还是在大食堂里混上一顿饭吃。平头百姓吃反销粮,每人每天三两毛粮(不加工的粮食)牛六每天六两粮食放到碾子上,一滚动,几乎见不着粮食了。他妈每天去地里挖苦苦菜,回家一煮放到糊糊里,每顿吃的清汤寡水。牛六长了一个大傻个子,胃肠又大,真是一付肠子半付闲。半饥半饱这样熬着,他的嘴里就流出烦闷不满的牢骚话来;大队长捞、小队长偷、社员缝个大裤兜、偷不着的喝稀粥、我为什么不去偷!他还有个原则;兔子不吃窝边草,本队一个草叶也不动。他住四队曾几次偷七队的山羊。

  一般羊圈离饲养场比较近,晚上羊圈的门锁得牢牢的,门边还拴了一只狗,晚上有人来狗就先“汪汪”叫了起来,饲养员就会拿着大棍子来看羊圈。这个牛六非常聪明,他发现每个羊圈的房顶都开了个大洞,那是给羊留的通风口。他偷羊之前准备下一个小布口袋,里边装上半袋加了炒面的沙子,他悄悄爬上羊圈的屋顶,从屋檐上把沙袋子慢慢撒下去,那狗就发现有炒面香味它就不停地闻啊、闻啊、找啊、找啊,东西在什么地方?想吃一口又找不到,就在原地转悠。忘记了看家护院的职责。

  牛六用一根粗麻绳打了活结,绳子上绑一把嫩草,慢慢的将绳索放下去,那羊借着一点灰暗的月光,又闻到了鲜草的香味,头就从绳套中伸了进来,竖起前蹄够那撮青草。牛六立马一拉,那只山羊就一声不吭被拉了出来,背回家中剥皮削骨,大锅一煮娘俩就好好饱餐几顿。

  他剥羊的速度可算得上全世界的鬼手。一次偷羊被二个民兵发现,牛六背着羊在前边跑,二个民兵提着枪在后边追,相距也就是二百多米,刚跑出去不远就把一张完整的羊皮扔在了后边,一会就把羊头下水,扔在了草地上,他背着一腔羊扬长而去,一会就没了踪影。

  二个民兵只好将羊头下水提到生产队食堂收拾干净,队里干部吃了一顿羊头下水。一个月后牛六被队里抓住,批斗了一顿,不了了之。

  这一次他趁着夜黑风高,悄悄地溜进汤屯的饲养场,他把一摄猪毛粘在下颌上,用石灰把眉毛涂白,脸沫了些土,戴了一顶破草帽,帽檐压得低低的,手中柱了一根拐仗,弯腰驼背,一晃三摇的摸进了饲养场。那个饲养员又是一个五十开外的近视眼,看见一个老汉半夜三更东倒西歪的走进屋来,就产生了同情之心,心想这准是一个老得不认家门的老年痴呆症。就把牛六让到炕上,拿出半个苞米饼给他吃了,这个牛六也不客气,吃了饼子,从怀里掏出一瓶酒来,拧开盖让老饲养员喝,老饲养员也是多日不闻酒香,就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啧啧嘴说:“好酒!好酒!”牛六说:“好酒,你就多喝几口,我在你的炕上歪一会,说不准我的家人一会就来找我啦。”说着倒在炕上便睡。一会就打起呼噜来,那饲养员也该当有事。他坐在点着油灯的小桌旁,抽着烟袋,看着那小炕桌上那瓶好酒,见着老汉睡着了,他是心急嘴馋,一会抿一小口,一会又抿一小口。心想给老头留点,又难已控制自已,来了个猪八戒吃西瓜,把瓶底朝上一口气都灌进肚里,紧接着头一歪四脚朝天躺在了炕上。牛六嘿嘿笑了二声;“倒了,倒了!”他跳下炕来把靠在桌子旁边的两麻袋苞米,一一捆好,找来一根碗口粗细一根扛子,将二袋苞米一挑说了声:“老大爷,酒好喝吧,你先睡着,我走也。”

