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玄幻奇幻 > 刺虎图壁录 > 第八章 江湖逸事多嵯峨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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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日,阿雷疾步寻找慕容红巾,怎奈他剑法虽然了得,轻功却是一般。一路追去,这日便到桐庐县西北山下,打听后方知是骆驼山。夕阳西下,晚霞绚烂,由桐庐县到杭州的官道上,因整日太阳毒晒,加上天旱无雨,早已烟尘狼藉。阿雷在一西瓜摊要了个西瓜。正自吃着,官道上烟尘四起,四匹快马飞骑而至。阿雷定眼望去,只见四匹马上,有男有女。第一匹健马上是个四十开外的男子,方巾青衫,文士打扮,马鞍前挂着一把长剑。第二匹快马上是个中年妇人,眉目清秀,仪态万千,身后负的也是一把长剑,但仔细瞧去,那妇人嘴角上带着一抹倨傲之气。第三、四匹马上各驮一个年约六旬的老人,一人提着紫金八棱锤,一人却是左手提着一张直径盈尺的皮鼓,右鞍前挂着一个黄金鼓槌。这四匹马也在西瓜摊前停下来,要了几个西瓜。

  忽听提着紫金八棱锤的瘦高老人道:“四年不到,旧地重游,竟是物事全非。当年的瑶琳洞,仅骆驼山的朋友,就不下百人。四年前随老爷子前往京城办事,路经此处,在瑶琳洞歇息片刻,曾瞧见不少江湖豪杰,比肩接踵,好不热闹,东郭邪神自称‘一洞小天下’,那是何等的威风!而如今……”不由得微微叹息一声。另外一个老人,却是一个驼子,道:“东郭先生医术名扬海外,当世无人可比,门庭若市的一点也不稀奇,只可惜两年前不知何故,一场大火,诺大的碧波医堂一夜之间化为灰烬,东郭先生也不知所踪了。”中年文士道:“不知东郭先生还在不在这里?老爷子的病可不能再拖了。”驼子道:“忠侄放心好了,老爷子已服了袁大哥的紫金活血丹,想是无大碍。袁大哥人称‘千变万化’,指的就是他每次都可化险为夷,死不了,靠的就是紫金活血丹。”

  阿雷听闻“千变万化”四字,又听那瘦高老人姓袁,想起一句话来:“千变万化智多星,天外游龙神驼子”,便知这二人就是二十年前名闻江湖的袁大先生和段鸣驼。

  又听袁大先生道:“老爷子的病也许是担心、忧虑,急出来的。”中年文士道:“咱们武夷剑派虽说在十大剑派中只排第五,但天下也无人敢小瞧咱们的,我就不知老爷子担心什么?”袁大先生道:“十大剑派虽近年相处无事,但金刀盟由分而聚,其势大增,三十六洞也在云南歃血为盟,五大镖局也逃不过合盟的命运,咱们十大剑派结盟一事,看来也是势在必行,这是形势所迫,想来不会太远。华山剑派华真逸终年一身道装,却并非真道士,其狼子野心,谁又瞧不出来?雁荡剑派宗政靖,一剑镇神州,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衡山剑派云二先生逍遥处世,恒山剑派一群尼姑,与世无争,也算罢了。泰山剑派那一帮牛鼻子,却是非同小可。嵩山剑派也是不可小觑。北冥剑派燕伯天,昔年官居小侯,对并派做盟主之事,不会放在心上,况且他终年痛苦于感情之中,实不足惧。至于七星和青城,更不用谈起。咱们武夷剑派虽不想并派,却无力阻挡形势。”

  中年文士叹道:“不想在这节骨眼上,老爷子却旧疾复发,卧病在床。”段鸣驼道:“老爷子并非一定有疾,想是中毒也未必可知?”中年文士道:“若是中毒,又怎能瞧不出来?”段鸣驼叹道:“是啊!”袁大先生道:“倘若老爷子真是一病不起,武夷剑派的重担可就落到你的肩上了。”中年文士叹了一口气,道:“小侄虽说学得武夷剑法,但怎奈从小身体质弱,这掌门之位难以堪当!”袁大先生道:“只要你心坚意决,天下就没有办不成的事。”中年文士道:“袁叔叔教训的是。”袁大先生道:“我和驼子会帮你的。”中年文士道:“劳累二位叔叔了。”袁大先生道:“咱们还说什么劳累?当年要不是老爷子用神技惊走魔教剑王迟不败,我和驼子恐怕早就死了。”段鸣驼道:“何况贤侄媳一身武功也尽得南峨眉翟掌门真传,也是你的好助手啊!”那妇人道:“忠哥,有我爹帮你,你还怕那华老儿!听说那华老儿叫什么‘铁面判官’,但他那张脸蛋白里透亮,怎能称得上‘铁面’呢?真是笑死人了。”这妇人正是中年文士的妻子。那中年文士乃是武夷剑派新任掌门“酸秀才”皇甫忠,那妇人便是南峨眉掌门“羽衣秀士”翟千羽唯一千金翟颖,人称玉面罗刹,十年前便嫁给皇甫忠,至今却无子嗣。

  只听袁大先生笑道:“那是因为华老儿在江湖上以耿直闻名,处事果断,才被称作‘铁面判官’的,但他是否耿直,倒是另外一说了。”言语中颇为不屑。段鸣驼看了看天色,道:“时候不早了,咱们还得赶路,晚上到瑶琳洞寻它一寻,看能否寻到东郭先生?”当下四人付了西瓜钱,拣了方向,绝尘而去。

  阿雷见天色渐渐发暗,径直向山中走去,约莫一个时辰,远远看到一座庙宇。参差古树浓荫着庙顶,有些地方稀疏现出一片瓦脊,周围的墙早已调颓了。走到庙宇,却见庙内荒草丛生,全是灰尘,显是好长时间无人打扫了。走了几步,忽见一间小屋内竟有灯光,又瞥见一群马匹,便知是皇甫忠他们,忙折身过去,隐没在荒草之间。这时,月光照着窗前梧桐,秋意已经渐浓,不知从哪里飘来一阵阵桂子清香。阿雷掐指一算,自己一路行来,竟已有两月。

  忽听有人说道:“数点星辰,一轮明月,花香袭人,当是良辰美景。”听其声音,似甚年轻,却不是皇甫忠的声音。又听咯咯的一声笑,正是翟颖,只听她笑道:“大嫂也不要什么见面礼,你和忠哥今日结拜为生死兄弟,便是给大嫂最好的礼物了。”

  皇甫忠道:“不想今日能与封兄弟义结金兰,大哥我……”说着呜咽有声,想是激动所致。

  阿雷心想:“这姓封的是谁?竟连武夷剑派的皇甫忠也如此敬重、佩服。”

  只听那年轻人道:“兄弟和大哥也是一般心思,皇甫老爷子与南宫府南宫庄主并称天下二剑,那是兄弟仰慕已久的事。”

  皇甫忠道:“兄弟过谦了,何人不知安化王和花仙两位前辈神功盖世,封兄弟学得‘闭花羞月’和‘沉鱼落雁’神乎奇技,那是多少人穷其一生也学不到的。只可惜,封兄弟年纪轻轻的,这手臂却……真是遗憾。”

  这年轻人正是柳无忝的师兄封少城,他被安化王断其一臂潜伏到刘瑾身边做奸细一事甚是隐秘,加上宁夏地处边缘,中原武林自是不知。刘瑾做事一项缜密,没有公开封少城身份,安排他潜入江湖,图谋霸业。封少城心中自有打算,想趁此机会在江湖培植势力共同反刘,是以见到皇甫忠时,想起皇甫观剑投靠刘瑾,便欲亲近皇甫忠,探听虚实,这才与他结拜。