  且说,夜静更深,牛六用一根木棍挑了两个麻袋子二百来斤,还行走如飞,十多里的路程,一个多小时就到家了,他心里是一阵的喜悦。眼睁睁做了一场春宵好梦。他也没有想到麻袋有一个小洞,一路上有苞米散落在地上。

  早晨,饲养员起来,发现屋子里丢了二袋饲料,吓了个半死,不敢怠慢,赶紧跑去汇报给队长。队长详细的问了一下情况。饲养员如实地说:“我确实没有发现可疑人员来饲养场,半夜晚上有一个七十多岁的老汉找不着家了前来借宿,走路颤颤颠颠,柱着一根拐仗,行路十分的困难,上炕都费劲,我让他休息一会,清晨不见了。”饲养员一口咬定,绝不是那老汉所为。桑榆暮景,风烛残年,弱不禁风,送他一麻袋苞米也拿不动。队长招呼二个民兵,四处收寻可疑目标,发现门口有散落的苞米,就一路随着掉落的苞米追赶到牛六家。汤屯谢队长找了牛屯的佟队长,佟队长说:“这个家伙叫牛六是一个惯偷,可不是一般之物,体力过人,水牛一般,咱这几个人可不是他的对手。他有一股子蛮劲,拳头粗细的小树轻易拔起。”

  谢队长说:“佟队长,你不了解我,我是转业军人,在部队当过特种兵,擒拿格斗我是样样在行。我能对付得了,抓个小贼算什么交到公社去。”佟队长说:“先叫民兵围起来别让他跑了,我派人去乡公社报告,让公社来人处理与我们也没有什么关系,就是偷你二袋子苞米还给你,把他斗一顿,还能定他一个什么罪呀?这年头怕是不偷的没有几人喽。”谢队长说:“那就按你说的办。”佟队长把民兵排长张宝叫来,让他带上队里的基干民兵,把牛六的家围起来,千万别让他跑了,张宝说声“是!”安排去了。

  佟队长又告诉队里的炊事员把饭准备好,有客人吃饭。佟队长跑前跑后又怕民兵对牛六开火,他大声地对牛六喊:“牛六听着,你目无国法,偷了汤屯饲养场的苞米,人家找上门来,你还是乖乖投降,认罪服法!”牛六在里边喊:“不想活了!一会我把破房子点了。”就这样坚持了三个多小时也不见公社来人。

  话说,黎明和笨杵子由此经过,也想瞧瞧热闹,被佟队长发现一把拽住:“你俩不要走,这里边正在闹事,凶手不知几时冲出来杀人哪,你俩在这儿等着救护。”笨杵子一听杀人——救护。那二条腿就不听使唤,互相间就碰撞起来,脸色变成苦瓜色,舌头也就随着变短变硬,他颤抖着说:“队长那凶手有枪没有?”佟长说“说不准,大菜刀那是有的。晚饭队里吃。”笨杵子说:“那我们就在这儿等着。”笨杵子捣了一把黎明小声说:“咱俩到那柳树底下抽口烟,队长的指示不敢不听。”

  他俩来到大柳树底下一块大石头上坐下,笨杵子掏出纸烟递给黎明一支说:“抽一支。”黎明摇了摇头说:“我不会,谢了”笨杵子自已就抽起来,一连抽了二支他捂着肚子说:“这肚子痛得厉害有些里急,我得到那房山头方便一下。”说着把一只呱呱鸡装进出诊箱走了,回头对黎明说:“你在这儿顶着。”

  他哪里去拉屎,顺着墙根一流烟跑了,他心里想这事非之地不可久留,那杀人凶手一旦冲出来,他可不认识三叔二大爷,三十六计走为上,让那个生葫芦在这傻等着收尸吧。

  又坚持了一个时辰,突然屋里传出一个可怕的声音:“快快救命啊!救命啊,我儿子自杀了!”人群大乱,一哄散了。佟队长大喊一声:“民兵冲!笨杵子哪,快进去救人!”回头一瞧,笨杵子早没了踪影。佟队长对黎明说:“黎大夫进去救人吧。”大家推开了牛六的屋门,拿灯一照,屋内是乌七八糟,一塌糊涂。在灯光下老太太吓得半死蹲在炕的一角抖做一团,牛六躺在血泊中,满头满脸都是鲜血,口中吐着血沫,直挺挺地躺在地上。黎明也吓得两手发抖,打开出诊箱拿出绷带把头部包扎起来,又把左臂一处刀伤包起来对佟队长说:“这得抬卫生所处理。”一句话七八个基干民兵将牛六放在门板上送到了卫生所。