  袁大先生道:“身残志不残,这才是英雄好汉。共同抗刘,也是我等心愿,他日用得上咱们的,自当肝脑涂地。”

  封少城笑道:“先谢过袁老爷子。”顿了顿,又道:“大哥到这里来找东郭邪神,可是为了治老爷子的病?”皇甫忠点了点头,道:“家父旧疾未除,又添新病,听闻东郭先生医术高超,特此赶来求医的。”封少城道:“大哥这次恐怕是白跑一趟了。”皇甫忠道:“我来时也没报多大希望,只是病急乱投医。”封少城道:“大哥有所不知,这东郭邪神乃是魔教医王,他又怎能医治老爷子的病呢!”皇甫忠皱了皱眉道:“东郭先生是魔教医王?”封少城点了点头道:“不错。不过,兄弟倒有一去处,可治好老爷子的病。”皇甫忠忙问:“哪里?”封少城笑道:“大哥没听说过‘七十二路绝处逢生术’么?”皇甫忠一拍大腿道:“大哥怎么忘了兄弟师门有这手疗伤奇术呢?”

  封少城摇了摇头,道:“以兄弟功力,还不能施展这路手法。不过,老爷子和师父也是旧识,大哥不妨到宁夏走一趟。”皇甫忠道:“大哥天亮就去。”

  封少城道:“这座庙宇就是当年东郭邪神引以为豪的碧波医堂了,后来被华真逸一把火烧了,东郭邪神的两个徒弟也便死在这里,他本人却不知所踪了。”皇甫忠道:“魔教中人,人人得以诛之。”封少城道:“可当时谁知道他是魔教医王呢?”叹了一口气,又道:“兄弟这次出来,便是为了魔教。”皇甫忠道:“兄弟可是听到了什么消息?”封少城道:“大哥有所不知,魔教十大长老纷纷现身江湖,这可是前所未有之事。兄弟身为安化王府的子弟,岂能眼看魔教祸乱江湖?便决定联合江湖侠义之士,共同对付魔教。”

  皇甫忠点头道:“兄弟此举,大快人心。若能聚天下英豪,魔教也不会如此肆无忌惮了,大哥愿意追随兄弟。”封少城道:“多谢大哥,兄弟今晚到此就是为了查寻东郭邪神所在。据王府线报称,东郭邪神经常出没此地,看来还没有离去。兄弟想,魔教十大长老武功个个高强,不能一举歼灭,当要各个击破才是。”皇甫忠道:“各个击破,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就在此时,忽听呼的一声,一样黑乎乎的东西自窗外飞了进来,带着一股强风,将窗子震得吱咯作响。众人瞧清,心中一惊,落到桌上的竟是院中水缸。这水缸乃纯铁铸造而成,少说也有三五百斤,此刻竟被人自窗外抛了进来,不偏不倚的落在桌上,而且缸中水竟无半点溅出,这份手力、腕力实在令人咋舌,不禁齐的向窗外瞧去。

  但见一棵梧桐树下,不知何时多了一人。那人身着黑衣长袍,体态矮胖,面上戴着面具,异常诡谲。黑衣人冷冷地道:“就凭你们要与神教抗衡,真是笑话。”

  封少城冷笑一声,右掌击在水缸上,缸中水忽的标成数条水柱,直射向黑衣人。黑衣人嘿嘿一笑,长袖微拢,便将水收入袖中,道:“你敢随老夫来么?”一转身子,只见黑衣飘飘,向山顶奔去。封少城哼了一声,飞出窗外,朝山上赶去。众人慌忙跟上。

  阿雷见状,心里好奇,也大步追去。待赶到山顶,却见封少城和黑衣人对峙而立,皇甫忠四人在远处观望。只听封少城道:“我倒要领教领教阁下神功。”