  早有人跑到卫生所告诉了李所长,他做好了接诊准备,牛六一到,立即让亚君和于秋梅把液体输上,先把头部出血处压住,李所长对牛六进行了一番检查,心肺正常,瞳孔等大等园,未出现病理反射。只是头部有十三处刀伤,砍破了头皮,没有伤及骨头,每个伤口都有七八厘米长。黎明飞快的把牛六的头剃了个净光,进行了消毒,叩所长与黎明进行缝合,刚要打麻药,这个大块头清醒过来嚷道:“不要缝合了,让我死了算球,我不是人哪,我偷人家的东西,没法活人了。”佟队长在窗外大吼道:“牛六,你给我老实点!”公社的公安人员也来了,对屋里的牛六说:“老实点,不敢蛮干,把粮食退给人家,争取宽大处理!”

  牛六听了,安静下来,小声对医生说:“那就缝吧,多打点麻药,缝牢点别让脑子流出来!”李所长和黎明一听都笑了。亚君笑着说:“还是在头上留个小洞吧,多一只贼眼,好偷东西!”只听牛六认真地说:“我的妈呀!别介!我再也不偷了。”

  李所长和黎明忙碌了大半夜,总算把这个小偷处理完毕,把牛六安排在观察室的一张床上,他妈也哭喊着来到卫生院,坐在儿子身旁守候着没死的儿子。

  李所长把佟队长请到诊室说:“病人无大碍,把账结了,于秋梅已经算好了,一共是九十九元二角。”佟队长一听也吓了一跳,心想这穷小子哪来的钱,他出去找公社公安人员,公安人员早走了,留下一句话:“村里民兵把犯人看好,别让他跑了。”佟队长又返回房间,低着头又出去了,他来到观察室,小声的对牛六他妈说:“人家要药费哪,兜里有钱吗?”牛六妈说:“有!有!我全带来了。”说着从贴身衣服里掏出一个小钱包,打开一看二块八角七分钱。”佟队长一瞧心里也是一阵的难受,摸摸自已兜里也只有三块钱。他在院子里转了两圈,老着脸皮又去见李所长说:“实在对不起,请宽限几日,一定还上,记在我的名下。”李所长说:“真要是有病,急诊抢救,意外损伤我们都可以欠款,唯独这种从事偷人、抢人、自杀、威胁的我们是决对不欠款的,你是队长看着办吧。”佟队长思考了一阵李所长说得在理,可是还真拿不出钱来。佟队长闪烁其辞地说:“他家也着实困难,一贫如洗,家徒四壁,处境窘迫,穷得仅剩几根筋了,我回去与几个村里干部商量一下,把钱给送来行吧?”李所长说:“也只能这样,晚上你们民兵把犯人看好,我们只负责治疗。”佟队长说了句“多谢!”,心里也堵着一口气走了。

  这个牛六,虽然头上有十三处他自已用菜刀砍的刀伤,加上胳膊共缝了一百多针,他很能忍一声不吭。三天后能吃能喝,显得怡然自得,大家见他好了,民兵也放松了对他的警惕。佟队长也没有送钱来,他母亲每天准时把饭送来。李所长问:“你们佟队长说这二天送药费来,怎么还没来?”老太太说:“我这二天也没有见着,回去我问问。汤屯的谢队长一看我们家都揭不开锅了,只拿回去一袋苞米,半袋子我们生产队没收了,给我留了半袋子,只能勉强维持生活。”

  第二天,一早李所长去看病人,不见了踪影。看护的民兵也走了。气得李所长大骂:“贼骨头!狗改不了吃屎,跑啦!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你佟队长就得把钱拿来!”笨杵子笑哈哈的走来说:“鸡飞蛋打一场空,这种人就不应救他,死了世上少一个坏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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