  黑衣人嘿嘿一笑,也不答话,从怀里掏出一节碧绿竹竿,然后一节一节地抽出,那竹竿一节装在另一节之中,抽出七八节,约有七尺长,便不再抽出。又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火棉、火石,迎风一抖,将火棉点了,放在身旁一堆枯骨之上。那些枯骨经烈日暴晒,异常干燥,一遇烈火,便劈劈啪啪的燃烧起来,令人毛骨悚然。黑衣人将竹竿往火中一插,那竹竿上已涂了易燃物,火便在竹竿前端烧了起来。只见黑衣人腰一扭,竹竿电闪般刺向封少城,刺到中途,竹竿忽然暴长数尺,嘭的一声炸了开来,火光四散,一大部分罩向封少城周身大穴,一小部分突射躲在暗处的阿雷。

  阿雷眼见火光射到,忙一闪身,但觉脚下一空,便坠入身旁一个口朝上的山洞里。阿雷只觉身子坠得甚急,也不知山洞有多高,下坠之间,被一物撞了一下,下坠速度缓了不少,再过片刻,忽听扑通一声,落到一个深潭之中。这一坠之势虽不甚急,但自高空落下,水面反弹力甚大,他身上吃痛,便昏了过去。

  过了良久,阿雷方自转醒,一缕阳光从洞口直射下来,照在水面上,宛如万条金蛇齐齐射入水中。仔细瞧去,却见是一个深泉。泉水约五六股,直径均有一尺来宽,水柱翻冒着银白色的水花,突出水面二尺来的光景,响声嚯嚯,将周遭喧嚣一齐淹没。另两三股并不冒出,像壶中沸水似的汹涌着。阿雷微微一动,只觉浑身无力,稍微休息片刻,恢复了精力,便查探四周,寻找出路。这才看见泉水在一个山洞之内,洞口狭窄,只是一条斜缝,倘若不注意,看似被阳光照射出的一道光线。阿雷走到洞口,伸手一推,却见洞口忽然变大,竟是一个石门。推开石门,眼前忽觉一亮。

  只见一条飞瀑从重峦叠嶂的大缺口中悬空坠落,沿着高达千仞的绝壁凌空跌下,腾起一股白烟,宛如天河倾倒,声音却不甚响亮。瀑布后面,云山万里,阳光照射在瀑布上,现出耀眼银光,恍若进入仙境。瀑布到了底部,去势竟然变缓,化成一大深塘,衬着一壁紫红色岩石,宛如白中透红、晶莹闪烁的珠玉。飞瀑滑进深塘之时,撞击着参差岩崖,生出遮天盖地的烟雾,斜阳射来,立刻跳出无数个小小的彩虹。

  更使他惊奇的是,深塘边坐着一个春花般的少女,穿着件红色袍子,不施脂粉,削肩细腰,长挑身材,足上只穿着双白袜,没有着鞋,泡在水中,只是回头瞧着阿雷盈盈微笑。再看那女子,不是他的心上人慕容红巾是谁?

  阿雷目望着眼前少女,不能移动半步。慕容红巾盈盈一笑,道:“你不认识我了?”阿雷伸手咬了一口,痛彻心骨,才知不是做梦,奔将上前,道:“红巾,你怎么在这儿?”慕容红巾拍了拍身旁石沿,笑道:“坐到我身边来。”阿雷坐到她身边,伸手握住慕容红巾的小手,道:“我可找着你了,霍仇呢?他为难你了么?你怎么到这儿来了?这几个月过得怎么样?”慕容红巾笑道:“你说话跟放鞭炮似的,我如何回答你?”阿雷讪笑道:“我就是担心你。”慕容红巾握住他的手,道:“我知道你担心我。”两人彼此望着,恍若做梦。

  过了片刻,慕容红巾道:“那日,霍前辈带着我一直走,他心情好,边走边逼我拜师。我心里生他的气,死也不肯。我中毒虽解,但身子却是虚弱得很。霍前辈一心收我为徒,一路上对我百般呵护,就像照顾亲生女儿一样。本来我对逍遥教无甚好感,可霍前辈绝不像大奸大恶之人。一个月前,我们到了一个小镇,却碰到了孟不凡那个坏蛋。他身中无忝哥哥一掌,还没有完全好,见了我们不敢说话。他听说我化解了‘苗缈馨香’,心生不忿,暗地里又给我下了分量更重的毒。霍前辈知觉后,孟不凡却跑了。霍前辈说:‘咱们不怕,反正你会解毒。’我摇头道:‘这次是解不了啦,分量太重。’霍前辈叹了口气,道:‘用毒之道,差之毫厘,谬以千里。的确是个麻烦事。’他将我安顿在客栈里,便出去寻找药材,可小镇上哪里有解毒的好药材?霍前辈心急如焚,坐在窗边发呆,一会喃喃自语:‘老医怪,我一生和你斗来斗去,我用毒,你解毒,从来没有服过你,总以为毒大过医,只要用的毒够毒,再高明的医道也是枉然,那便是无药可救之毒了,也从未想到这世上还有我不能承受的毒。事实上,这世上的毒我尝试遍了,也没有什么能毒死我的,只是想不到我最喜爱的宝贝徒弟中了毒。难道非要我求老医怪不成?三十年来,我从未向老医怪低过头,让我去求他,那是万万不能的!’霍前辈心里斗争得厉害,看得出他是非常在意我的,心下甚是感动,说道:‘小女子真是好福气,能得前辈照料,当真是死了,小女子也是感激不尽。’霍前辈摇了摇头:‘我不会让你死的,何况我答应过你一直念念不忘的阿雷,要还给他一个完整无缺的媳妇儿,想我堂堂毒王怎能食言?’我说:‘要是这次能活下来,小女子就拜前辈为师。’霍前辈哈哈大笑,兴奋得跳了起来,道:‘我这就求老医怪去,就是这张老脸不要,也要救我宝贝徒弟的命。’嘻嘻,你说霍前辈对我好不好?”

  阿雷点了点头,憨笑道:“对你好。你若出了一丁点儿的事,我就会杀了孟不凡。”

  慕容红巾脸上微微一红,低下头去,柔声道:“我是知道的,可我不想死,怕死了之后就再也见不到你了。”阿雷心中一颤,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

  慕容红巾俏脸更红了,接着说道:“霍前辈带着我就到了这里。冬瓜爷爷对我也挺好,给我解了毒。”阿雷道:“谁是冬瓜爷爷?”慕容红巾笑道:“就是东郭老爷子。他长得就跟个冬瓜似的,我就喊他冬瓜爷爷了。”阿雷道:“东郭先生是魔教医王。”慕容红巾笑道:“就是。当日,我们来到这里,却见庙宇残败,哪里还有老爷子的踪影?霍前辈气得破口大骂:‘老怪物,你藏哪里去了,没死的话,快出来见我。’话刚落音,便听见一人说道:‘你再嚷嚷,我真的快死了。’我回头一看,便见一个灰衣老者,身材很胖,个子也矮,像个冬瓜似的,脸上也笑嘻嘻的,但目光却是骇人得很。在他不远处,站着一个人。我仔细一瞧,却是孟不凡。孟不凡见到我们,脸色难看,却不害怕,他走到冬瓜爷爷身旁,说:‘这小姑娘中了毒,这个老头就是霍仇,魔教毒王,他们来肯定是找你解毒的,他们身上的毒万万不能解。’冬瓜爷爷道:‘为何?’孟不凡道:‘东郭先生医术高明,虽不与我疗伤,但喝了东郭先生泡制的药茶,身上的内伤也好了几成,真是国中高手。东郭先生深得武林人士赞誉,如今你若治好小姑娘的毒,那可是帮了魔教,便与武林正派为敌了。’冬瓜爷爷不理他,身子一晃,便到了我跟前,瞧了瞧我的脸色,道:‘小姑娘,你中了苗缈馨香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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